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有恃无恐
伊莎贝拉拉长了冷脸道：“不是全天候营业的地方我还真不带你来。”
岳重一听觉得挺有意思的，之前的伊莎贝拉总藏在扮演的角色身后，在他眼里总归有些别扭的地方，反而是现在看上去顺眼多了，明显有些对自己的不耐烦，要不是职责所在估计要抽自己。
“生气了？”岳重咧嘴笑道，“你要不跟我玩角色扮演，我至于这么糊弄你吗？”
“少废话，有什么要交代的边吃边说，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就老实点。”伊莎贝拉摆出了条件，折裙下的长腿迈步便踏向餐厅，根本不给岳重继续说话的机会。
“啧。”岳重收敛了笑，从牙齿缝了发出声音也跟了进去。
服务生迎上，礼貌的鞠躬后将两人带入侧窗沿街的双人隔间，有流水般旋转的供食圈带连同桌面，正规的虚拟悬窗映于眼前，一系列E星域的特色菜呈现上方，配有真实的影图，有闲心的话甚至还能查询用料、作法与食物的来历。
“Stargazypie，仰望星空派，很文雅的名字啊，来个尝尝。”岳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发现了这个菜名后忽视了一旁的略缩图，兴致勃勃的开口评价，并欲伸手下单。
伊莎贝拉有些心急的叫停道：“等等……你先看看其他的再说。”
这加餐馆供应的食物大多是做工考究用料精致的贵族高档食品，可其中也混杂了少量传统的食物，不巧所谓的仰望星空派就是其中之一，虽然有着一个不俗的名字，但伊莎贝拉真不想让岳重看到这道菜。因为这东西可算是E星域的黑历史了，偏偏这家餐厅的老板喜欢这道菜一直没有将它移除菜单，放在平时也无伤大雅，可伊莎贝拉有部分心思是让岳重见识E星域也是有好东西的，真让他看到这道菜，指不定怎么奚落自己呢。
E星域有极强的民族自豪感，甚至对自己不怎么拿得出手的食物料理也不甘落后，伊莎贝拉此行便存了这方面的心思。
“为什么，我一个I星域的朋友可是极力推荐了这道菜啊。”岳重一脸的好奇，顺便还把维内托给搬出来躺枪。
伊莎贝拉极力拒绝，脸色也有些难看的解释道：“这道菜……伦敦星做得不正宗，你要是有机会可以去康沃尔星区尝尝，还是看点别的吧。”
岳重有些可惜的伸手划拉菜单，却不小心点开了一旁的略缩图，至此几条干瘪的咸鱼半身埋在蒸得金黄的面粉中，鱼头高高扬起看着天空，似乎真的在仰望星空一般？
“这个……”岳重颤抖着手指，不可思议的想要说些什么。
伊莎贝拉顿时脸色一红，低下头去试图解释……
“好名字！”
半晌过后，伊莎贝拉厚着脸强行点餐，一叠叠精致的美食由旋转圈带分发入餐桌上，她不忿的消灭着食物，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那些食物的材料是岳重身上的零件一般。
岳重砸吧着嘴，同时加入到分抢食物中去，但迎着伊莎贝拉不时抬头那恶狠狠的目光，总觉得食欲不振。
饭饱而酒不足，伊莎贝拉在酒吧了就喝了不少，到这里纯粹是来吃东西的，而岳重对此不感兴趣，两人都默契的没点。
时间已过零点，伦敦星在浓浓的夜色中迎来了新的一天，天地间的光滑错过入夜后早已消失，反倒是人工的夜景点亮天空，辉映着高高在上的星月，说是夜色，其实比白昼并不暗淡。
餐厅中的灯光亮堂，过了饭点在居然还有十数几桌顾客在这里，毕竟星际时代的旅程不分昼夜，诸星球的时制与昼夜也全然不同，全天候营业并非没有道理。
“现在，说出你到伦敦星来的目的。”伊莎贝拉坐正了身子，望着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岳重，伊莎贝拉终于开始履行公职。
岳重翻了翻眼睛，避开灯光的明亮处不急不躁的道：“我从亚细亚星系BE星区而来，也就是E星域的殖民星区之一，这一次跟着一位有船的商人合伙买了船稀有金属矿到伦敦星……”
伊莎贝拉轻戳着桌子，挑眉道：“这些我知道，但你们的货物本该囤积等待之后全世界范围的战乱产生了才会出手，那么作为一个商人，你为什么一来到伦敦星就把自己的货物给卖了？”
“看来伦敦星的调查能力相当强大啊。”不出所料自己一下船就被盯上了，随着科技的进步即便是智能排查筛选可疑人物便足以发现自己，这样的防范能力，若非有内应从中接应，想要悄无声息的潜入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只有商人的假身份没有被发现疑点，小焰的伪造顺利瞒过了E星域，不过到这个时候商人的身份已经不足以保证自己的安全，就算要编也要编出一个合理的身份来。
“这一点不需要你来恭维。”伊莎贝拉眼中的耐心又消失一分。
岳重说谎扯淡自然是信手拈来，要编出一个没有破绽的短期身份并不难，但这个身份同时也要满足下一步的需求才是。
