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谷少年
山谷,寂静空幽,没有城镇的喧闹嘈杂,却也不觉得冷清寂寞。一方清水小谭,其中没有鱼,只有水。潭水清澈见底,不染一丝浑浊。山谷之外便是密林,有无数的花草虫兽。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照耀与水潭之上,美轮美奂。
也不知是何处被风卷起的树叶,在空中飞舞。也许是向往水潭的明净。树叶如同带着目标一般,直直的向着水潭飘去。掠过发丝,再几个翻滚。树叶轻柔的落入水潭,像是母亲抚摸自己的孩子一般。浅浅涟漪荡漾,树叶爱着水潭,却不知水潭何意,也许,是同样的心情呢。
少年自修行中缓缓睁眼,第一眼,看的是山谷巨石,第二眼,看的是明净水潭。第三眼,不出意外的,注意到了,水潭中的那片树叶。
此时涟漪还未完全消散,好似双方幽会后留下的蛛丝马迹。让人浮想联翩。
少年剑眉星目,乌黑的长发,已然快至其腰,嘴角有着微微一个弧度,少年即使不笑,也会给人一种微微浅笑的感觉,让人如沐春风。盘腿而坐的少年,身上灰色长袍被打理的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给人的感觉就是,少年在修行之前,细细整理过自己的长袍。
细细看着少年的面容,看久了会给人一种美丽的感觉,没有错,就是形容女子的美丽。当感觉不对,再细看时,透露的却是男子英姿。总结下来,少年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让人不能自拔。
少年左手食指前伸,手指轻轻摆动,水潭之中,便有细细水流,汇聚在水潭正上方。不大不小的潭水,在空中流动,旋转。少年再轻轻缓缓,收回前伸的手指。空中的潭水静静地待在水潭上方,少年看着这团潭水,这团潭水回望着少年。也许是少年觉得无聊了,左手轻轻一挥,那团潭水便在空中炸开,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美丽的彩虹,驻留在水潭上方。
山谷之中,不知何时起了微风,微风拂动少年耳旁的发丝,嫩绿的小草也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少年沐浴在微风中的样子,好像让他们很开心,身体轻轻的摇摆,仿佛在释放心中的喜悦。
“小逸。”此时,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山谷与少年之间的,静谧与和谐。
“师尊。”少年轻声呢喃,身影瞬间站起。脚尖轻点,点在摇曳的绿草之上。也许是为了迎合少年,绿草在少年脚尖触及的一瞬间,向着少年欲要前往的方向摇摆,想要助少年一臂之力的样子。不过几个跳跃,少年便已到水潭几十丈开外之地。
零星坐落着几间房屋,用料普通,细看可以看出,乃是山谷外树木所制。但制作精细,打磨平整,普通木料搭建出的房屋,却也能给人以精制豪华之感。窗户,房门,一切都是那样普通,但一切都又那样的舒适自然。
房屋外有着一方圆形石桌,圆形的石凳,此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端坐在石凳之上,细细书写着什么。老者握笔的手稳健有力,没有一丝颤抖。毛笔游走于纸上,型如游龙。
少年没有打扰老者的书写,老者也没有因为少年的到来而停笔。少年端坐在石桌的另一端,细细品尝着桌上的茶水。
老者须发虽白,但面容却不见苍老之意,如果不是那略显苍老的声音,在外人看来,老者不过是须发早白的青年吧。
停下手中之笔,老者将纸张轻轻一抖,便见纸张上未干的墨迹,此时已然不留一丝水意。也不知道是满意自己的字,亦或是其他。老者脸上露出笑容,不同于少年笑容的动人心魄,老者的笑容,在其他人看来,理所当然。
“收好。”老者小心的将纸张封入信封,便随手将装好信纸的信封丢给了少年。
信封被无形灵气包裹,激射向少年,普通的信封,如有冷厉剑意。其旁青草,在剑意压迫之下,齐齐断裂,如同被剑意所斩,整整齐齐。
少年倒是面容平淡,好像步步紧逼的剑意不复存在一般。随手接住了信封,信封之上的剑意也随之消散。青草没有剑意的压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如往昔。散落在地的青草残枝,略显凄凉。
“师尊。”少年看了看信封,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面露询问之意。
“南极长生学院,白冰琳,也是你的师伯。”木逸辰看向自己的师尊,看样子,是让我前往南极长生学院,寻找自己师伯了。木逸辰很开心,终于,能离开这里了。终于。
“师尊。”木逸辰看向老者,眼中有着些许泪光。没有眼前的这位,自己或许早就死了吧。救命之恩,传道授业之恩。眼前之人,自己的师尊,亦是再生父母。木逸辰很感激,也很庆幸。
“借此次机会,出去历练历练吧。”老者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徒弟,至少在老者看来是这样的。
少年舍不得老者,老者也同样舍不得少年。
“谦逊有礼,宽厚待人。不惹事,不生事,不怕事。做,你认为该做的。想,你认为该想的。记住这几句话,便可离去。”说完,老者背过身去,没有在看少年。
“师尊,弟子。”老者身后,英俊美丽的少年,屈膝而跪。
一叩首。
“谢师尊传道授业之恩。”额头重重的磕下,撞击在泥土之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二叩首。
“谢师尊护道之恩。”一样的力道,一样的声响。
三叩首。
“谢师尊救命之恩。”此时,少年的话语中,已能听出哽咽之声。
“弟子愚钝,师尊授业不厌其烦。弟子顽劣,师尊教导为人之道,不曾懈怠一分。弟子,万谢难报师恩。本欲陪师尊,走遍山海,踏万里行地。奈何弟子心中,有太多疑惑未解,有太多牵挂,心结不解,弟子心绪难平。师尊。谢师尊成全。”
“四年了,你随我修行也有四年了。四年,为师也没有什么可以在传授的了。猛虎,当咆哮于山林。飞龙,当遨游于九天。小逸,飞吧。”老者舍不得少年,真的很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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