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立契
“老夫百家姓吴，父母取贱名友德。顾公子喊我一声老翁便是。”吴友德给众人倒了茶水，道。
“吴老翁。”顾君然唤了一声。
顾君然也在，沈末歌便不好将一些事情说的太明了，先向顾君然说道：“我想烧一些瓷器，吴老翁原先是瓷窑县的大师傅，我便寻了他来。”
瓷器？吴友德看了一眼沈末歌，又看看顾君然，忽而便明白了，笑道：“是的，老夫不才，还有一点制瓷的手艺，碰巧今日在城里遇上了公子，说是要找窑炉，我便把他带到了这里来。”
“瓷器？京中什么瓷器寻不得，你要自己烧制？你要这瓷器来做什么？”顾君然好奇的道。
“只是心里有个想要的花样子罢了。我盘下了西二街的醇香楼，准备也开个酒楼，到时候还希望顾公子能多多支持。”这家伙可是有银子的主，而且是将士的头，他要是什么聚餐都能在醇香楼，那军中的将士，想必也会优先选醇香楼，先把他拉拢过来再说。
“你？”顾君然皱眉看着沈末歌，这丫头想做什么，开酒楼？
沈末歌点点头、
“这开酒楼可不是路边的吃食摊子，你能行吗？”顾君然怀疑的看着她。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你只要到时候酒楼开张的时候，赏脸去吃上一桌便成，你放心，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的，开张的时候我给你留个好的雅间。”
顾君然想着，这丫头做什么，想必靖之应当也知晓，他既任由着她闹，那应当也是出不了什么大事的了，不过去吃上一顿吃食，有什么打紧的，再难吃些，多多少少的吃上一点，也不至于把这丫头打击的太过。
遂点了点头。
沈末歌喜道：“那便说定了，我定在秋闱放榜那日开张，你可记得要来。”
顾君然点头应是。
沈末歌又朝车夫吴友德道：“那老翁可是答应了要替我烧瓷？”
吴友德嗯了一声，道：“公子是准备什么时候烧制？”
“明日下午吧，契书你等下写好给我，你去寻些石英石，我明日下午过来。”沈末歌道。
要是顾君然懂得瓷器的制作，这个时候必然能听出端倪来，因为瓷器根本用不上石英石。
吴友德怔愣了一下，便应声答应了。
他这个时候便知道了，这小公子，是真的要烧制和瓷器不一样的东西。
“等我和松竹书塾的夫子说好了，到时候便通知你让天明去上学堂。”沈末歌又说道。
吴友德当着沈末歌跪了下来，这件事情是他的心头大事，后辈才是一个家族延伸的希望。
“谢公子。”
沈末歌赶紧绕过去扶起他：“老翁可莫要再向我行如此的大礼，你可是长者。”
吴友德起来，走向一边，道：“我这便向公子写好契。”
沈末歌闻言，倒也不阻止他，这契书是要有的，不然，她可不敢放心的把所有的东西一下子都说出来。
看来，这吴家老翁，是个守信之人。
顾君然看她，本来没觉得什么的，此时却是隐隐怀疑：“就为了烧一个瓷器，你还要契书？”
沈末歌靠在椅子上，一点也不怕：“我看顾公子是不知道瓷窑的事情，这瓷窑可不比打仗，能积累的军功，若是能做出一个时兴的瓷样子，这可是马上能令一个老百姓一家一飞冲天的，若是能稳定的不断做出好看的瓷样子来，那久而久之，说不定还能依靠瓷器，成为一个世家呢，你说，这契书重不重要。”
“公子说的是。当初，我吴家也曾辉煌过，便是依靠的一个瓷器样子。不过也就那一款了，后来的，都不尽人意，我吴家，便也慢慢的没落了下去。”吴友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找到了纸笔，一边书写契书，一边道。
听到吴友德的话，顾君然才放下心去。
没过一会，吴友德便写好了契书，拿过来给沈末歌。
沈末歌看了一下，这吴友德不愧是已经活了几十年，这契书把一些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都写了进去。
如‘若所造不合所想，吴保证不泄露，便可归家’等......
倒是把他自己的权利维护的很好。
但是沈末歌完没有这种担忧，她不相信，第一次见到玻璃，看见那种晶莹的东西的人，会不被它所迷。
吴友德有些忐忑的看着沈末歌，直到沈末歌收起了那纸契书，才松了下来。
“父亲，饭菜已经做好了，是现在摆上来吗？”吴旬在厨房喊道。
“摆上来。”
吴友德把桌上的茶具收好，小六小七走上前帮忙着拭擦桌子。
吴旬把菜一道道的端上来，倒是丰盛得很，有鸡有鱼有猪肉，估计他们过节的时候也未必吃的这么好，现在为了招待沈末歌等人，倒是把他们平日都不舍得吃的全都端上来了。
走的时候还顺手拉走了眼巴巴的看着的天明，沈末歌以为是带小孩子去洗手。
“两位公子，饭菜简陋，还请莫要嫌弃。”吴友德道。
沈末歌摇摇头：“如此丰盛，怎的还能说简陋。”
“公子不嫌弃就好，请起筷吧。”吴友德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沈末歌疑惑：“怎的吴大哥还有小娘子还有天明还未上座，。”转头对小六道：“去看看是否还有需要帮忙的，这秋季寒凉，再不来吃，饭菜一下子就凉了。”
小六应声往厨房走去。
“公子，我们都是庄户人家，怎的有和公子同桌吃饭的道理，老夫和公子坐一道，已经很不安了，可莫要再让孩子们也来。”吴友德摆摆手，很是不安的道。
沈末歌闻言，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把天明拉出去，不是帮忙洗手，而是让他们先吃。
“让他们进来一起吃吧，让小孩子和辛苦做了饭菜的人在一旁看着我吃饭，公子我自认还没有如此厚的脸皮，吴大哥和小娘子不是我府里的奴才，哪里就需要先等我们吃完。小七，去请吴大哥他们进来一起吃飧食。”
“是。”小七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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