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预选来临

　　“你听说过‘诡暗九子’吗？”

　　叶天想起了那件绝对不愿意记起的东西，可是等方泷走了以后，大概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解到关于那条“黑蛇”的信息了。因此，他鼓足勇气问她。

　　“诡暗九子，血冥红幡……好像是鬼母的法器吧！”方泷的记忆并不清晰，但又确实听说过它，“只不过鬼母常年闭关，这件法器就交给了其手下的‘罗生门’和‘罗刹门’，分散在几个门主手里……”

　　“鬼母……”叶天就像在听天方夜谭。

　　“天界神族、幽界魔族、冥界鬼族……他们在地界的活动越来越频繁了啊，看来乱世真的要来了……”方泷自言自语，深邃的目光显得有些空洞。

　　她陷入了沉思，他也没有什么能说的，于是都安静下来。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方泷的目光转向叶天，突然说道：“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叶天。”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叶天，缓缓说道：“叶…天……我记住你了。”

　　腰间的玉佩忽然闪起强烈的绿光，一只青鸢从其中飞翔而出，在天空盘旋，又发出一阵阵的嘶鸣声。

　　“我叫方泷，来自灵界、龙族。”

　　留下最后一句话，她一跃跳上青鸢后背，向南远去。

　　“灵界……龙族……”叶天望着南方，喃喃自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元木堂或许是因为损失了一个副堂主，没有再骚扰清源镇，柳家的日子过得十分安宁。

　　叶天多次询问姑父姑母自己的身世，他们总是绝口不提，只是让叶天潜心修炼，只有他足够强大的时候才有能力去了解身世、面对困难，否则只会身处险境、百害而无一利……

　　“或许他们还活着吧！”

　　这一句话始终萦绕在叶天脑海中，使得他变强的信心更加坚定。

　　经过姐弟两人苦苦修炼，大约一个多月的时间后，分别达到灵徒四星、灵徒二星，体内的灵力浓郁了许多；另外，叶天找到了一本普通的火系法术的书籍，日夜修炼之下，终于有所进步……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不知不觉，“云清书院”预选之日已经到来。

　　这一天，清风镇中心竖起了一面大旗，旗子很高，大约比镇上三层楼的客栈高出三倍有余，上面写着八个大字——“云清书院，预选考核”。

　　附近八个镇子上的同辈人也都来了，一共十几个，大多数柳玉洁是认识的，都住在这家“清风客栈”内。

　　“柳姐别来无恙啊！”客栈背后的势力——赵家小姐、赵琪过来打招呼。

　　“还好！”柳玉洁笑着回应，“两年了啊，希望这次我们能通过预选吧！”

　　于是，两个人一番叙旧。

　　叶天听表姐说，两年前的考核大概就是在一个圆圈内打坐，然后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觉，可能会经历恐惧、绝望、痛苦、悲伤……一炷香的时间后，仍然留在圈内即可认定为考核通过。

　　“这样很难吗？”叶天忍不住问。

　　“当然！”柳玉洁十分严肃地说道：“上次选拔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全部都失败了！这样还能说不难吗？”

　　“具体是怎么失败的？难道还能自己走出去不成？”叶天感觉匪夷所思，“毕竟只要坐在那里不动就好了，本来还以为是举鼎、搬大石头、一拳打碎大石头这种‘体力活’呢……”

　　“如果是‘体力活’就好了，那样我这个主修‘力系’的‘弱女子’就能轻松过关……可惜，这种考核更像是幻术，主要检测学员的‘道心’是否坚定……”

　　柳玉洁陷入了回忆中，淡淡的陈述着往事：

　　“记得上次考核，点上一炷香，第一个人在圈内坐下，刚闭上眼睛……他就睁开眼，走到圈外旁边，准备坐下的时候，考核官冰冷的声音传来——‘下一个！’”

　　“他为什么又走出去呢？”叶天惊得长大了嘴巴，心想：还真的是自己走出去的啊！

　　“事后我问他，他说看到自己在圈外，莫名其妙地想去圈内、然后开始考核，结果就走出去了……”

　　“……”叶天无语，心想：进入圈子里，什么都不能再相信了。

　　“第二个人看到的是一只猛虎，当猛虎靠近他的时候，他清晰地看到了老虎的皮毛，感受到老虎的呼吸，还有那对凌厉的眼睛。他心中十分恐惧，但是努力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幻觉，忍着不动，然后闭上了眼睛……那只猛虎忽然一声长啸，那种声音强烈的刺激着耳膜，震耳欲聋，然后他的头脑嗡嗡嗡地响，好似要炸开一般。精神恍惚之下，他睁开了眼睛，看到猛虎正张开血喷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然后他被吓得往后退了一点点，就出了圈。”

