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老独眼!
项南星差点就要喊出来声,只是在最后一刻堪堪忍住。但这动静还是引起了梁京墨的注意。“这主持人你认识?”他问道。
项南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实在没有把握把事情瞒过梁京墨这个家伙,倒不如如实相告,好歹还有个商量的对象。
“是个和我们同一区的犯人,之前就在我隔壁房间,不怎么出门。我跟他还算说过几句话……”他想了想说,“好吧,现在我也不确定了。说不定只是个喜欢扮作犯人住在囚室里的主持人,毕竟他现在可是穿着一身黑西装嘛。”
“黑西装这东西,只要有材料,就有心灵手巧的人能仿制。这个监狱有个特点,它要丰富游戏的趣味性,动员玩家准备游戏时发动想象力,因此小卖部里几乎什么东西都有卖。”梁京墨笑了笑,“而且这个监狱并没有要求人们一定要穿囚服,大多数人日常都穿着囚服,其实也只是因为他们懒得找别的衣服穿而已。”
“没规定要穿囚服?”项南星感觉难以置信。
“对,所有规定我都通读过了,没有这一条。而在这里,法无禁止即为可行,这一点我之前试验过了。”梁京墨笑眯眯地说,“在钻漏洞方面我可算是大师级别了,值得信赖。”
“这倒是真的……”项南星嘟囔道。他想起了上次游戏里那张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纸牌,这还真是专门钻漏洞的人才能想到的招数。
梁京墨看着场上的人,啧啧道:“所以照你这么说,这场上的两个人都是之前一个区的,其中一个还穿着黑西装扮成了主持人,又是选手又是裁判的,我似乎可以猜出他的意思了。”
“这还不能确定他是假扮主持人吧。”
项南星嘴上说着,心里却已经认同了梁京墨的推测。毕竟他和老独眼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了,虽然交往不算太深,但多少也看出对方也不像是主持人那种超级精英。
更重要的是,他注意到了远处那些守卫们的态度。如果是正规的主持人,守卫们要么是在远处照常执行监视任务,要么就是被召来,在赛场附近维持秩序。可此时那边的两个守卫却是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远远地看着这边,脸上还露出不怀好意的看热闹似的笑容。
看这反应,确实像是梁京墨推测的情况。说不定这些守卫还就抓不抓人的问题向上请示过,只是结果大概就如梁京墨所说,法无禁止即为可行,监狱的决定是静观其变。
“选手和裁判串通,为的就是联合起来欺骗另一边吧。”项南星眯起眼睛看着场上散落的扑克牌,“他们这在玩的是什么?”
“五张换吧。应该是。”
就在梁京墨说话间,那个和他们原本一区的新人已经将手中的五张牌全部更换完毕,而另一边的黑小伙经过思考后决定换三张,此时也已经把更换的牌拿到手上。在看见三张新牌的瞬间,项南星注意到他的眉头难以抑制地跳了两跳。
这已经是喜形于色了。看来这一把换牌相当不错。
“保留两张,换三张,多半是开局就有一对在手。看他的表情,这一换估计凑成三条或者两对了吧。”梁京墨说着,看了看另一边的新人君。那家伙刚才直接把五张全换了,现在抓着新换的五张牌,脸上却是阴云密布。
显然,五张全换意味着一开始拿到的是一手杂乱牌,这种情况也不算少见,只是全换也不过是孤注一掷的做法。现在看来,这一赌没有太大意义。
不光他们两个人看出来了,周围的围观群众也从双方的表情上看出端倪,而形势转好的黑小伙也没有放过对方表现出来的破绽。
“二十年!”他豪气地说,抬手就抛出二十个筹码。在一般的对战里这算是个不小的注码,顿时就引出了周围几声惊叹。只是对于梁京墨和项南星来说这种程度的筹码完全不够看,要知道不久前,他们两人站着的那张桌子上可是堆放了整整六七百个筹码。
“切!”
