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行大婚
王府大门。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往来行人络绎不绝,有高谈书生,有刀剑侠士,有平头百姓,有富庶商家。三教九流皆是大汉子民。
也有前来拜会的神兵传承者,他国投奔军伍的壮士,听闻城头大事,众人纷纷高声呼叫,当是喜上加喜。
“吉时已至!启程……迎亲!”
天行再复往日风采,白马为驾,鲜花簇锦,从正门当先而出,身后是三座八抬大轿,天行军列位护拥,端的气派。
“诸位进府稍待!某迎回佳人再来痛饮!”天行向云集宾客拱拱手道。
“且去,某坐等片刻……”
“新郎官好风采!”
“……”
一行人策马出直道,拐市集又入直道,不疾不徐跨过东城,终至内皇城。
街道两旁人流涌动,有些送上祝福,有些自发泼洒鲜花,天行一一拱手道谢,那腰板更是笔挺。
他此时伤创未愈,全靠真元勉强支撑,身体酥麻只能强忍。人生三大喜,焉能败兴?
皇城早早得到消息,一应礼数全部从简,天行都没见着大舅哥道声谢,人马就要按原路匆匆返回。
“将军,三位夫人担心的紧,回吧……”张扬小步跑来催促。
“还未见过太后,淑太妃,岂能无礼?”天行呵斥部下道。
“您以前天天见,今次小的奉了懿旨口谕,着您即刻返回不得耽误。”张扬翻个白眼,接着催促。
“也罢……”
众人马在宫里呆了没半个时辰,天行也算得尝所愿,为妻子们安排了场隆重婚礼,缓缓往王府行进。
这座皇城人气十足,在天行眼里,并没什么勾心斗角宫斗狗血,许是角度不同吧。
大舅哥和丈母娘待他甚好,以往国子监念完不必回家,通常在皇城用膳,一家人熟的很,也就不说两家话。
王府正厅。
“今,良辰美景,天作之合……”
“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夫妻对拜!”
流程繁琐,天行如个提线木偶,听候礼官指示完成后续。
倒是堂上亲娘感动不能,声泪俱下大好妆容都哭花了。女人感性,往日天天问安也没见着如此。
“娘亲不哭,孩儿们这不挺好……”礼后,天行几步近前,给亲娘抹起眼泪。
“呜……娘亲高兴,百年后也有面目去见你父亲和两位娘亲……吾家有麒麟儿……!”
“为娘一会儿就好……呜,去罢,把她们送进洞房。”
三娘哭哭啼啼的,接过亲儿手绢嘱咐几声,才把天行撵走。
“吉时至!送入洞房!”
三位美人分两边簇拥天行,帮扶着往洞房而去。
十五个春秋,小小人儿携手同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至此终成眷属。
洞房花烛。
“夫君,可还好?妹妹端茶来……”琉璃温声细语道。
海棠最小好动,扔掉大红盖头,扯掉婚衣整个一利索,跑去桌边提着茶壶就来了。
“小丫头!说你几次了?”
霓裳是个文静性子,把丈夫扶到婚床,折身又去拿来茶杯,试试温度才递向天行。
“天行哥以前都这么喝的嘛!”小海棠依仗大姐和天行宠爱,笑嘻嘻从不搭理亲姐的教诲。
“好了,大婚日子少说一句……”琉璃温声劝阻,大妇姿态十足。
奶娃们早已长大,三女常年练武,身段柔美细嫩自不必说。
霓裳和海棠两姐妹酷似,瓜子脸丹凤眼,连小酒窝都一模一样,也就亲人才能一眼辨认,两女性格动作差别挺大。
海棠性子古灵精怪,对什么都好奇,大大咧咧假小子一个,当然只对家人如此。
霓裳是个文艺少女,性子温吞吞的,有时捧着书本一天不见动,对天行最是崇拜。
琉璃年长,从小照顾三人,圆脸大眼睛雍容大气。她的性格最是让人捉摸不透,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天行映像中最深刻的一件事,是七岁时他有次接连几天喝的伶仃大醉,大姐头同妹妹们温柔照顾,并无丝毫怨言。
半月后用膳时,才发现府里烈酒全被泡成了药酒,一问之下,大夫人吩咐的。
他才想起前几日清醒时,大姐头絮絮叨叨哪个酒鬼闹事被抓,霓裳捧着本《酒经》老是转悠,小海棠把自己灌醉撒着泼。
悔不及矣!琉璃劝告从不在嘴上,只会旁敲侧击温柔告诫。
不听,很好,你等着!
“夫君还要招呼宾客?”琉璃柔身靠在丈夫身旁,潜台词意味十足。
“我唤太医来……”霓裳瞬息会意,就要出门招呼侍从。
“回来……!”
