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爬窗
宽山银醒来时,天已经临近黄昏,不算炽热的夕阳清浅的铺满室内。
她被热闹的铃铛声吵得头疼,翻来覆去的从被子里露出头,半撑起身体,烦躁的看向站在窗边的人。
付黎早就醒了,他穿戴整齐的歪坐在茶几上,侧脸望着窗外,神情专注,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床上的动静,他偏过头看她,宽山银看不明白他眼里的情绪。
“醒了?”他问。
宽山银从床上坐起,刚一动,被子就从身上滑下,露出雪白的半边肩膀。她微微一愣,又赶忙拽回来,裹着被子抱膝坐在床上,仰头面色不愉的看他。
你瞎吗?
我没醒难道现在在梦游?
她虽没说话,但是付黎从她的脸上也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左不过也就是骂他。
他心情好,朝她笑笑。
神清气爽下看起来也是窄腰宽肩,挺拔清俊的一个男人。
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问了句废话,他从茶几上跳下,问她:
“饿了吗?”
没指望她回答,付黎心里也有数,嘴角上扬。
“衣服在床脚,我去喊人布膳。”
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
宽山银看了眼床头摆放整齐的衣裙,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哪里需要他去布膳?
关年站在门外,身边是一排低着头拿眼睛偷瞄他的侍从。
他清了清嗓子,偏头对身边的侍从说:
“去让厨房做些粥来。”
得到吩咐的侍从快速退下,付黎靠在门边,目光扫过身旁一溜排的侍从,挑眉道:
“你们留在这干嘛?还不去厨房帮忙,在这当摆设呢?”
侍从:“……”
那您又在这做什么呢?
赶走了寝殿前的侍从,付黎悠然自得的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闲的没事,还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最后,肯定的点头,一点声音也听不见,隔音还算不错!
关年刚出门我,隔了台阶就看见付黎趴在寝殿的门上,举止相当猥琐。
他动作顿了顿,停在原地皱眉看他。
付黎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瘦高小白脸,脸色顿时拉黑,鄙夷的望过去。
瘦的没有一两肉,白不拉几,长的娘炮的小白脸!
关年也很鄙夷他。
这里一层他都加了防护罩隔音,果然很有必要!
瞧!这不就有变态了吗?
两人彼此瞧不上,互看一眼后,关年平静的移开目光,转身离开。付黎冷脸盯着他,想要在他后背盯出个洞。
关年想,这人怕是个傻子,把敌意放的那么明显!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站哪方的吗?
付黎则满脑子都是这个王八想撬老子墙角!
端着粥从厨房出来的侍从走到寝殿门前被付黎拦下。
他伸手,语气淡淡:“给我。你退下吧!”
付黎端着粥走进寝殿,宽山银已经穿好了衣服。也谈不上穿好,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绑带吊坠都拖拉在一边。
付黎将粥放在桌上,看她在镜子前整理衣裳,眉头紧锁,可是怎么也整理不好。
她一贯有人服侍,穿衣也有侍女帮忙,至不至于万事依靠,但事物稍有复杂便就没了头绪。
付黎看了一会,无奈摇头,走上前扯着她的腰带,将她扯向自己。
得了她一个慌乱的瞪眼。
他稍用力扯下她腰间松散的腰带,挑眉笑着问她:
“你瞪我干什么?你怀孕了还要系什么腰带?扯了不正好?”
宽山银没有好脸色,转过身要继续对着镜子穿衣服。
付黎也没再插手,站在一边很有耐性的看她穿。
理了半天没有用后,宽山银消耗了所有的耐心,身旁付黎还在笑。她甩下衣袖,脸上带着怒气。
“走开!”她推开他往外走。
付黎收起脸上的笑容,拉住她的胳膊,跟上两步,从背后抱住她,头搭在她肩上问:
“你要去哪啊?”她扳回她的身体,替她系好肩膀处的绑带。
红色绑带和温润如玉的瓷白肌肤交织,艳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他低头吻下。
宽山银颤了颤,还没来得及躲闪,腰间磐固着的手又收紧了些。
她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低头轻吻肩膀。
浅浅啜吻。
付黎抬起头看她,宽山银睫毛都在颤抖。
“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
她似乎是气急了:“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挑的繁杂衣裳!就为了让她出丑!