新人君抓着牌站了一会,最后恼怒地把牌往桌子上一摔。此时已经过了换牌的环节,所以这个动作的唯一解释就是盖牌,也就是放弃这一局。这样,黑小伙拿到了之前他们压在桌子上的筹码,看那样子,总共也就八个还是十个。
收走筹码的黑小伙用力挥了挥拳,沉重的压力似乎宣泄了不少。他的牌就散落在桌面上,一对J,一对Q,算是相当大的牌面了。
在那之后,暂时担当主持人的老独眼收走了双方桌上放着的和没发完的纸牌,换成了一副全新的扑克。征求了双方的意见后,他点了点头,依次为两边玩家分发初始的五张纸牌。与此同时,桌子两头的新人君和黑小伙各自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筹码放在桌上。这就是这个游戏的“底注”了。
这里面的“五张换”游戏和外头赌场里玩的那个,在规则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筹码从金钱换成了刑期。每一局开局,双方必须先压下兼任荷官的主持人会为双方各发五张起手的牌,然后开始第一轮押注。双方交换担任第一个叫价的人,然后对方可以选择跟注或者加注,又或者直接盖牌宣告放弃,但这样就会损失掉一开始放上的底注。
当第一轮押注完成后,从叫价的玩家开始,可以选择要保留的牌,并且将剩下的牌扔掉,由主持人发牌补齐到五张。玩家在这个环节中可以选择保留手上任意数量的纸牌,包括全部保留或者全部放弃。两名玩家依此完成了这一步骤后,就到了第二次的押注环节。
这一次叫价的顺序会反过来,就是由第一轮后手的玩家先叫价,具体规则和上一轮一样。当双方都押注完成后,主持人会要求他们打开自己的手牌,这时胜利的一方就可以收走桌子上全部的筹码。
至于在牌面的大小比较上,这个各地的规则会有微妙的差异,比如有些地方是三条比两对大,有些地方则反过来,在监狱这边则是两对占优。但无论如何,从刚才的情况看新人君新换的一手牌估计撑死了也就一对子,而对面的黑小伙在换牌后至少是两对或者三条,搞不好还能蒙到个四条,胜负分明,选择现在放弃至少降低了损失,明智的做法。
“光看这一局,大概会觉得双方都是那种菜鸟级别的玩家吧。”梁京墨淡淡地评论道,“五张换的要点并不在赢,而在于如何处理押注的问题。像刚才这样,黑小伙确实是赢了,但是他白拿了那么好的牌面,最终就换来了对方的底注和第一轮微不足道的几个筹码,一点意义都没有。还不如适当示弱,勾引对方下注,那样才有机会用好这副好牌。”
“而在这边来说,就算拿到了一手烂牌,也完全没必要一开始就孤注一掷全部甩掉。这和开局就认输根本没什么分别。换做是老手的话,就算一上手感觉获胜无望,至少也会只选其中两张或者三张牌换掉。反正输的话也就输了,要是能够借此唬得对方做出错误决策的话,岂不是白白赚到了。只不过……”
梁京墨眨了眨眼睛:“这评价,也要建立在他确实是抽到了一手烂牌的前提下。”
项南星点点头:“确实,如果要想办法吸引对方冒进的话,故意求败以及展现自己外行一面都是很好的做法。”这一手他并不陌生,毕竟在之前对决罗百川的时候,自以为掌握的主动权的他就曾经几次故意输掉,好让罗百川以为有机可乘,渐渐加大压下的注码。
虽然结局证明,自己只不过是被对方反过来摆了一道……唉,这失败的往事不提也罢。
此时如果他们两人的假设成立,这个新人君和老独眼真是一伙的话,那他完全有可能采用故意输掉的方式来吸引对面的黑小伙下重注。就像梁京墨说的,“五张换”这种游戏最重要的是如何在拥有一手好牌的情况下吸引对方投入重注,这可不仅仅是某一局的问题。此时新人君正在做的事情,多半是要把这条思路贯穿到整个游戏里。
毕竟有个假冒的主持人站在自己这边的话,能玩的花样要多少有多少,更别说这合作伙伴此时还兼任荷官,要是老独眼手上的活能像外头赌场的荷官那么细腻的话,简直是要什么牌来什么牌,输赢还不是尽在掌握。
只是,这新人也不过是这几天才刚刚进来啊,这点时间根本不够培养什么交情的,而老独眼那人平日孤僻,对人怀疑,自然不容易被口头上的承诺收买。那他为什么愿意抛头露面帮这个忙呢?
项南星想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前一日老独眼讲过的故事顿时浮上心头,结合他最后那句奇怪的强调,一条隐隐约约的线索似乎在心中逐渐成型。他想了一下,凑近了梁京墨小声问道:“对了,你知道这个刚进来的新人叫什么吗?”
“好像叫洛林吧。”梁京墨如实答道。
“还真是啊……”
项南星看着不远处这个叫做洛林的年轻人。眼前的状况和听过的故事对上了,老独眼这几天的异常表现也找到了根源,果然,这一切都源于他那个讲得不明不白的故事,而这里面的线索人物此时就站在那里。
一个洛山,一个洛林。
看这名字,要不是父子,至少也该是兄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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