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 第四墙
“这，怎么。。可能。”弗尔查特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是艰难的问道。
他无法理解，也想象不出原因，“他只是一个。。书里面的人物，怎么可能知道外面的一切，他甚至应该连自己是谁，是什么都弄不清楚。”
“除非那本书里面写到了这段故事。。那不就是说，那本书的作者预知到了。。”
弗尔查特低声嘀咕着，他在盘算着故事与现实世界之间的逻辑联系，但算到最后，连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故事中的人物自然不会知道自己身处书中，甚至无法理解自己的世界是被虚构创作，银舌这种能力的神奇与无法控制之处，就是可以将虚幻变为现实。
那么这些人的存在就是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了，而到现在为止，恐怕也没有故事中出来的人知道自己到底应该算什么，魔羯王也只是不去想这些事情，只顾着眼前享乐而已，因为这是一个迷茫的问题。
同样的道理，不会有一本书中突然写到主人公发现自己身处故事的世界，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和被创作的，而接下来，他会被召唤到现实世界，那才是真正的世界，也就是故事书作者的世界。
不会有人这样写，除非他就是一名银舌，又或者。。他可以预见到。
但未来要比银舌的能力更加复杂，这是一个恒古以来人类就无法解决的问题，不要说弗尔查特，就算把nzt当糖果吃的布莱恩也无法解释清楚。
所以逻辑到了这里就已经断掉了，因为弗尔查特无法再用他现有的知识，或是思维理解能力去思考这个问题。
很显然的是，在nzt帮助下的布莱恩，早就先一步比弗尔查特想到这点。
“这可比楚门麻烦多了老兄。”布莱恩摇着头说道，“不仅仅他需要那本书，我们也需要那本书，只有那本书才能让我们弄清楚一切。”
一直静坐在旁边，仿佛是布莱恩保镖般的迈克有些担忧的看了布莱恩一样。
他与他从事多年，从布莱恩第一次接触到nzt药剂不久之后，他就作为nzt药剂的监管者被派遣到布莱恩身边，与艾克一起，他见过服用过nzt后的布莱恩，就仿佛神灵一样，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难住他，见过很多次。
尤其是在布莱恩后期，适应了nzt与破获了大量案件之后，他的破案速度几乎再也没有超过半个小时的。
只要有一台电脑，或是去现场走一走，他就能将一切事情理清头绪。
nzt是通向上帝最近的道路，迈克从未怀疑过。
但是迈克也从未见过布莱恩如此迷茫，毫无头绪，没有分析的着手点，就连仅有的分析也只是大量可能，或许，这样毫无根据的推测和怀疑。
当然很多结果都是通过猜测得来的，但在一切没有证明之前，猜测毕竟是猜测。
迈克只能把这一切的问题都寄希望在是布莱恩对未知领域不熟悉的关系，魔法，异世界来客，超自然的力量，这一切的一切怎么听上去都像是漫画故事中的展开么。
就算布莱恩一时没有头绪也不奇怪，他毕竟不是真的神，就算是nzt也需要学习，不过凭借nzt的学习能力，布莱恩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将这一领域彻底熟悉。
这是迈克内心所想的，但是他目光中的担忧还是被布莱恩捕捉到了。
事实上，布莱恩此时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屈，双肘压在双膝撑着下巴，目光放空，毫无焦距的听着前方像是在发呆，迈克与扎斯一左一右坐在布莱恩两边，但实际，布莱恩的大脑无时无刻都在飞速运转着。
他思考着一切，模拟着一切，比如周边的环境，一共七名fbi，三名坐在沙发上，四名分布在房间四个角落，大厅很明亮，左边是落地窗，但被小花园的花花草草遮挡，右边是普通的窗户，但却可以看到外面的道路与对面了邻居的别墅，还有停在路边，旁边家坏掉的车子。
前面坐着三个人，一名银舌，两名从故事里出来的人，都很可疑，尤其是那个叫做法里德的年轻人，他看上去很好奇，对世界一无所知，并且没有撒谎，但实际上了，他一点也不简单，因为他身上有一种气质，布莱恩从来不会忘记他原本的身份。
是从故事书中出来的人？不，远远没有这么简单，他是一个大盗，哪怕他此刻还没有成为故事中所说的大盗，布莱恩也不会放松警惕。
布莱恩在脑子里面反复思考和模拟这一切，当前的局面，他们各自的身份，丝毫不能放过的蛛丝马迹。
