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请假回家
“我去她工作的地方看看。”
“哥，你不用去了，去了也没用。”叶未名低落地说。
“唉，名名别怕，爸爸和哥哥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叶琛很是心疼这个比自己小七岁的妹妹，柔声地安慰她说。
“嗯，我知道，哥，我先去上课了。”叶未名疲惫地放下电话。
叶未名感觉很累，从小成长在单亲家庭中的她，表面活泼开朗，实则内心敏感自卑，是典型的外向孤独症患者。童年母亲的责骂以及老师的歧视给她留下严重的心里阴影，而在学校里叶耀和宋郊带给她友情的快乐又能让她暂时忘却那些不快乐的记忆。
所以她总在两种情绪中来回切换。妈妈走了，她并不觉得有多伤心，反而有种解脱，按理说，她应该高兴。可是内心却又很空洞，这种空洞来自于母爱的缺失。她甚至清楚地记得在她两岁半时，因为打破了一个碗，妈妈发狠地用藤条抽打她，那时广播里正好在播放着一首歌，让她的惨叫声与音乐相揉杂。以至于后来只要一听到这首歌，她就隐隐地不适，脑子也发胀，这种情况至今存在。
时间已经不早了，叶未名离开寝室到教室上午自习。
“未名，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徐洁看着她脸色有点苍白，担心地说道。
“我可能有点肾虚。”叶未名张口就道。
“那要不要来点苏伟牌肾宝片？”后桌的张翰指着正在大口吃辣条的苏伟向她笑着说道。
还没等叶未名开口，苏伟就拿着辣条问道：“壮士，吃辣条乎？”自从他提前背了《鸿门宴》，说话就总是这样。
“没什么胃口，那……就只吃两根。”叶未名原本想拒绝，但看着苏伟快速收回的手，故意地道。
“没胃口你就要两根，我家小翰翰也就一根。”
“咦〜”叶未名跟徐洁一脸嫌弃。
“md，我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不要以为老子吃你一根辣条，你就妄想得到我。”
叶未名没心情听他俩互掐，午自习她写了一张请假条，打算请一下午的假出去。她看着请假条上的理由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填了四个字：家有急事。
本来按照班主任的规矩请一下午的假是要当场向父母打电话确认的，但叶未名没有打通母亲的号码，叶未名有点着急，向班主任再三保证安全，请求准假。
赵文乔是看人准假，听着叶未名的保证，想着她平时的表现也就同意了。
叶未名出了学校就去站台等公交车。
“未名？你没上课吗？”叶未名转过头来一看发现竟然是叶耀。
“我家里出了点事，请假回去一趟。”
“你妈出什么事了？”
“她走了，我回家看看。”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这都下午两点了，你怎么不去上课，反而在这儿溜达？”
“我逃课了呗。”叶耀说完还朝她翻个大大地白眼，似乎你这问的简直是废话，好吗？
“我跟宋郊都从良了，你怎么还这么废？”
“切，老子是不是读书那块料，你还不知道？”
两人正聊着，公交就来了。叶未名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叶耀也跟着过来坐在她旁边。
“唉，你妈干啥去了呀？”
“我说她跟别人走了，你信吗？”
“信”叶耀怔怔地看着她。
叶未名苦涩地笑着偏头去看窗外。
叶耀从来不知道安慰人，更何况他跟叶未名从小学开始就互怼，她也从未把她当作娇滴滴的小女孩看。
以前两人读小学的时候叶耀有时看着叶未名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其实是在偷偷抹眼泪，他就故意凑在她耳边给她讲笑话，然后叶未名就会抬起头来用手打他，说：“叶耀你笑话讲得真好！我都笑泪了。”
那时候小朋友间的自尊心还是很强的，如果叶耀发现了叶未名的脆弱，没准她还会别扭上好几天不理他。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叶未名的家，叶未名打开门，走进客厅时被眼前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客厅被翻得乱七八糟，周围一片狼藉。沙发，茶几，地板上全都散着苏碧琳的衣物，在她脚下还散着一个尼龙口袋。
“未名，你家遭强盗了吗？怎么这么恐怖啊！”
叶未名跨过这些衣服，来到苏碧琳的卧室，里面同样是杂乱无章，衣柜里只有几件衣服松松垮垮地挂着，床单也揉成了一团，连枕头套子都被拿走了。
等她走完所有的房间发现，除了她的卧室，其他房间都一个样，零乱。
她最后回到客厅，心里五味杂陈。
叶耀看着她的脸，从进门那一刻的震惊到现在的神色淡然。
“未名？你难过吗？”
“你觉得我该难过吗？”
“……”叶耀看着她也不说话。
“从我记事起，我就是在她的棍棒底下长大的，她把所有对爸爸的不满都发泄在我身上，口无遮拦地骂我，打我，我恨她，可是现在她走了。”叶未名低喃着，叶耀看着她慢慢蹲下去，正想安慰她，就见她从茶几下面抽出一瓶白酒蹭的一下站起来说：“叶耀，咱俩喝酒来。”
“唉，别，这是白酒，我真是怕了你了。”
“你怂什么？是兄弟就一醉方休。”
“那我跟你喝啤酒行吗？”
“可家里没有阿，这还是上次来客人时买的，看，还没打开过呢，咱俩将就将就。”
叶耀耐不住她怂恿，就答应了。
叶未名去厨房洗了两个杯子，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
这酒是那种市面上很便宜的白酒，大概也就二十几块一瓶，度数很低。
叶未名喝着没什么反应，从小她就背着苏碧琳偷偷喝酒，从未醉过，倒是一旁的叶耀喝的脸红脖子粗。叶未名开始有点后悔怂恿叶耀喝酒了，这家伙要是醉了，她还得照顾他。
“唉，别喝了。”叶未名说着就抢下他的杯子。
“怎么还不让喝了？不是你说的喝酒吗？”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的不经喝呀！要是醉了，我还得照顾你，不值！”
“呃〜”叶未名刚说完叶耀就打了个酒嗝。
“唉”叶未名摇头，心想还是算了吧，叶耀好歹是家里的独苗苗，就别折腾他了。
叶未名放下杯子，来到阳台坐下。叶耀看着她走了，也跟着来到阳台。
“叶耀，你觉得这些年我有长歪吗？”
“嗯？”叶耀以为她说的是脸，就近距离地打量着她。
“我指的是三观！！！”叶未名咬牙切齿地说道。
“据我初步勘查，应该没有。”
“那你觉得我变态吗？”
“……”
“这个问题很难吗？”
“未名，你不变态。”叶耀认真地说道。
“虽然上学时你经常向老师打我的小报告……”
此时门口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叶耀顿住，看向门口。
叶未名也从阳台走向客厅，看到来人时，也惊了一跳。
“妈？”
“未名？”
母女俩的声音同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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