第六十五章 幻觉
“你终于来了，厄尔。”
厄尔那迷茫的灵魂第一次心甘情愿的走在了死亡的路上，虽然他知道如果他愿意，他那残破的躯体还可以继续维持到他见证这一切之后，但那没有意义，不是吗？
他行走在这一片白芒的空间，这难道就是天堂吗？
不，他嘲笑着自己，那怎么可能呢？当自己走在这条不归路上时，就已经放弃了上帝的恩惠。
“嗨，厄尔，快过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休假了呢!”
在厄尔的面前，他有一次看到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办公桌。
“我真想念你，大鼻子。”汉克坐在那，满面堆着笑容。
“是的我来了。”厄尔点点头，“迟到是不被允许的。”
“得了吧，你又没有老婆孩子。”汉克说道。“说真的，厄尔，感觉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厄尔查看着散落在桌子上的照片，“噩梦，伙计。”
“是啊，噩梦。”汉克转着笔帽，“还好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伙计。“汉克笑了笑，露出了他惨白的牙齿。
”厄尔，你知道吗？“汉克接着说道，“我一直很羡慕你，你不会像我们这样艰难的生活着，为了那一点少的可怜的薪水而昼夜劳作着。”
“你一定是在说梦话伙计，你那些形容词有哪个能用来形容我。”厄尔笑着道。“老兄，你忘了我们一起加班通宵的日子了吗？”
“说真的，老兄，我很喜欢你的小说。”汉克说道。
“小说，什么小说?”厄尔愣住了，他什么时候写过那种东西，虽然在上学事情，那曾是他崇高而单纯的梦想。
“就是这个。”汉克从书桌里面拿出一本书，上面的油墨用着手写体打印着作者的名字。
“亚历山大厄尔”
“老天，这是我写的?”厄尔拿过那本书。
“怎么了？老兄，你还没睡醒吗？”汉克说道，他的样子就好像那个马戏团中的小丑，“这可不是重名什么的先生们，这就是我的小说，是我迈向成功的第一部。”
不得不说，厄尔的语气被他模仿的相当成功。
“《旧日重临》”厄尔读着他所写的小说书名，“烂名字。”
“相对于其中的内容来说，我觉得名字还算贴切。”汉克看着那本书的封面。“只不过我觉得封面做的并不好。”
“得了吧，我觉得这样还不错。”厄尔说道。
“你在书里面提到的那些怪物，无可名状的存在之类的，确实很吸引人，知道吗？它们让我想起了我小的时候，我的外婆经常给我们讲的故事，我和我的兄弟。”汉克说道，“时光如梭不回头，真是可怕。”
“说真的，你还好吗？”厄尔看着汉克，凝望着汉克。
“老兄，我当然还好，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我鼻子红了吗？”汉克笑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不，我的意思你知道，我们已经不在地球上了，甚至我已经死了，我知道这些。”厄尔说道，“即使我们现在的交谈看起来非常正常，即使我们这里的环境以及越来越像真实的报社，可我知道我已经死了朋友，那你呢，你是我的幻想还是我们一起到了什么地方什么的，那些怪物，它们难道已经冲进来了吗？”
汉克听着厄尔一连串的疑问，只说了一句话。
“伙计，看着我，伙计。”他说道。“你真的还觉得，我是说，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你真的决定这一切还重要吗？”
“伙计，我觉得你应该回答我的问题，这一切怎么了？”
厄尔紧握着汉克的肩膀，就在他与汉克谈话的过程中，他看到在他注意不到的角落，楼房在形成，道路在开辟，一切就好像在搭积木一样，他险些就真的觉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是一场可怕的梦境了。
他不知道这个观点是不是现在的人所熟知的，可他知道，人类的眼睛，为什么人类会有很多注意不到的事物，那是因为人类的眼睛，它只能够在很短的距离中对焦，这才是人类盲目的来源。
“伙计，告诉我你只是我的幻觉，朋友！”他喊道。
“我知道这一切很难接受，朋友，你说的对，我只是你的幻觉。”汉克说道。
“那你们还活着对吗？你们一定还活着。”
“如果这样理解，会使你好过一点的话。”汉克接着说道。“你这无聊的问题没有一点意义。”
“但我想知道。”厄尔说道。
“为了真相吗？”汉克嗤笑了一声。“别傻了兄弟，在你自己的思维里，你怎么可能得到真相。”
汉克的样子变得很奇怪，厄尔很快便知道了那奇怪的来源。
“对了，兄弟，你看到我的绷带了吗？”
任何人如果被那些可怕触手缠绕住自己全部的肌肉，堵塞住所有的血管之后，做任何动作都会显得很奇怪的。
“老天!”厄尔惊呼着，他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些绷带，汉克腿上那狰狞的伤口，那些带有着吸盘的触手，它们狰狞的暴露在外面。
“你怎么了？汉克?”他问道。
“也许这要问你，为什么要去救她?”
那面目同样变得狰狞的汉克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厄尔回答道。
“只是什么，我的朋友?”
“我只是想救你们，先生。”厄尔回答道。
“想救我们，所以抛弃了我们吗？伙计。”汉克说道，“说实话，你这逻辑不错。”
“我不知道一切会变成这样，伙计，我真的不知道。”厄尔哭着，他流着眼泪，那眼泪就像血。
“不过还好。”厄尔看到汉克在看着他，“你不必为此难过，伙计，哦，请别多想，我不是要原谅你的意思。”汉克说道。“原谅是很艰难的，所以你不配拥有，我只是想和你说，英雄难做，伙计。”
厄尔低着头，那红色的眼泪顺着他的指缝流下，他听到了一阵清脆的子弹上膛的声音，那枪口易经对准了自己。
“永别了，厄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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