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4节 我们，是祭品
“这千百年来在这里长眠了多少的将士，何止百万千万……”肖郎中走到门口，眺望着远方，“血肉浇灌了鲜红的桃花，枯骨铸就雪白的梨花，移山造渠修筑经脉，用地下的龙脉孕养灵魂，用无数英灵的枯骨浇筑血肉，最后”肖郎中缓缓转过头来看向刑来和郭琴，刑来不觉自己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仰望着肖郎中。
“用活人作为祭品助其超脱轮回。”肖郎中不再看可怜巴巴的刑来，转过头望着远方漫山遍野的桃花和梨花，“好大的手笔！好大的手笔啊！”
“活人？祭品？”刑来不知所措的支吾着“肖郎中，您可别瞎说，咱们这是社会注意社会，是唯物的社会，凡是都是要讲科学的，神魔鬼怪那都是旧社会的东西，都是封建迷信！”
“可惜啊，孩子，老头子我就是生长在旧社会的人，妖魔鬼怪的那一套你不信，可我信。”
“老头你给我注意点，你再乱说我可报警了啊！”
肖郎中反而微微一笑“去吧，去吧，要是你有命等到警察来的话。”
“你什么意思？”
“肖郎中？您的意思是说我们也会像我们同伴一样吗？”郭琴搞不懂刑来到底在害怕什么，但是有一点，她明白自己的生命也受到了威胁有些不敢置信的问到。
“六十年，应该差不多有六十年了啊……你们知道六十年意味着什么吗？”肖郎中反问到。
“一，一甲子？”郭琴带着疑问的语气回答到。
“嗯，”肖郎中点了点头“你们应该是最后一批了，消化掉你们之后不知道这地方会孕育出什么样的神怪来，但是想来都必定是人间的祸害啊……”
“您说应该？‘应该’是什么意思？”郭琴又问。
“我在这村里研究了几十年，大部分的脉络也还算是摸清楚了，但是终究有些古老的知识早已失传，不得其法，也不得解了。所以以上部分证实加上部分揣测，就算不完全准确，也应该八九不离十。”肖郎中缕了缕胡子，自信的说道。
说起来，刑来的本心是最不愿意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儿的，但是论经历却不得不承认这世上确实有鬼物存在。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厉鬼的背后竟然有这么庞大的算计，他，只别人眼中的祭品，牛羊猪狗，鸡鸭鱼肉。本能的，不愿意去相信，但肖郎中每透露一点，他就越抓狂一些。
“肖郎中，您说得太过于诡异，我还是没办法相信。”如果不是刑来上午奇怪的表现，郭琴或许会吧肖郎中当老神仙一样崇拜，然后赶紧跪到面前祈求解脱的法门，但是要说证实刑来前后乱七八糟的说辞，现在的她反而更愿意相信李媛，或许她也和刑来一样，本能的抗拒着某些东西。
肖郎中倒也不介意，微微一笑说道。“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们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信不信由你们，好自为之吧。”肖郎中抖了抖道袍，转身将要向着屋内走去。
“肖郎中，您答应我们的事还没完呢。”刑来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拉着肖郎中的衣袖。肖郎中有些气愤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但是刑来的眼神却是十分的坚决，“您还没有告诉我们那根秤杆是怎么回事，我的朋友不相信您的鬼话，所以，请您务必证明一下。否则我现在就给警察打电话指认您是杀人犯的帮凶，要是我们真的不幸会死去，您也一定会被关进监狱。”
肖郎中不屑的一笑，似乎到了他这把年纪，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了。又或者是因为刑来愚蠢的误会了他而嘲笑。
“手放开吧，小伙子，你这样抓着我，我怎么给这个小姑娘证明啊？”
刑来颓然的松开手，手臂瞬间耷拉了下来，撞到了椅子上，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疼，反而是他的大脑，仿佛不停的在回放八三版的西游记一样，一群又一群的妖魔鬼怪以他的脑海为战场不停的厮杀。兵器碰撞得乒呤乓啷，妖精们不停的尖叫和嘶嚎，唐僧不停的念着紧箍咒，孙悟空拿着金箍棒对着他的脑仁一通乱打。
当刑来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肖郎中已经拿着一条三四十公分长的白色指甲站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东西你应该眼熟吧？小伙子。”
没错，这正是李媛的指甲。被折断在易辛的身体里的那一截指甲。
“天哪，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么恶心，留了这长的指甲。”郭琴不禁恶心的感叹到。
