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故人故地
官道驿站。
不同于来时的策马奔驰，有天行这号伤员，回程道路漫长的很。
“呵……某的脸面不小啊……”
“宗师战帖都有……哈！”
少年高坐席间首位，旁边是张伟还有徐鲲，好酒好菜伺候的齐整，他看着尺厚的战帖感叹不已。
这是在欺负自己年少无知？还是霸刀一脉不懂拒绝？或者想出名想疯了！
杨森一战过后，天行早把翘起的尾巴缩了回去，他父亲祖辈是有赫赫武功不假，但现在约战的是他。
天行自觉，往后要是继续约战五重以上高手，他定然活不到宗师甚至神境，天骄何其之多，杨森都进不了先天榜前一百。
“将军不必回应即可，吃菜……”张伟小酒喝的正爽。
“还有多久才能赶回无畏？”天行问向徐鲲。
徐鲲放下筷子，供手回道：“照这个行程，还需五日。”
这可不短了，来时只用了四天。现在加上养伤那几天都过去了半个月，回府后伤势也该好了。
“嗯……有两事。”天行示意徐鲲继续喝酒，说道。
“第一，张伟联络天机阁放出消息，半年后再约一战，只接先天三重内的高手。”虽不是升级打怪，少年强行给定了个调调。
武斗约战，其实目的只有一个。
生死间磨练技艺，神兵传承者更上一层楼，普通武者为冲击天武道台积累底蕴。
天行摆正心态，他要的不是目瞪口呆酷炫出彩，而是想方设法提升自己，约那几年后的渭水之畔。
“第二，放出招贤令，我国如今各地征兵令四起，我们可不能落后吆……”三个大老爷们碰了一杯，摩拳擦掌干劲满满。
“将军，招多少兵力为好？”张伟请示道。
“一老带三新，按这个章程来。”
“入伍前搞个大筛选，我们可不要废物。”
天行讲完大方向开始喝酒，余下张伟徐鲲讨论不休，狗血剧情一套又一套，坏点子那是张口就来。
明日不用骑马做事，少年酗酒到半夜，到第二日启程，整个还不醒人事。
“唔……下雪了……？”天行睁开眼睛，迷茫自问道。
这里是马车，为何还这么冷？又是一股冷气袭来，他才察觉始作俑者。
“嗷……呼噜……！”
不用交流他也知道，定是云澜闻道车里刺鼻酒气，在给自己吹风呢。
“多谢老祖宗，您玩去吧……”
天行踉跄起身，走出车外打发走了大猫。自己提了壶酒又返回车厢，王府里管束甚严，这几天可得好好享受一番。
……一人一虎小日子棒极了，都不想回家。
几日后，连绵军队跋山涉水，横断山脉远远在望。
“将军，有条官路经过望天涯，您……”张伟策马来报。
“走那条！”
天行猛的放下酒壶，一骨碌打开车门，招呼侍女给自己收拾齐整，满身酒气邋邋遢遢可不好。
“加快行军！看这天色怕是今年最后一场大雪。”
“早些回去早些喝酒！兄弟们加把劲儿！”
不久后，天行跨上云澜高声呼喝，奔驰到队伍最前，领着长龙从5迈加速到250迈，马蹄阵阵声势浩大，只留下漫天烟尘和殿后的马夫。
天行小算盘打的啪啪响，约战得胜后，途径几个城市礼物也都备齐，他本想再耽误两天，既然途经望天涯，还有家里那几个女人，去看一看直接回家得了。
望天崖下，军队暂停休整，云澜巨虎如履平地，纵身而起往山顶跑去，端的好虎！
“是将军……”
几道人声传来，天行定眼打量下山来的百姓，领头的少年有些眼熟，记不太清晰了。
“你是……？”
“将军可还记得那日崖下风雪？”少年带头作揖道。
“噢……你是那老者的儿子？”天行不太确定。
少年解释道：“并不是，村长年迈不能行远路，我等隔些日子就来看顾一二。”
听到此处，天行下虎向几位少年躬身行了个大礼，接着道：“感谢诸位记得我父母，不知你们现在何处？”
“小的们都在王府帮闲，得大夫人照顾，家里老小在天齐山边安家落户，好的很呢。”
“天色渐暗，小的们就先回了……”
种因得果，少年们心思淳朴，又是一礼准备回转。
“山下大军修整，可寻张伟要几匹马赶路。”
“我天行军伍扩招新人，尔等如若愿意，也可报名一二……”
北风呼呼，天行抖开捣乱的披风，向少年们再行一大礼，情真意切邀请道。他却不知，今日的举动，让他又得了一员大将。
“小的萧灿，愿孝犬马之劳！”
“小的……”
几位少年铿锵回复，不曾有丝毫犹豫。
“哈……我们来日再见！”天行不再婆妈，跳上云澜行至山顶。
这里比往日美丽好多，朵朵梅花盛开临寒傲立，道路石板都有重整的痕迹，中间那块巨碑也没了风吹日晒之感，还多了许多树种，就连崖边碎石都整理的一干二净。
天行身为人子，不觉间惭愧异常。往年都是三娘派人过来倒置，哪有现在这般光景。
“父亲，大娘，二娘，孩儿今次约战得胜，来看看你们。”
“父亲泉下安心，琉璃肚子里是个男娃，我家传承定能延续……”
“大娘，你皇室里的小辈我都有照料……”
“听闻过些日子阐棍嫡长孙大婚，孩儿自当过去走动一番，二娘不必挂怀……”
天行跪倒在碑前，家事琐碎一一道明.大娘是汉国皇室长公主，二娘是邻齐国传承世家，两个女人虽然去的早，但都把他当亲儿看待，她们临走时的叮嘱，他都记在心上。
乌云下压，狂风呼啸。
“孩儿先回王府安三娘焦心……明年再来……”
“嗷……昂！”云澜虎目闪过些许伤感，仰天咆哮不止。
“走吧……”
一人一虎最后望了眼墓冢，云澜尾巴抽动退出山崖，大嘴呼出连片白气，纵身向山下跃去。
时光荏苒，转过十几个春秋。
那个小小幼童，终于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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