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浪费
城堡的书房，这里面积并不大，一面墙上的书柜放着寥寥的几个羊皮卷轴，另一面墙壁上镶嵌着琉璃窗，背对着窗户的位置摆放着书桌和铺着软垫的椅子。
这么看来，这个城堡的贵族倒是颇为富裕。
被丢在地上的贵族已经完全失去了勇气，像一摊烂泥一样缩在地摊上，看着他，格拉贡很难相信这就是那个平日里骄狂自大，杀人如杀鸡的贵族老爷。
“格拉贡，你确定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贵族么？”
麒麟也有些难以置信，这家伙未免也太废物了，看看他瑟瑟发抖的样子，看看他那快要哭出来的小表情，这家伙如果勇敢站起来打，追随者们一拥而上都不是对手，他却如同待宰的鸡雏一样瑟瑟发抖。
“凡有无敌的力量，必有无敌的心境。”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是的，圣灵，他就是这座城堡和这片领地的主人老爷。”格拉贡回答道。
麒麟摇了摇头：“格拉贡，你记住，从今天起，你才是这片土地的领主，稍后我会告诉你如何去制定一些简单的法律，以及如何管理你的领地，以后这一切都将由你和你的兄弟们一起管理，我不会再直接插手。”
格拉贡谦卑的低下头：“如您所愿。”
麒麟此时没有飘在空中，而是落在了地板上，他踢了一脚畏缩的贵族，却看到他那后开口的亚麻睡衣里，背上有些奇怪的纹路。
他弯下腰，直接拉开了睡衣，废物贵族发出一声少女般的尖叫声，抖个不停。
“废物。”麒麟嫌恶的甚至不想去问这个废物的名字，他只是看着其背后的纹路，“怎么像是把五行阵法中的某些符箓单独摘了出来纹在了这人背上……”
他站起身，踢了一脚地上的贵族：“你背上这些是什么？”
贵族颤抖着回答道：“那，那是我的‘赐福之语’……”
“赐福之语？”麒麟听到这个词后，顿时就心有所感，他虽然因为法力和内伤已经几乎无法推算天机，但如果只是发生在这个星球，并且不涉及到任何仙人级力量的事情，只要给他一个引子，他几乎动念就能察觉前因后果。
这种能力源自于对于天机推演的体悟带来的附加福利，类似于道门的心血来潮，和佛门的六神通。
“原来是这个星球的人类，利用一些遗迹中的阵法符文摸索出来的超凡之路……唔，倒是有些意思，这个星球的人族，似乎还是有一些洪荒人族的后裔，血脉的力量代代流传，虽然越来越弱，但是偶尔也有突然觉醒了某些能力，可以释放类似于娜迦的水箭那样的类法术能力，他们自称为……‘天脉术士’？真是无知者无畏。”
“这些天脉术士倒是野心不小，利用遗迹研究阵法，没能摸索出来任何功法，却能依样画葫芦把一些符箓组合起来，纹刻在身上，再使用名为‘圣灵水’的东西进行赐福仪式，让其觉醒力量，身体素质大增，称呼为‘受洗骑士’……”
“受洗骑士，天脉术士？看来这就是这个星球上的人族的最高力量，也是他们和娜迦对抗的底牌了。”
麒麟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突然低头看到地上的贵族，顿时失笑，“受洗骑士？人类王牌？就是这种货色？果然只要是制度，无论其好坏，都难以避免腐败和滥竽充数。”
他微微感应四周，根据刚才突然心念明了的讯息，他察觉到这里似乎有些和赐福仪式有关的东西。
过了一息后，他径直走到了书柜前，伸手摸了摸，在第二层摸到了一处凹陷，往里一按，咔哒一声，旁边的机关将墙壁上的一块石砖推了出来。
麒麟拔出石砖，伸手进去掏了掏，还真摸出来一个拳头大小的瓶子，这瓶子完全以墨玉雕成，晶莹剔透，成色极好，晃了晃，里面似乎有液体。
“这种品相的墨玉，当年倒是不稀奇，但在如今的破碎星空，已经几乎不可能再找到了吧。”
麒麟稍有些遗憾的看着墨玉瓶子，墨玉乃是炼制隐身符，或者消弭法宝法术灵气波动的上好材料，只是拿来当容器，简直是暴殄天物，但也因此，他这分身无法隔着瓶子察觉到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他索性拔开了瓶塞，一股子沁人心脾的馨香混合着浓度惊人的灵气冲出了瓶口，麒麟脸色都变了：“万年石钟乳？！”
竟然是万年石钟乳！
这等土木二行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在洪荒时都不易找到，因为对于地理位置和环境的要求极高，往往几万年才有一滴，又常常被灵兽发现喝掉，往往数千万年都攒不下一脸盆的分量。
