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择一
项南星和南宫茜在这一瞬间下意识地互望了一眼。这是第一反应寻求安心的举动,幸运的是,在看到对方的眼神之后,他们的心情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白夜祭大概是被困在这岛上的他们唯一一个脱离的办法了。换做是另外的两个玩家,此时大概会为这唯一的机会撕破脸皮,大打出手,甚至不惜在这里叫另外一个人永远消失。然而只需要刚才那一眼他们就知道,对方如自己所料,并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不至于互相谦让那么高贵,但终归是可以坐下来一起想办法解决的程度。
“不用慌,先坐下来吧。”项南星叹了一口气。见沈灵霜还是一副保持姿势不肯放松的模样,南宫茜也抓住了她的手,硬是拉她席地坐下。
虽说这个乌龙的责任确实是在沈灵霜这里,但他们心知也不能真的去怪她什么。两天时间攒够一万个筹码已经足够荒诞,如果要让两人都有机会参加的话则是两万,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两天一万已经是极限,就算一早得知这个情况,他们的效率也不可能更高了。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果当时获知这个信息的话,他们说不定早早就分头行动了。而这两天的合作经历则让他们明白了,光靠其中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在限定时间内筹集到一万个筹码,一人五千都没戏,最多也就赢个几局,最后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保持少许盈利。
这么看来,沈灵霜的失误反而给了他们机会——若是真的从一开始就分开,他们此时凑一起都不够一个人的份。现在这样,至少还能商量一下,看看如何解决。
“现在情况是这样。”项南星望着树叶缝隙里隐隐透过来的光,开始分析,“天就快亮了,今天晚上就是白夜祭,我们剩下的只是最后这一个白天的时间。我们可以试试在这段时间里按照昨天的方法四处找人对决,赢下他们的筹码,就算凑不够剩下的一万个,也至少可以为最后无法参加的那个人留下一点之后可以使用的资本。”
他说完,自己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其余两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岛上的筹码总数毕竟是有限的,为了白夜祭而收集筹码的人也肯定不止他们两个。那种持有不少筹码而且容易对付的落单玩家越来越少,剩下的只有那些已经拉帮结伙,团队作战的家伙,虽然也有一些筹码可供掠夺,但个个都是难啃的石头,而且非常谨慎。他们在昨天最后几场里已经感觉到这样的变化,虽然最终都是赢下来了,却也赢得相当吃力,获得的收益却不及预期。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在最后一天这更短的时间里拿到比前两天更多的筹码,只能寄望奇迹发生了。项南星此时提出的措施没错,但这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做法,它终究不能解决眼下最为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只有一个人可以参加,这个人会是谁。
“时间紧迫,就直接商量最重要的吧。”南宫茜说,“我必须出去。因为我这次入狱非常可疑,明显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特意把目标安排到西风共和国这种南宫家也无法干涉的地方,然后才设下陷阱让我被抓。如果不能查清楚的话,我担心整个家族都会有危险。”
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也绝不甘心被困在这里。”
“不甘心的话,我也是一样。”项南星接了过去,“我身上这个是绝对的冤狱。我没有杀死那些人,但警察在现场找不到凶手的痕迹,最后才让我扛下罪名入了狱。我必须查出是谁害了我,还自己一个清白,然后继续去过我日常的平静生活。所以,我也不能留在这种地方,等着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重返人类社会。我等不起。”
“那就是不能让步了?”
“显然,你也不会让步了。”
两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当然不可能突然爱心爆棚地吧这个机会让给对方。此时谈话看上去一副要破裂的样子,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沈灵霜坐在地上沉默着,眼睛却紧张地盯着两人。她在心里盘算着应该怎样制住双方。论及枪法,南宫茜毫无疑问是压倒性的有利,然而以他们此时的距离,南宫茜恐怕都来不及拔枪。项南星的体格和力量在这种近身状态下极其有利,哪怕南宫茜学过一点的暗杀格斗术让她可以弥补一点这方面的劣势,结局恐怕也不会改变。
看来要在第一时间先架住项南星,然后找机会阻止南宫茜拔枪后的瞄准,再之后见招拆招,随机应变……沈灵霜正紧张地想着,却见那两个人对着瞪了一会后,竟是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笑。
“这样一来,就只能通过岛上的规矩解决了。”项南星转过头对沈灵霜说,“喂,主持人,这种情况下有没有什么适合我们俩对决的游戏?最好是能够尽可能兼顾公平的那种。”
“啊?”沈灵霜一呆。
“你也知道,近身的话她没法抵挡我,但距离一远,我又只是个活靶子。”项南星耸耸肩,“你得找个让我们能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对决的游戏来,这样决出来的胜负才有意义啊。”
沈灵霜这时才反应过来:“你们要在这里展开一场对决!”