“F星域在阿非利加的殖民星区已经崩溃次序，没有统一的海军体系让反叛军肆无忌惮起来……作为殖民星区范围最广阔的E星域，辖下殖民星区未必没有机会。”岳重紧盯着伊莎贝拉，作小心翼翼状道。
“你代表的是当地反叛势力？”伊莎贝拉眼中蕴满了惊讶与不解，岳重这么爽快的暴露出自己那个并不讨人喜欢的身份，反而让她心中起了疑惑。
岳重没有肯定伊莎贝拉的猜测，而是进一步说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F星域不仅军权混乱，政权也相对不稳定，所以我想看看E星域是否也是如此。”
“让你失望了，虽然经历了深渊舰队的洗劫与清扫，但E星域绝非F星域那样脆弱，所以你所代表的势力不可能有机会举起反叛的旗帜。”伊莎贝拉冰冷着脸站起身来，“既然你是叛军的人，那么已经做好被处理的准备了？”
岳重依然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抬起眼睛看向伊莎贝拉：“至始至终，我说过这样的话吗？就算如此，你打算在这里抓我？”
伊莎贝拉刚欲说什么，接着被岳重打断：“自投罗网的事情，你觉得是我干得出来的吗？还是你觉得你有那个能力让我痛快的承认这一点，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
“只要涉及到国家的安全，那就不需要什么证据。”伊莎贝拉强硬的回答道。
“可你现在还在和我说话，而不是掏出枪来把我毙了。”岳重凝实了目光，即便还保持着那慵懒的姿态，但百年来养就的自信与锋芒在隐藏了许久后展露而出，沉着而从容，全然无惧伊莎贝拉可能造成的威胁。
伊莎贝拉眯起了眼睛用危险的语气道：“你觉得我不敢？”
“无须放狠话，我忌惮那不按规矩的人，可你不是。”岳重拍了拍沙发的扶手，然后道，“既然你没有破坏规矩的勇气，不妨先坐下再聊聊。”
被拿捏到了短处，即便是深夜时的餐厅依旧有着般不少人，伊莎贝拉只是一个地位不高的安全部门人员，本没有在公开场合强制处理疑犯的权利，但这不过是通常情况。
岳重这样的人，在有心人的眼中无疑有着很大的威胁，为了E星域的稳定，伊莎贝拉甘愿违规来干掉他，但同样是为了E星域的稳定，她无法确定岳重是否还有其他的依仗，让他不惧自己的武力，甚至是伦敦星守备安全部的武力。
“不用坐，你直接说。”
岳重点点头，继续平静的说道：“无论哪个星域的殖民星区，对我来讲都没有什么区别，在阿非利加星系内部，在亚细亚星系至奥西尼亚向半扇区，大概都不乏我这样的人，为了把握时机来获取利益，我们必须时刻注意各大星系的动向才是。”
“我和E星域之间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也许在需要的时候，你们的提督还需要借助我们的力量，比如稳定殖民星区的次序。”岳重玩味的道，“现在，你再想想我的身份是什么？”
海盗、投机者，亦或是那些没有被正式承认的流浪提督？深渊舰队的扫荡摧毁了七大星系所有的海军力量，在那段星际间的真空时期，有不少人得到了战沉的舰娘核心舱，并且得到了舰娘的追随成为世界上闲散却也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赛伦·雪普便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位，不过他在之前就已经是恶名远扬的海盗，也许只能算半个，真正的新兴流浪提督，就像名扎奇那样的才纯粹。
如果岳重所说的是真的，那这已经远远超出伊莎贝拉所能处理的极限范围，E星域现在除了明文发布对赛伦·雪普的追剿命令外，对于这些零散的个人舰队尚未表明态度。
如果是这个身份，那么岳重的确不需要过多担心会暴露自己的存在，因为他不是E星域的敌人，皇家海军的舰娘们除了被赛伦·雪普带走的少数，不会有其他舰娘背叛E星域。他之前的表现，戏弄自己的作为或许没有深意只是个人的恶趣味而已，一切看似没有疑点，合情合理。
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问题，虽然已经超出自己的权限，但岳重所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在刚才伊莎贝拉还能够采取暴力手段来控制住岳重，可现在她不能这么做了，唯一能够做的只有盯紧他，然后将这里的情况迅速反应到上级那里。
高层们该怎么处理，已经不是伊莎贝拉能够左右的了。
“就算你说得是真的，但你依旧有嫌疑，在新的人员来接管之前，你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伊莎贝拉说得坚定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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