这个星球不知是当年洪荒的那一块留下的碎片，竟然有万年石钟乳保存下来？
等等，这帮人类用来进行‘赐福仪式’的圣灵水，难道是万年石钟乳？
麒麟顿时恨不能一脚踹死那个最开始发明这个仪式的人，简直是猪都不如啊！万年石钟乳喝下一滴，都足以百病不生，返老还童，强身健体，这个星球上的人竟然拿来往身上浇，还认为效果要看各人资质？
……他突然想起来，万年石钟乳灵气过剩，即便是引气期的修士要服用，也得寻其他灵液进行稀释后才能分次喝下，如果直接喝下去，怕是会爆体而亡。
昆仑山上有种灵猿擅长炼制七花九果猴儿酒，就是搭配万年石钟乳的上好灵液，他当年在太古天庭中曾经喝过几次，后来就再没喝过，此物稀少难得，可见一斑。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个星球的人类拿来往身上浇，万年石钟乳沾活物便会立刻蒸发，其中灵气散逸，即便是不懂修炼的人也能收益，而灵气入体能改善体质，或许这里的人就是利用这个原理来创造什么‘受洗骑士’。
但还是太浪费了，麒麟简直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在现在这个破碎星空，这一瓶石钟乳能让他把分身炼制到化神期，虽然修复不了本体的暗伤，但是能大大的增强他手上的力量。
压下对于万年石钟乳被浪费的痛心，他先郑重的将瓶子收进了体内，接着又看到了贵族身上的那个阵法。
“唔，这东西虽然粗陋，但原理也是汲取灵气，补益身体……以前倒是没人想过把这东西刻在身上，毕竟聚灵阵只要布下，效果百倍于这残缺法阵，对于修士来说毫无用处……但对于凡人倒是不失为一个力量手段。”
修炼要五行齐备，阴阳调和，各家各派的功法修行哪怕有所偏颇，也不会有太过极端的短板，而聚灵阵聚集灵气不分五行，就算有人要单独使用某一行的灵气，也大多是用在炼宝或者炼丹之类的事情上，没人会拿来修炼。
所以这残缺阵法对于炼气士来说毫无意义，但如今洪荒破碎，此界已经成为灵气荒漠，甚至灵气浓度会越来越低，像是这种灵气浓度还算可以的星球上，倒是不失为一个适合凡人使用的手段。
毕竟灵气消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起码还要再过个几百万年，这么长的时间，都足够一个星球上的生命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了。
麒麟将这事记下来，打算有空时候考量下改进这个阵法，到时候拿追随者们试试手，看看是否可行。
他又踹了一脚地上的贵族，厉声道：“这‘圣灵水’来自哪里？”
贵族抖了一下，颤声道：“这，这是我有次在野外遇到一个流浪骑士，杀了他之后从包裹里搜出来的，我，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来的，也从来没打听过……”
杀人灭口，自然要把手尾处理干净，麒麟难掩心中失望，不用问也知道，那流浪骑士留下的所有东西肯定都被销毁了。
“原本我以为这星球对我的价值就仅此而已了，没想到还有【万年石钟乳】这样的好东西。”
他眼神微动，顿时想到很多，被他送进轮回转世避难的徒弟们如今还不知去向，有了万年石钟乳，再加上他一直在筹划的聚灵阵的天机演算阵法，不仅可以让分身的利用价值大大增加，再加上既然万年石钟乳能留存下来，那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天材地宝可以设法寻找到。
到时候如果找回徒弟们，再引她们踏入修行之路也要容易许多。
心中拿定主意，麒麟就叫过来格拉贡等人，逐个吩咐和安排后续的事情，至于那地上的贵族，看在他也算有些贡献的份上，他已经懒得杀他了，回头拉出城堡去当个农夫，让他尝尝被他肆意虐杀的农奴们往日里的滋味。
……
时光流逝，几个月转眼过去。
被称为【高岭堡】的双塔城堡外，溪流边已经多了一座磨坊和一座水车，昔年麒麟也曾传过墨家机关术于洪荒大陆上，对于这种简单但实用的工具自然是信手拈来。
气色已经比起来之前大有改观的农民们也不再是千篇一律的麻木不仁，而是多出了许多笑容和欢笑声，他们已经不再是农奴了，按照新领主制定的法律，这片土地已经废除了奴隶制度，他们是属于为领主耕种土地的平民，上交一部分收成作为田租，剩下的都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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