　　“这么说，死都不能动啊！”叶天犹如找到窍门一般，心想：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第三个人也是这么想的。”柳玉洁摇了摇头，很可惜地说道：

　　“他在原地坐了一段时间，然后看到那柱香烧完了，就起身、欢呼、庆祝……”

　　“啊？然后也走出了圈吗？”这时候，叶天渐渐明白了考核的恐怖之处。

　　“是的，实际上当时一炷香只烧到一半……”

　　“后面呢？其他人怎么失败的？”叶天突然很想知道这些。

　　“第四个人，打坐的过程中，起了一阵风。风很大，几乎吹着他向后翻滚而去，于是，他面临两个艰难的选择：一，被风吹出去；二，自己‘走出去’。他在狂风中拼命挣扎，不断调整自己双腿、双脚的位置，以此来对抗狂风，直到不知不觉‘走出’圈子……”

　　“然后很多人就分析，‘被狂风吹出圈外’很可能是出现的一种错觉。那么，即使认为自己被吹出去了，也不要动，就好了……”

　　“然后呢？这样还是不行吗？”叶天急切的问道。

　　柳玉洁笑了，她说：

　　“是啊，不可思议的是：第五个人，真的被‘狂风’吹出去了！只不过在外人看来，他像是自己翻滚出来的一样。”

　　“这不是为难学员吗？”叶天感叹。心想：真是个进退两难的选择。

　　“那个时候，考核老师留下这么一句话，我至今印象深刻：‘在世俗的乱流中，拼尽全力的挣扎不一定能换来成功，但是放弃抵抗总是意味着失败！’”

　　柳玉洁继续说道：

　　“于是呢，第六到第十个人都在狂风中迷失了——或者挣扎着走出来，或者被狂风吹出来……”

　　“第十一个人，就是我了。大概是因为我修炼‘力系’的原因，狂风的推力被我抵挡住了。我就那样稳稳地站在原地没动……”

　　“表姐真厉害！”叶天钦佩地说道。

　　她没有任何欣喜的神色，让叶天感到尴尬。

　　“然后，开始下雨了。雨很大，我却岿然不动，可是雨水渐渐地将我淹没。我站起来，雨水依然漫到我的腰部、胸部、头顶……我呛了一口水，感觉到不妙之后，我开始闭气。这个时候，时间过得越来越慢，而我无法呼吸……终于，有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就好像再往前迈一步就是鬼门关、黄泉路。那一刻，我很确信：这样真的会死！”

　　“然后我退缩了，拼命挣扎着逃离……果然，窒息感瞬间消失了，我也已经来到了圈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并且看到那柱香烧了大概十之八九……”

　　叶天从表姐眼神和语气中感受到了懊悔、不甘，声音是几乎要喊出来的感觉：

　　“当时真的就只差一点点而已！而且，我还听到了考核老师的叹息声……”

　　“没事的，明天的预选，我们再努力！”叶天安慰她。

　　“嗯！”她用力点头。

　　“后来呢？其他人怎么失败的呢？”

　　“后来的事情，我了解不多，只知道我的好朋友、赵家小姐——赵琪。她原本就精通幻术，本来对这次考核也充满了信心，然而她遇到的事情跟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刚一开始就被绑在树上，纵然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挣脱，周围却飞来密密麻麻的虫蚁：有吸血的巨型飞蚊、大型的食人蚁、带毒的大黄蜂等等……这些虫蚁们爬上了她的每一寸皮肤，撕咬……”

　　“剧痛便从全身传来，她只好强忍着……于是，她眼睁睁看着全身的皮肉溃烂、被蚕食，直到最后痛得晕了过去、倒在地上，可惜的是：她晕倒的时候，上半身倒在了圈外……如果运气好，她应该是唯一一个能通过的人！”

　　柳玉洁所说的这些事情，在叶天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试图去寻找应对幻术的窍门，但是好像每次都会有更多、更棘手的事情出现，却又无可奈何……思来想去，翻来覆去，他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清晨，柳玉洁早早的拉着表弟去吃饭，然后来到那根高高的旗帜下等待。

　　这时候还没什么人，只有几个等待考核的学员。考核老师也不在，只有一只笔直的旗杆立在那里，看起来很大……

　　众人议论纷纷。

　　“这么高的旗杆，也不知道是怎么拿过来的！”

　　“考核官一定是高手，拿起这根旗杆肯定很容易吧！”

　　于是，叶天想起来方泷腰间的玉佩，思忖道：大概是空间法器吧！

　　转眼间，一阵微风吹过，一名老者悠然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云清书院，清风八镇预选考核，马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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