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傅旷俯下身打量着悠然,悠然退到石壁旁,借着幽暗昏惑的光小心翼翼看着这两个人的脸色。
傅旷问:“悠然,悠然,你师父和我,谁对你更重要?”
“师父。”悠然毫不犹豫应道,黑暗中傅旷的脸庞展现狰狞的笑容,解开衣带脱下外套向悠然扑来。
悠然踹了傅旷几脚,发现以自己的修为远不是傅旷的对手。
“你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
悠然一番话冷却了傅旷的欲望,傅瑜从背后拍了拍傅旷的肩膀:“师兄,这样没什么乐趣,对吗?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吧?不如我们换一种方式吧。”
“你想换什么方式?”傅旷一双狼似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下散发着诡异的光,悠然觉得这个男子似乎不是自己的师叔,但他不过在向她展现他的本性他的起源。
滴答滴答,鲜红的血顺着锈迹斑斑的铁链落到昏暗的地面上,血的湿润气息深入石壁青苔疯长。
一个女子像扯线木偶一样被高高吊起,厚重的铁链环绕着雪色苍白的手腕。
双腿长久的失去支撑像残废般麻痹瘫痪无法动弹,身下正伏着一个吃人的疯婆子。
傅瑜鲜血淋漓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张开血盘大口从悠然腿上咬下一大块肉,悠然早已昏死了过去,怎么也叫不醒了。
傅瑜还在傻笑着,抬头望见一滴滴的血落在自己身上,举起鞭子噼里啪啦一顿猛抽,像个没事人一样擦去嘴边的血,兴高采烈地跑去找傅旷。
傅瑜在傅旷的耳边说:“她说,她就算死也不想见到你,她想见到她那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师父,她说她的师父是仙圣,而你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散仙,你永远比不上她师父,全是她说的,你满意了吗?”
傅旷练功练到将要疯癫的状态,一脚踹开傅瑜:“那就让她去死,别烦着我练功。”
傅瑜在心中窃喜,转过身便回到石洞里,拔下头上的簪子正要划过悠然的脸庞,被傅旷一掌拍倒在地。
似乎是后背骨折了爬也爬不起来,傅瑜凄厉的哭喊在石洞中久久回荡着。
傅旷质问傅瑜:“我何时准许你毁她的容?”
傅瑜冲傅旷喊:“反正她也不喜欢你,你想要留着她的脸死后给她师父配**吗?你这人就是窝囊,怪不得比不上大师兄,你到底明不明白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掉也不能留给别人?把她留给了他你又能得到什么?你什么也得不到,从头到尾的失败。”
“既然如此,我不会让她死的,我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傅旷一步步靠近悠然,越来越近了,飞身跃起紧紧掐住悠然的脖子。
身处刑罚现场而充当侩子手的快感,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异样的冲动袭上心头。
越打人越上瘾根本停不下来,眼睛迸发出野狼似的光看着一滴滴暗红的血伴随着疯狂的鞭打滴落地面。
可惜的是耳边竟然没有响起她的哀嚎和求饶。如果她跪在床边求他,他说不定会大发慈悲原谅她不爱他。
傅瑜凑近悠然的身体,疯狂舔舐流落的血,一束微弱的光从悠然脖子上戴着的天璇珠中闪现逃出石洞。
傅旷回过头望了望,恍惚间看到一道光在注视着自己。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从头到脚的恐慌,就像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石洞中经受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折磨,傅旷急切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那道光。
回过头,那道光还在那里,它在注视着他,他感觉到它在注视着他,很久很久了,它是什么东西?
似乎就这样过了很久,傅旷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觉着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似乎脑海中的某些东西被清空了。
头重脚轻飘飘然走石洞中,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子被五花大绑吊在空中,仿佛看到了新世界般惊愕,一跃而起砍断铁链抱着悠然回到地面。
“悠然,悠然,醒醒,醒醒……”傅旷使劲摇晃着一副血淋淋的身子,看着自己双手都是鲜红的血,陷进猩红的梦魇中无法自拔。
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的痛彻心扉的呼喊,她永远不会回应他了。
傅瑜掐着喉咙跑到一边,吐出一块血淋淋的肉用力踩了几脚,被半截铁链绊了一跤,爬起来时纯白的仙袍全是血。
傅旷小心翼翼撕开附着在悠然腿上的血衣,被咬出窟窿的小腿伤口像树皮一样僵硬,用指甲刮开伤口表面的小虫赫然是一根白骨。
他喜欢她,但是他得不到她,他就算毁了她也不能把她让给别人。
他先是让她的双手双腿残废,像扯线木偶一样吊起来,用铁链从头到脚紧缚着,一块块血肉落入别人的肚子里。
但是他还不解恨,挥舞着鞭子在她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鞭痕,被撕开的血淋淋的伤疤像蜈蚣一样爬满她的身体。
除了死亡,所有的离开对于他来说都是背叛,所以她最好去死。
为了让她明白他对她刻骨铭心的喜欢,她的心脏旁边的剑伤是他算好了角度执着仙剑一寸寸推进的。
此时此刻她就像个乞丐一样,身上随便裹着些什么破布,血迹斑斑的破布坚硬如铁黏着表皮,一扯下来一块肉扔到一旁。
一盘盘清水倒在她身上冲不掉地面的血迹,一张如白纸般的脸庞依旧是他喜欢的样子。
他喜欢她,但是她每天都在喊着别人的名字,所以她身上的一百多道剑痕都刻上了他的名字。
用剑锋捅的窟窿拼接起来刚好是他的名字,就连鞭子落下的身体部位都有讲究都是他的名字。
直到这一刻,他记起了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喊到喉咙嘶哑,直到他老年痴呆忘却她的名字的那一天,她不会给他想要的回答,他发现她断了气。
他们说,喜欢是会上瘾的,他们说,打人是会上瘾的。他对她上瘾,所以他既喜欢她又喜欢打她。那些年感动了自己却没能感动别人的爱情,上了瘾。
喜欢,喜欢就是,她可能是对的,但他永远不会错。他喜欢她,他和她的故事就是这么简单。
谁叫,她爱的人、爱她的人,此时此刻,不在她的身旁,在她的生命中最需要爱情的时候,死亡不是最可怕的,希望才是最可怕的。
那个带给她希望的人,他会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赶过来,他要对她做春天要对向日葵做的事情。
赶在那一年的雪融之前,他要把她从人间捡回来。用尽生生世世的运气,换来他张开双臂把她拥入怀中。
他会不舍昼夜抱着她,他会想要把这一生的微笑都让她看见,他愿意用尽所有的运气换她活长一点,他愿意把自己的魂交给她随她山长水远江湖再见,他爱她,他从来没有骗过她。
他叫做何尧臣,他是何姣姣的师父,他是被何姣姣在猩红的梦魇中唤了无数遍的师父,今非昔比,他和她都不在彼此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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