“大婚当日岂能无礼?人言可畏莫要败坏咱家名声。”
“况且,外邦传承者在侧,你家夫君撑的住,晚间卸甲不迟……”
天行得大姐头同意,终是松了口气,缓了一会儿推门而出。
“吾乃天行!待某前去再战群雄!呵……姐姐那词怎么说来着?”海棠娇喝声传出婚房。
“牛……b!”只听两个污词从霓裳冷清的声线说出。
“砰!嘻嘻,对!大姐可有懿旨?”小海棠大概蹦到了桌上。
“那就喝个痛快!”琉璃等耳聪目明,反向提醒门外的某人。
“……”
三个女人一台戏,先辈诚不欺我。
天行扶着立柱深深喘息几口,少女嬉闹声不绝于耳,只是画风怎么听怎么违和,都怨自己这张破嘴。
他压下纷乱思绪,在侍卫引领下移步偏厅,哄闹声充斥耳旁,此间乃是正席,其他流水席远在王府另一面。
厅内他大多认识,王公子弟,倜傥官员,外邦传承者,国子监同窗,各势力代表都在此列。
“奉义兄!奉义兄!奉义兄!”
喊话的是酒友兼同窗王未,身材修长仪表堂堂,三代神兵震天锤传承者之一,重要的话说三遍,这是天行所教。
众位视线同时聚焦门口,天行暗恨这个大嘴巴子,索性总要会面。
“感谢诸位,感谢诸位,感谢诸位!”天行给损友一个饱含杀气的眼神,示意改天喝死某人,才拱手重复三遍,因为……重要嘛。
“吾等已候多时……”
“新郎官客气,今日喜上加喜呐……”
“奉义来,吾等痛饮……”
“贤侄……”
亲朋好友长辈晚辈一一劝酒,天行端起海碗挨个走过宴席,量大管饱顿时身体好受些许,再来!
“诸位远到而来慢待了,招呼不周万望见谅,某先干为敬!”天行移步到外邦传承者席位,客套话开场举起大碗就要满饮。
“且慢!”少年人年轻气盛止住,他是美人扇许斌。
“有何赐教?”天行平住酒碗,气场渐高,沉声问道。
场中喧闹渐渐止住,汉国众位视线扫射,危险目光意味难明。
“咳……久闻天行文武全才,更甚乃父,不如让我等开开眼界?”少年人顶住压力,向旁位几人使起眼色。
“是啊,我等正有此意……”几人串通前来打脸。
“哦……某还以为诸位想试刀之利,奉陪!”天行铿锵回应,不知是奉陪文,还是奉陪武。
“岂……敢,那在下出题了……”
“不如以三位新娘名字为题,皇女也是应景……”
少年人语气酸酸的,不愧是美人扇,一肚子花前月下,武艺没见丝毫出彩,怕是有神兵加持才活到现在。
“吾有三歌,请君侧耳听……”天行端起海碗滑过半弧满饮。
“脱尘烟,采海棠谁人?
天音隐消藏经去,笑说霓裳将琉璃。
弹指一挥间。”
酒……来!……忆往昔·琉璃。”
一词三名不要太简单,天行举筷敲着行令,下一首抑扬顿挫唱响。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弓兮射天狼。
大风起兮云飞扬,持天行兮战四方!
威加东土兮归故乡!安得美人兮醉海棠……嗝!
……霓裳歌!”
天行兴致渐起,豪饮再复,手握刀柄唱词更是高昂。
“昨夜雪寒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琉璃,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如梦令·海棠。”
最后一首回归温柔,如情人呢喃温柔细语,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天行习文十五年,前世词句只要记住大概,在此界自己就能二次创作,不破坏意境即可。
词调衬景应情,其有雪寒威加东土等等,一品就知是为现作。
场中人无不惊叹连连,少年脸色苍白几欲挥袖离去,被旁人扯住才罢。
“好文采!当浮一大白!”
“诸位满饮……!”
“天色尚早,不醉不归!”
几桌好友扯住天行,又灌几碗才放任离去,此间总算了事。
宾客开怀,天行不再久留,随侍从前往另一面流水席,露脸感谢是应有之意。
正值冬季,王府热闹却丝毫不减,正院后院花园各大偏殿全是席位,走的来的络绎不绝。
天行一一走过道谢,并无与人碰杯,王府何其之大,一个时辰总算走完。
“张扬,加紧戒备,今日不得出任何闪失。”天行回到婚房听雨阁,最后叮嘱道。
“尊命!属下这就去传太医……”张扬领命道。
“稍待,宾客走完再召。不急……去罢。”天行挥退部下,负手遥望望天涯方向。
许久,终是转身回房,那腰板依旧笔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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