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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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萨来到南海镇时，这里的暴风城难民被安置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庇护所内，很多人蜷缩在一起取暖，妇女孩童失声痛哭着。
“洛萨将军。”托德曼朝他致敬，“你终于来了。”
“国王和王子殿下呢？”洛萨问道。
托德曼脸色惨白，这让洛萨有很不好的感觉，“您最好亲自去看一下，王子殿下现在很不好，情绪很低落。”
洛萨的眼神闪动着，他握紧了拳头，说道：“我这就去，图拉扬，卡德加，你们带领剩下的人安置难民。”
…………
洛丹伦王宫，泰瑞纳斯坐在王位上，阿尔萨斯和他的姐姐佳莉娅呆在一旁的露出头看着大殿前说话的乌瑟尔和泰瑞纳斯。
“情况如何，乌瑟尔？”泰瑞纳斯问道。
乌瑟尔起身说道：“非常糟糕，国王陛下。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百倍，难民的人数太多了，而且还有很多伤员，有些可能已经是终身残疾了，我们从安多哈尔还有瑟伯切尔调走的物资只是杯水车薪，必须立刻想办法。”
“这么多的难民光靠洛丹伦根本无法收容，必须立刻联系其他王国。”
乌瑟尔点点头：“我已经向库尔提拉斯还有达拉然以及吉尔尼斯派出信使，相信很快就会有回应了。”
“希望如你所说的，不过你说那个暴风城王子，他叫瓦里安是吗？”
“是的，陛下，这位王子真让人惊讶，即便处于失去父亲的阴影下他也没有忘记一位王子的责任，没有忘记他的人民，他正在南海镇和难民们呆在一起。”
泰瑞纳斯点点头，他站起身，说道：“乌瑟尔，召集骑士团，我要亲自去南海镇。”
“父亲，我也要去。”阿尔萨斯突然跑了出来，他的姐姐没有及时拉住他，只能跟在他身后。泰瑞纳斯并没有因为他们偷听自己的谈话而生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当然，我的儿子，佳莉娅也要一起去，还有你们的母亲。”
佳莉娅对父亲的态度感到很惊奇，平时泰瑞纳斯对他很严格，她不仅要学习一些繁琐的礼仪，她的出行也必须经过泰瑞纳斯的同意，并不能像阿尔萨斯那样自由。
“是，父亲。”佳莉娅说道。
…………
南海镇，洛萨已经了解了一切，他紧紧抱住瓦里安，对于一个十岁的男孩儿来说，现在一切的重担都抗在了他肩上，不过洛萨发自内心的感谢斯珀里甘，他救了瓦里安，还为撤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将自己置于险境。
“感谢你能及时达到，洛萨，我现在急需你的帮助。”瓦里安说道，洛萨注意到他很疲劳，应该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
“我明白了，瓦里安王子，我们必须携手渡过难关，首先我们必须好好安葬莱恩国王。”
“父亲不能被埋在异国他乡。”瓦里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洛萨一下明白过来，他想火化莱恩，这样做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是自然，你的父亲也会同意你的决定。”
“洛萨将军！”图拉扬走了进来，他刚才去找阿隆索斯去了，同时他也收到消息，泰瑞纳斯国王已经来到了南海镇。洛萨得知消息后立刻带着瓦里安出去迎接。
大队的人马朝这边赶来，前面开路的是穿着白色盔甲的步兵，后面一辆华丽的四轮马车驶向这里，周围还有骑兵守护，泰瑞纳斯最先从车上走了下来，后面还跟着阿尔萨斯，以及拉着他的佳莉娅和洛丹伦的王后，听说她拥有阿拉索的血脉。
“我对你父亲的不幸深表遗憾，孩子。”泰瑞纳斯走到瓦里安面前弯下腰抚摸着他的脸，他果然像乌瑟尔说的那般，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坚毅。
瓦里安哽咽了一下，对泰瑞纳斯说道：“我的父亲会为人民牺牲一切，现在我想知道，洛丹伦的国王是不是也有和他一样的仁慈。”
洛萨瞪大眼睛看着瓦里安，这太大胆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泰瑞纳斯不愿意帮这些难民，瓦里安就会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洛萨刚想向泰瑞纳斯国王道歉就被瓦里安伸手阻止，泰瑞纳斯和蔼一笑，说道：“我绝不会坐视不管，其他人类王国也会如此。”
“真的？”瓦里安眼睛一亮。
