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泾渭分明
虽然麒麟一族体型巨大,成为天仙之后身躯可与鲲鹏比肩,但背着一个方圆万里的巨岛远渡东海依然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但是九州龙脉四分五裂,导致生灵涂炭,麒麟想要避劫只能如此。
两只麒麟死后,岱屿和员峤便停在灵泽之中,难以移动。两人死前将建木投入归墟,也是感应到日后的机缘。若是有人将建木从归墟中取出,以建木转化的灵气作为动力,便能重新驱使岱屿和员峤移动,回归蓬莱洲,这是天数。
蓬莱洲原本与庐州接壤,却在灵脉破碎之时因为大地根基受损而漂入海中,连带着庐州的龙脉也没能及时修复,一直在泄去灵髓。若岱屿和员峤回归蓬莱洲,虽然不能恢复上古时的气象,但蓬莱五岛重聚,这个大洲才算是完整,破碎的龙脉也能在那时重新连接,日后就算这五个大岛下方没有神兽的身躯承载,也不会再沉入海底。
岱屿和员峤如今就是两艘船,需要建木作为动力才能够航行。
火麒麟将手杖往地面一敲,大地变得透明,露出下方巨大的神兽遗骸。体型巨大的麒麟站在海中,四足鼎立,他们就在麒麟的背上。
麒麟死去多时,躯壳都已经接近石化,但依然维持着死去时候的姿态。
苏沐阳有些动容,如果不是为了承载两个大岛,这两头麒麟根本不会死,天仙修为又是神兽血脉,飞升都是很有希望的,可他们为了整个族群的延续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将自己的肉身化作大地的基石。
蓬莱三岛也是这样,身形巨大的托天元龟将岛屿背负在背上,以自己的身躯承载亿万生灵。
“他们的肉身还可以活动,但是世界上任何天仙都无法为这两具肉身提供足够移动的元气,只有建木可以。”火麒麟面露哀色,说道。与凤凰一族一样,如果不是别无他法,他们也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消失在世人的眼中。
那两只麒麟已经给自己的躯壳安排好了,建木一回归,马上就会苏醒,那时麒麟会将这两个岛屿背回原来的位置。
苏沐阳知道这任务必然又是落在自己身上了,之前凤凰也是这样,被鲲主骗去了南明,找到梧桐木以后凤凰一族就顺理成章地归来了,想不到如今麒麟也是这个套路。
而且这其实在他们隐世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些人的算计未免太精准了。
火麒麟叫来一只年轻的水麒麟,让他跟着苏沐阳一起去归墟。众人离开灵山,乘上浮游天舟,继续往东方航行。
“你叫什么名字?”苏沐阳问道。
水麒麟化作人形,是一个冷峻的青年,麒麟一族得天独厚,这只水麒麟只有三百多岁,也已经是地仙修为了。
“陆含章。”水麒麟说道,多数的时候他都一言不发,与之前灵山中那些好奇的小麒麟一点都不一样。
苏沐阳心说你这气质应该去广寒宫修炼,照火麒麟所说,陆含章应该是与建木有一些联系的,他能够感应建木的位置,似乎是当年那两头麒麟其中之一的后裔。
飞舟在海上航行,胜遇躲在船底,有它在水下护航,一路上都风平浪静,虽然胜遇只是人仙修为,可在灵泽这片海域根本没有敌手,海中的生灵都是它的食物,感应到它的气息逃命都来不及。
有陆含章的指引,没过几天他们就来到了归墟的边缘,天色宛如夜幕,但远方是黄昏。
“这里是一圈隔离地带,穿过夜色之后就进入归墟附近了,这个环形的地带是用来隔绝归墟之力的。”飞舟进入夜幕之中,陆含章说道。
苏沐阳运转紫阳灵目,果然在这片夜幕中有许多不明的元气,但外界就一丝都没有。黑夜地带看起来广阔,但有着弧度,如果在高处看应该是一个巨大的环,中央便是归墟。
“归墟的入口打开了吗?”苏沐阳操控飞舟进入夜色,顺口问道。
陆含章道:“还没有,等一等会开。”
苏沐阳拿出海图,这已经是海图上标注的地点了,当年那个人被风暴影响,无意中进入这里,如今他们却是有人带路。
虽然看起来是个环,但这片黑色的地带还是很广阔的,没有日月,倒是有星光。
苏沐阳一直疑惑自己有什么机缘在归墟里,火麒麟并未言明,只说了建木的事,但他之前推算的时候也有所感应,归墟中有些东西是与他关系极为密切的。
只是他不知道是什么,按理说归墟中的东西都不会留存太久,进入归墟之后就慢慢被分解了,顶多是建木这样的先天之物能够一直留存。
“难道是什么元气?”苏沐阳在玉虚清明图上推衍,图中出现一片混沌不清的元气团,像是一团乱麻。
飞舟一路畅通无阻,陆含章坐在他身边修炼,苏沐阳时不时看他一眼,发现他真的像个苦行僧,除非他问他什么,否则一句话也不说。
但是偶尔他也会主动提醒一下苏沐阳,其余时间就仿佛不存在。
“到了黄昏海了。”陆含章提醒道。
苏沐阳往前面看去,飞舟投影的画面里,飞舟已经冲出了那片黑暗,来到了一个日暮西垂的地方,太阳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天空是橘黄色,海水也被染成金黄。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出现,苏沐阳感觉精神稍微受到了影响,这片黄昏海域是归墟的入口,有着归墟的气息,一进来就让人昏昏欲睡。
“我出去找入口。”陆含章起身飞了出去,飞舟下方胜遇居然也跟了过来,化作雪白的飞鸟跟着陆含章。
“不会有事吗?”苏沐雪走进控制室,问道。
苏沐阳盯着玉璧上的影像,说道:“应该不会有事,看起来他以前来过这里,而且也是地仙修为。”
“哥,看海水,有点不一样。”姜小山忽然说道,他在最顶层的房间里,能够看到比较远的地方。
苏沐阳忙道:“怎么了?”
姜小山说道:“这片区域的海水分成了四块。”
苏沐阳连忙施法,玉璧上的影像发生变化,四面墙壁分别显现出四个方向的画面,一对比,果然每个方向的海水颜色都有不同。
“归墟是万物终结之处,虽然入口在东海,但其实连通了四海,这四面海水应该就是四海各自的水,流入归墟以后分解。”苏沐阳想了一会,说道。
整个世界的水脉都是连通的,但是四海位置不一样,水质也不一样,两海的交界处都会出现很明显的分界,而这片神秘的区域四海的水都会在这里汇聚,于是出现了四个泾渭分明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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