“这是最好的法子了。”项南星说,“既然我们谁也不能让步,那么就赌上信念,用自己的能力来印证决心吧。赢的优先获得参加白夜祭的权利,输的一方则要继续全力协助,争取让自己也有机会参加。这样一来,我们各凭本事,谁也不会有怨言,分出胜负后才能继续合作下去……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他转头对着南宫茜笑了笑,后者点点头补充道:“而且所谓的白夜祭实际上也是一个游戏吧,又不是参加了就一定能出去,还得获胜才行。我们两人的对决也算是那场游戏的预演了,获胜的那个当然比落败的更有机会通关,所以更有资格参加。”
“说的也是。”
仿佛被眼前两人身上那潇洒的气质感染,沈灵霜此时胸中也像是有一股豪情升起。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倒不如说,对决这种东西原本就是为了这种情况存在的。双方一决胜负,而后该怎样继续怎样,不会让胜负染上恩怨情仇这些沉重的东西。多少人一生都困在这种事情里,也就这两个人可以在谈笑间轻易做到。
沈灵霜开始搜索着自己大脑里的数据库,想找出一个最完美的游戏来配合他们两人的这场对决。然而就在刚刚开始思索的时候,她忽然看到项南星和南宫茜同时脸色一变,霍地站起身来警戒地望向自己身后。
有人来了?沈灵霜心中一凛,赶忙回头。只见一个看上去约莫三十来岁的青年正向着这边走来。他个头中等,肩膀不宽,身材乍一看算是瘦削,然而走近一看,那裸露在外犹如刀削般的肌肉线条却是让人不敢小视。
跟紧致的肌肉相比,他的脸却是和瘦削的体型更加相称。瓜子脸,五官俊俏,感觉上相当秀气,甚至还有那么一点邪魅的味道。此时他上身穿着一件显身材的白色紧身背心,下身套着纯黑色的牛仔裤,脚上蹬着野地靴,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提着个手提箱,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走向这边。
沈灵霜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主持人的训练使得她的警戒心比一般人更强,感知也更加敏锐,然而她竟然被对方从身后接近都没能察觉,足见这个人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然而更加奇妙的是,这个人走路的韵律和姿态与常人有所不同,仿佛带着一种奇妙的催眠感,让他们三人一时之间都忘了应该如何反应。一直到他走到了相当近的距离,项南星才终于回过神来,喝问了一声:“什么人!”
这人没有回答,继续向前走。眼看就要走进他们三人的圈子里来,南宫茜一咬牙,抬手端起了组合枪,调节到了近击模式,警告道:“再走进的话,我就开……”
她张大了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话对那人来说毫无作用。那人从容地席地坐下,刚好坐在南宫茜刚才煮东西的地方。此时地上还散落着几包未拆的简易食物,他撕开一包鱿鱼丝,拿出一条就着还未灭的烛火烤了烤,然后随意地放进了嘴里。
这之后他终于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和容貌不太合衬,沉闷中带着一点金属摩擦的杂音。
“我知道你们想去白夜祭,也知道你们遇到了问题。我有办法让你们解决掉这个难题。”
他一开口就让三人的警惕程度再次上升一级。这个身份不明的人突然现身,本身已经是谜团重重了,此时从这句话来看,他似乎刚才还偷听到了项南星等人的对话,搞不好就潜伏在这附近。而这里面感知能力最为敏锐的南宫茜都没能发现他的存在。
一时间,警惕的目光笼罩了这个人全身。然而他却像是毫无感觉,或是毫不在意。他继续抽出第二根鱿鱼丝,放在烛火上慢慢烤着。
“我叫徐闻。”他继续说道,“再说一遍,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办法?”项南星问。
“和我赌一场。”徐闻将鱿鱼丝放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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