他的思维分成了好几个模块，年轻时候的贝瑞卡正坐在他与弗尔查特中间的茶几上，穿着粉红色的毛衫衣，对着弗尔查特大肆分析，告诉布莱恩不要轻信弗尔查特，很有可能他仍然在隐瞒什么，又或许银舌的力量根本不止于此，面对未知的超自然现象，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因为已知的fib破案流程很有可能根本帮助不了他。
右边的布莱恩正在到处乱溜达，指指点点，语气轻松的告诉他房子没有什么可疑，并没有任何超自然的物品，除了弗尔查特身边那俩个人本身就是超自然现象，哦对了，丽萨看上去有些紧张，她抓着弗尔查特的手都发白了。
还有，左侧靠墙站立的fib正在开小差，那样子想是想到了自己的女朋友。
当然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物在屋子里，比如布莱恩的父亲就正在告诉他，千万不要吃这个牌子的麦片，他指着弗尔查特身后的厨房中的麦片盒，这是整个德国最难吃的麦片。
不过这些人物其他人都看不见罢了，因为只是布莱恩幻想出来的，他的精神分裂，只是在nzt强大的药效下他才可以将精神分裂成不同块，并且完美有效的统合起来，甚至短短几秒内就可以进行数十次模拟，比计算机还快。
如果没有nzt，这一系列的思考就会直接粉碎他的脑袋，变成一个植物人也不为过。
这就像是世人皆醉我独醒一般，大脑的思维能力异常迅速，全部都是nzt的功劳，就在旁人眼中布莱恩像是短短愣神了一下间，他就已经瞬息思考了无数的东西，并且将整个房间都尽收眼底。
“。。。”被连续点了两下，布莱恩才意识到扎斯在轻轻碰自己的胳膊，他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然后迎上弗尔查特关心的目光，直接对迈克说道。
“放轻松，事情还没那么糟糕，我分析出了一些东西，但需要更多的线索和证明，魔法还有银舌都是我们从未接触过的领域，以往的思维方式和常识认知在这里都没有用，我们需要更多的事情来熟悉这一领域。”
“只要熟悉了，那就没什么问题。。毕竟逻辑判断在这里仍然适用。”布莱恩轻轻松松的耸肩说道，而听到布莱恩的解释，发觉与自己所想的差不多，迈克也是松了口气。
与布莱恩从事多年，迈克的脑袋转的也很快，有些问题自然想得明白，倒是扎斯理解起来有些费力，只能感觉到nzt的确非常神奇，而剩余那些普通fib，只能在旁边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瞅着，完全不明白上司在说些什么。
但实际上，只有布莱恩一个人知道，粉毛衫的布莱恩正脚踩在茶几上对着他说道，“你和迈克认识多年，他知道你，你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你的回答才正好能让他放心。”
“但你骗不了我，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当然我还是闹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脑补出我穿粉色毛衫的样子，这不应该是贝瑞卡的专利么。”
贝瑞卡在一旁无辜的耸耸肩，而布莱恩继续说道，“你要更多的线索不单单只是为了熟悉未知的领域，魔法，银舌，听上去很神秘，但你已经看透了，这些事情根本与你的目标没有关系。”
“神秘人从故事中而来，但却对这个世界很熟悉，甚至知道他自己会过来，就是这个最简单的问题，无关其他的事情，而且我觉得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这个答案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所以你才要更多地证据来证明。”
“相信我，那就是答案，虽然没有证据，但肯定还有细节，还有细节，还有细节你没有注意到。”
“细节，还有细节。。”布莱恩低声嘀咕道，额头上也渗出汗水。
“布莱恩，你没事吧？”旁边的迈克低声说道。
布莱恩再次惊醒过来，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他看着弗尔查特，然后再次说道，“我们需要那本书，无论什么原因。”
“我也知道那本书很重要。”但弗尔查特有些为难地说道，“只是我们根本不知道那本书在哪，或许你们去魔羯王的城堡再找一找更好，而且。。如果真的像我们所推断的，那么先。。”
“没有先知。”布莱恩直接打断了弗尔查特，“根本没有什么先知，也不会是先知写的那本书。”
“我知道你指的是他打碎了第四面墙，但根本不是这样，没有人打碎四面墙，而之所以他知道自己会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
布莱恩长吸了一口气，看到弗尔查特还有扎斯等人都在注视自己，于是他一摊手，很戏剧化的说道，“他本身就拥有穿梭世界的能力。”
