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弱女进京寻夫郎2
深绿色的树叶轻轻摆动,阳光斜射而下,在地上形成斑驳美丽的光影,微风拂过,响起悦耳的细碎沙沙声。
寂静的树林沉睡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了这可怕的死寂,带来几分生气。
“孩儿他爹呀,还有多久到京城啊?我们都走了一个多月了,干粮快耗尽了,这可怎么办啊?我儿在京不知过得好不好,这么远的路程咱俩都吃不消,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沈父扶将着沈母,听着妻子的念叨,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眼眶也有点发红。
颗颗泪珠从沈母眼中滑落,悲戚的面容刺得沈父愈发难受。
她梗塞着声:“都怪你沈维骄!非得那么早让儿子去赶考!迷了心窍!我不要他有什么出息,但求他平平安安在我身边,就那么娶妻生子,孝顺爹娘就够了……”
沈母泪流满面,身子几欲站不稳,全靠着沈父的支撑才不倒下。沈父心如刀割,早知如此,他更不会强求,只恨世事难料,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父母不望子成龙?
他定了定心神,劝慰道:“快了,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璇儿他从小就聪颖,主意多,在京中该是没事的,或被什么事耽搁了,你不要熬坏了自己的身子,反劳烦儿子担忧我们。”虽是如此说,他自己也有点不信,既然没事,为何迟迟不回家?
半个时辰后,巍峨的城墙显露出来,黑城肃穆庄严,气势宏大,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震慑人心。
粗布衣裳,褴褛衣着的两个人走来,面容消瘦,精神萎靡,此刻却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泪水纵横。
来来往往的商旅不绝,熙熙攘攘,一些行人被守门的士兵有序的组织进城,场面极其热闹繁华。
习惯了乡野寂静的沈父沈母明显有些局促不安,他帮沈母擦了擦脸上的泪,也只得强自镇定,安安分分的排队。
后面有个黑脸大汉,挑着担子跟在后面。
他伸出宽厚黝黑的大手拍了下沈维骄的肩膀:“兄弟,我瞧你面生得很,莫不是第一次进京?”浑厚的声音倏然响起,吓沈父一跳。
沈父原是个读书人,在家也不过是教教书,下下棋,赏赏画,因着他村中唯一教书匠的身份,庄稼汉子也从不在他面前如此粗鲁,可以说他从未与这等莽撞人相处过。
他脸涨得通红,不知作何反应。
那大汉见他是个白净肤色,面庞颇为俊秀,分明是个文弱书生,讪讪收回了手,稍收敛了一下自己豪放脾性。
“方才兄台可有被吓到?在下向你道歉。”八尺的黑汉子用着拗口的文明话,可不搞笑?但态度倒颇为诚挚。
沈父见他虽说形容粗犷,但面容憨厚,都说面由心生,不像有坏心眼的人,便摆了手不做计较。
他道:“俺姓张,兄台可叫我张大年。不知兄台进京何故?我看您极合我眼缘,有事我也可帮上一帮。”
他真诚地看向沈父沈母,这倒让他们俩不太好拒绝,再者他们俩在京中也没啥亲戚,有人帮忙一下还是不错的,日后还他的恩便是。
说到进京缘故,两人又不免忆起失踪的儿子,面上显出悲戚。沈母紧了紧两人相握的手,寻求一丝安慰。
沈父忍住心中酸涩,轻拍了拍沈母的背,闭了闭眼,一咬牙:“实不相瞒,这位兄台,我姓沈,我和内人乃是来寻亲的。”说出这句话,似是用尽了平生的力气,但又好像轻松很多。
张大年见状也不多问,知趣的没瞎掺和进去。
他转身望了望后面的长队,手里捏了一两银子,心头不免有些疑惑。
沈维骄夫妇顺着看去,却不想齐齐呆愣住。
少年身穿一袭白袍,一尘不染,墨发玉冠,狭长桃花眼勾魂摄魄,眉目如画,身姿挺拔,光是站在那里就自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他手持折扇,写意自在的扇了扇,说不出的风流恣意,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虽是如此吵闹的氛围,他却浑然不躁,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遗世独立,众人都被衬成了背景板。
阳光倾洒在他身上,为他踱了层金光,更衬得他肌肤白皙如玉,通透莹白。
沈父沈母倒也没太惊诧,很快便回了神。毕竟他们的璇儿也生的一副好容貌,与这人不遑多让。
忆起儿子,两人既是骄傲又是心酸。
洛伊乔眯着眸子,摇着扇子,望着黑脸大汉和沈维骄夫妇的背影,若有所思。
嗯,恩人的家人要安排好,也算遂了原主的心愿。
周围的人莫不猜测这是哪家公子,纷纷为之侧目,却又不敢上来询问,被他通身的气势给镇住。洛伊乔也并不理会,自顾自地排队。
终于到了沈维娇夫妇,几天没洗漱,显得风尘仆仆。两人身上都是不值钱但实用的粗布衣裳,瘪瘪的蓝碎花布的包袱,有些畏畏缩缩,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寒酸。
士兵扫他们一眼,便赶紧摆手放他们进去。
反倒是见了伊乔,便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在他身上,惊叹于她的外貌气度,态度也恭敬许多,打着揖请了进去的。
不说别人觉得如何,沈维骄夫妇到没怎么想,也没那么多感叹唏嘘。两人平日里都是宽宥的性子,遇着明显的差别,对此也是一笑而过。
沈父沈母和黑脸大汉并排走着。张大年介绍着城中著名景点和一些重要官员的府邸,还推荐了几家价格公道的客栈,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沈维骄夫妇频频道谢,有些怀疑他的目的。
对此张大年也是无奈,他总不能说他是被人雇佣的吧?麻烦何时了!
渐渐地,周围突然静了下来,弄得人心里发慌,他们不自觉停住脚步。
却见之前守门的士兵正在开着道,还有一些随从模样的人疏散着人群,路人纷纷退到两边,场面虽有些混乱,但被很好的控制住。沈父扶着沈母赶紧往后退了退。
一辆黑色奢华的马车以不缓不慢的速度悠悠而过,气定神闲,仿佛正走在绵绵古道中,再来一轮落日,就显现出一种空芒的意境,映射出主人稳重踏实的性格,光是看着就觉其中的人物不凡。
这更是惹得两边的路人低下头交头接耳。
“唉,这是哪家的贵人啊?这么气派!还没见着人我就有点心里发慌。”
“是外边人吧?这都不知道,这位贵人可不得了啊!”那人颇有点骄傲。
“快说到底是谁啊!”一些不明好奇的人也跟着催促。
沈维骄夫妇听到动静,也不由得屏息凝神,侧耳旁听,初来乍到,了解一下京中情况也好。
那人道:“这可是状元郎!当今首辅的马车!”一阵阵吸气声响起,路人莫不惊诧,那可是一辈子接触不到的贵人哦!
沈父也跟着问:“何以见得?这马车的外观不都差不多吗?”
那人嘿嘿一笑,指了指马车前面的驾车人,道:“看到没?那个小子我认识!曾和我有过一面之缘,沈首辅出行必带上他!”
众人往那瞄了瞄,果真见到马车前有一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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