她侧过脸要看他,气的整个人在他怀里发抖。
付黎愣了一瞬,半晌点头,缓缓摸向她的下颌,细细揉搓。
“我是故意的。”
他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纤细的下颌,低头咬住她的唇。
宽山银睁着眼睛看他,浓密黑长的睫毛和他的睫毛交织在一起。她离得太近了,近到付黎看不出她眼里是怒气还是其他。
在那轮浓到极致的墨绿色海湾里,他看到了自己。
他的手从她的下颌转而捧住她的后脑,吻的像是狂风暴雨,大浪决堤。
她总有千百种姿态,让他理智瓦解。
许久,付黎松开手,缓缓退开。宽山银倚靠在他怀里,全靠他环在腰间的手才能勉强站稳。
她双眼朦胧的看他,眼角闪着晶莹的泪光。
红肿的唇微微颤栗。
付黎看着这样的她,酥痒从脚底蔓延至浑身每一寸,他克制着,眼尾都被烧红。
他以为她是要再给他几个巴掌的,再不济也得踹一脚,痛骂几句。
可她只是环住他的脖颈,跌伏在他怀里喘气。
不!她还抓掉了他的金属圆球。
付黎稍微愣神间,隔离器就被她扯了下来,远远的抛了出去。
叮的一声脆响,隔离器摔在地上,不知道滚向了哪个角落。
铺天盖地的花香从他身上喷涌而出,瞬间席卷了寝殿的各个角落。
甚至就连寝殿外也溢出了丝丝缕缕的香气。
卫周路过,手里抱着关年雪白的衣裳,盯着上面染上的墨汁苦着眉眼。
她看向身旁眉目冷淡的关年,奇怪的嗅嗅:“关年,你有闻到什么奇怪的花香吗?”
关年冷着脸:“我只闻到臭味。”他目光移到卫周怀里的衣服,“快点去洗!”
卫周瑟瑟:“我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嘛……”
她看着关年越发黑沉的脸色,默默咽下了剩下的话。
低头看了怀里的衣服,无可奈何的叹气。
她为什么不停关年的话非要玩墨水呢?
卫周凑近闻了闻衣服,顿时神清气爽,这也太臭了吧!
关年:“呵!”
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可是寝殿外的香味却越来越浓厚。
靠的近一些的侍从们闻到传来的味道后,纷纷脸色大变,头晕目眩的往远处退开。
宽山星人的花香都是一定的精神毒品,对自己的伴侣来说的抚慰剂用在别人身上可能就是强烈的神级药剂。刺激的强度也分不同等级,强大的刺激性还可以用于作战。
一点也不巧的是,从贫民窟爬出来的少年,付黎的刺激性就是数一数二的。
寝殿内,宽山银摘了付黎的隔离器后,也被奔涌而出的花香惊呆了。
她仰头看他,茫然之中止不住的想:
宽山薇是怎么从他身边活下来的?
这花香对她无害,甚至还能提高她的精神,可是对于其他任何一个不是付黎伴侣的人,不管他喜不喜欢,无一不具有极高的精神刺激性。
付黎没管四散到不可控制的花香,横抱起浑身发软的宽山银,放在软椅上。
伸手将熬的绵软的粥移到她面前。
面无表情的搅了搅,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张嘴!”
宽山银张嘴吞下粥,目光放在他身上。
“你动情了?”
付黎拿着勺子的手一抖,抬起眸子看她。
“你没动?”
宽山银:……
“当然没。”
付黎又一口粥塞她嘴里,冷笑:“没动你会软在我怀里起不来?”
他勾唇,看着她意味深长。
没动你能忍住不打我?
宽山银:“……”她幽幽的问他,“那你要我坚硬如山吗?”
是个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软的好吗?和你能一样吗?她环顾四周,这翻滚的花香四溢……
她看向付黎直到现在还泛红的眼角,奇迹般的没有继续说,而是放过他可怜的自尊一马。
付黎端起碗,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喂粥。宽山银也沉默下来。
在这个傍晚,两人都关系竟然达到了有史以来最和谐的程度。
明明昨夜还是大风刮海棠,恶劣的恨不得在对方背上插两把刀。
碗里的粥空了时,宽山银怔愣的问他:
“你不控制一下花香吗?再继续下去皇宫就要拉响警报了!”
付黎:“……我控制不住。”
宽山银:“……”
在黑夜降临前,高贵的女王陛下和贫民窟里爬出来的王公趴在地上找了许久的隔离器。
没有侍从敢靠近这里,也没有人帮忙找,最后,当看的付黎手上找到的隔离器,宽山银竟然想喜极而泣。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付黎戴回隔离器,宽山银坐在窗口看夕阳,他坐到她身旁,偏头看她。
问:“你那晚到底去哪了?”
宽山银偏头看他,目光不解。
付黎:“我不在的那晚。”
“你不在的晚上多了去了,你说的是哪个?”
付黎定定的看她,宽山银扭回头,看着夕阳。
“没去哪,就在这里。”
付黎:“你哭了?”
他目光看向窗外,宽山银一怔,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丛不语在夕阳下更显得流光溢彩。
她沉默了半晌,才回答他。
“去求人。”
付黎:“……”
他没说话,看了她一眼后就强硬的移开目光。
想告诉她怀孕最好不要流泪,可是转眼一想,都是狗屁,她哭的还少吗?
只是都没落在土里,都没发芽……
付黎:“你怎么到那里的?”
他看向她,很奇怪,这里并没有通向天台的门。
宽山银:“……”
她干巴巴的说:“爬梯子去的。”
付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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