“别告诉我你们没看过神秘博士。”他大惊小怪的说道，“那可不是复古，只能让我嘲笑你们的落后，神秘博士就拥有穿梭平行宇宙的能力，甚至可以穿梭时间。”
“他去过地球诞生以前，也到过地球爆炸之后，他去过罗马，去过未来世界，甚至去过根本不存在的世界。”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能力，我不知道魔法能不能做到这一点，这也就意味着魔法不一定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或许。。那个神秘人就有这种能力呢，那么这一切就不奇怪了。”
布莱恩强行喜剧的效果很有用，他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一点上，也让他们从奇怪的世界逻辑之间把注意力拔了出去，没有人再注意到那点。
微微松了口气，布莱恩再次说道，“但我们仍然需要那本书。”
“这根本没有线索。”弗尔查特无奈道。
布莱恩没有搭理他，而是对法里德说道，“你知道什么么？”
法里德虽然微微愣了一下，立刻说道，“你怀疑是我拿了那本书？虽然我被写成了一个大盗，但我还没成为强盗呢，我连小偷小摸的事情都没干过。”
最多只是撒撒谎而已，法里德在心中补充道。
“不。”布莱恩摇摇头，他自然看得出法里德没有撒谎，“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线索。”
“没有。”法里德诚实的摇摇头。
布莱恩收回目光，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弗尔查特在隐瞒什么，但相比弗尔查特，他更相信他自己，除非银舌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只是在这个时候，布莱恩的脑海中却突然向炸雷一般闪过一个念头，他迅速起身，甚至是站了起来，对着法里德叫到，“你在说英语？！”
“当然。”法里德很理所应当的，甚至是奇怪的耸耸肩，“因为我是从英文译本中走出来的人，我们都说英语。”
布莱恩愣了愣，然后冷静下来，“抱歉。”他说道，“我太激动了。”
法里德很奇怪的看向弗尔查特，而弗尔查特也只是一摊手，表示不明所以。
布莱恩慢慢坐下去，但他的内心却没有那么平静，因为粉毛衫的布莱恩正在疯狂的冲着布莱恩大叫，“见鬼的英文译本！那根本不是英文译本！你在意大利阿尔卑斯市政厅的网络里面见到了他们这些年丢失的东西，那些目录，别告诉我你没看到那本书的名字。”
“天方夜谭，那是意大利语版的！”
“而且，他骗了你，你却根本看不出来。”
布莱恩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他克制住颤抖的右手，对弗尔查特说道，“那我们先不讨论书的问题了，我们有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我们怎么对付他，所以。。银舌有没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地方。”
“我怎么知道。”弗尔查特说道，“这能力就像噩梦一样，这么多年，我连看书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从里面读出什么更强大的神和独角兽女巫之类的鬼怪，但没想到。。梅吉她也是。。”
丽萨开始低低抽泣起来，而弗尔查特连忙抱住自己的妻子。
只是布莱恩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他将这些话暂时放到脑子里，因为他在想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最后一块拼图，他找到了，他找到最后一块拼图了。
哪怕他想到的东西再不可思议，不敢令人置信，那也有可能是真的，所以，他此时更想知道的是，“你们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主角。”布莱恩摊开手。
没有人理他，因为这句话根本不是布莱恩说出来的，而是他在脑子中想的。
只是这个时候，房间的右侧却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轻响，布莱恩慢慢转过头，与其他人一样，看到外面站着一名笼罩在黑色头蓬下的人，看不清男女。
而那人身边，还跟着一只。。美丽的独角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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