“小姑娘很聪明嘛，一眼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一截指甲。”
“肖郎中您别拿我开玩笑，这指甲长是长了点，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能够看出来它是截指甲啊，您要是要证明的话，麻烦您快一点。”
肖郎中笑了一笑，没有说话，转身吧指甲递给了瘫坐着的刑来，“小子，证明给她看吧。”
刑来微微撑起身子，疑惑的看了看肖郎中。
“你还真是笨得要命啊，我记得你应该是有一把刀对吧？”
刑来点点头，又看了看郭琴，那把刀现在在她那里。不过刑来却还是不得要领，他缓缓伸过收来，郭琴从背后拿出藏着的刀来。肖郎中看在眼里，没想到这傻小子倒是有这样的谨慎。
刑来接过到，看了看手上的指甲，又看了看到，一脸的疑惑不知道该怎么做，求助的目光不禁向着肖郎中不断的发射，不过后者却一副完全不予理会的样子。
刑来只好低下头自己思考，他把刀翻了给面，正中间有一个一指大小的凹痕。刑来回想起来，正是这把到解救了他，不然的话他就和易辛串成一串了。
沉浸在被这把刀的无限感激和对生的喜悦之中的刑来不自觉的抬起手，缓缓的将指甲对着那个凹痕戳了上去。
没有奇迹的声响，没有掌声和喝彩，只是指甲尖刚好对上了刀身上的凹痕，就这对上了，一毫米都不差。
不知道这算不算，刑来抬起头望向郭琴，眼里是充满着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疑问。
“没错，我就是受到了这样的袭击。”如果刑来还想要表达什么的话，大概就是这样的话吧。
静静的望着郭琴，刑来也不知道现在对方是相信还是不相信的状态。
“或，或，或许……”郭琴不知是还想要再否认还是能编造出更好的解释来，她结巴的支吾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
“肖郎中，或许我们，我们理解的妖魔鬼怪和您说的有些不一样，但是，但是我们是祭品您说的是真的吗？”郭琴有些慌了神了。
肖郎中无奈，看了看远方，也许只有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才能够避开郭琴可怜而又恳切的眼神，但最终肖郎中还是点了点头。
“那，那您能救救我们吗？”事实摆在面前郭琴不得不信，其实只要再把张同和田力拿出来，那么不管对方说什么郭琴都会相信的，也许这样的证明，反而让郭琴能够有机会思考，以及下定一个决心。
郭琴的语气带着恳求，但是眼神确实十分的坚定，一个原本软弱的女子，在一重又一重的精神压力之下，竟然还能展现出强烈的斗志来，那是对生的欲望。
“我，不知道……”
“能”或者“不能”简单的二选一，或许因为问题本身会考验回答者的人性，但是从没有人想过这还需要考验对方的智商。
“肖郎中，您要是愿意，指条明路即可，若不愿意，我们也不怪您……”刑来毕恭毕敬的对肖郎中一弯腰请求的说道。
“你们误会了，我之所以讲这一截指甲截留下来，本来也是打算对付那个妖物的，若让那东西成功的吃掉你们，出来一定会为祸人间，只是这山中的阵法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天大的手笔供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我也看不清楚，若是放在以前或许身强力壮的我还能折腾一番，只是现在……这把老骨头寿元也不多了，能不能救得了你们，我也没谱……”
“如果实在不行……”肖郎中说着，却面露了难色。
“实在不行，要怎样？”郭琴睁大眼睛问到。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肖郎中的脸上突然暴起青筋，怒目圆瞪，将要向着面前的郭琴袭去。
“谢谢您了！”刑来一声大吼，镇住了将要发难的肖郎中。后者像一个刚刚吹胀的气球，还没有飘起来，就突然放了气了。
刑来噗通一声跪在了肖郎中的面前，“我知道您的意思了，如果实在救不了我们，您也可以亲自动手了解了我们对吧，这样的话作为祭品的我们被杀掉那么那个李媛一样的鬼就没办法达成他的目的了对吧。但是您应该知道，即使没有我们这几个祭品，那个东西也一定会去找别的祭品的，杀了我们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肖郎中，谢谢您之前对我们的帮助，如果您还愿意继续帮助我们，也谢谢您了，但是我们还不想死，哪怕在对方的眼里我们是祭品，我们只是虫子，都没有关系，我们想要活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不管我们面对是是什么，即使他们是三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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