对方点点头，然后牵着他的手说道：“我会给你父亲举行葬礼，他是一位贤明的国王。”
瓦里安抬头看着泰瑞纳斯，居无定所的漂泊总算让他找到家的感觉。
泰瑞纳斯回头对乌瑟尔说道：“乌瑟尔，你立刻邀请其他王国的国王赶来这里。”
“遵命，陛下。”
“阿尔萨斯。”泰瑞纳斯伸手招呼到，阿尔萨斯跑到泰瑞纳斯身边，瓦里安的视线也转移到他身上。
“这是我的儿子，阿尔萨斯，他和你一样大，瓦里安。今后你们就一起吧，互相学习，将来你们都会成为国王。”
“很高兴认识你，瓦里安。”阿尔萨斯伸出右手，瓦里安迟疑的将右手放了上去，阿尔萨斯突然觉到手被扎的有些别扭，两只手松开的时候他刻意留意了一下，发现瓦里安右手上有很多茧子，这是长期握剑留下来的，瓦里安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战斗的训练。阿尔萨斯也想拥有自己的武器，但泰瑞纳斯严厉禁止他参与一切打斗，甚至连剑都不让他碰，只告诉他他还没到年纪。
双方聊了好一会儿，最后一起去莱恩的遗体旁，魔法师们用冰魔法将莱恩的遗体冻结，遏制了腐烂，葬礼的准备已经开始，就等各个王国的代表人。
最先赶来的戴林·普罗德摩尔和达拉然肯瑞托领袖安东尼达斯，戴林本来就在达拉然，他是专门来看看自己的女儿吉安娜，这个小女孩儿此时也站在父亲的身旁，拉着他的手，戴林已经告诫她很多次，这不是闹着玩儿的，是真的，她必须收起平日里调皮的个性保持安静。
他们一一向瓦里安王子表示哀悼，阿尔萨斯很轻易就注意到了吉安娜，他朝她微笑，但对方只对他做了个鬼脸，告诉他现在必须保持哀悼的表情。
之后赶来的是吉尔尼斯的国王——吉恩·格雷迈恩，他看上去很严肃，双眼中似乎全是规矩，但瓦里安一点也不怕这个高大的人，和之前的人一样，虚寒问暖后，走到了泰瑞纳斯面前朝他点点头，站在一旁。
而马上到来的人让洛萨感觉一阵苦涩，激流堡的国王索拉斯·托尔贝恩到了，他不算是阿拉索王国的后裔，但却继承了阿拉索帝国首都激流堡也就是斯托姆加德王国的控制权，索拉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瓦里安，当然还有他身后的洛萨，据传他是阿拉希血统现今唯一的传人，按照传统，他的身份甚至要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尊贵。
最后一个到来的人让瓦里安和洛萨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奥特兰克王国的国王艾登·匹瑞诺德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没想到，泰瑞纳斯也很惊奇，不过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他朝身边几位国王示意了一下走到瓦里安身边，不知道为什么，瓦里安只觉得很有安全感，无论面对什么现在他都不会感到害怕。
艾登·匹瑞诺德骑着身披华丽座鞍的白马，上面尽然还镶有宝石，他的皇冠上有一只金色的鹰，显得十分耀眼，匹瑞诺德的穿着就不必提了，奢华程度让人简直不敢恭维。
“哼，没有钱的家伙又来炫富了。”戴林冷笑道。图拉扬还有卡德加对他脸上悠闲地表情感到憎恶，图拉扬甚至现在就想教训他一顿。
与其他国王不同，匹瑞诺德下马走到瓦里安面前蹲下，眼睛凶狠地死死盯着瓦里安，脸凑的很近，但瓦里安并没有退缩，他用更加凶狠的眼神回敬对方，这让匹瑞诺德吓了一跳，但他没表现出来，他原本计划用这样的方式吓一吓年幼的王子，然后好好捉弄一番这些来自南方的可怜虫，但是他失算了，瓦里安并没有他想象的懦弱，为了缓和自己创造的尴尬气氛，他站起身，哼笑的说道：“我听说暴风王国喜欢狮子，我看见你们士兵的盾牌上刻有这种野兽的图案，可惜，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也有狮子害怕的东西，让这些野兽流离失所。”
洛萨听到这句话差点暴走，即便是一向冷静的卡德加也准备让这只苍蝇闭嘴，泰瑞纳斯面色铁青，正想帮忙说话，但瓦里安抢先开口，他的声音十分洪亮，把在场的人都惊讶到了，“你说的对，暴风城已经被兽人夷为平地，艾尔文森林陷入熊熊战火，我们被迫逃离。可是……，”瓦里安接下来的语气更加高亢，“我们绝不会放弃，在你的眼里或者说，在你们所有人的眼里，暴风城被摧毁了，我们的家园不见了，艾泽拉斯王国就相当于覆灭了。可我告诉你……”瓦里安说着便指着匹瑞诺德的脸，“在你的眼里，你王国就是你头上的王冠，就是奥特兰克山上的城墙，就是你的宫殿和你的金银珠宝，可我的王国，暴风王国，它就在我的身后！”瓦里安指向后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看向他所指的方向，他们看见了洛萨，图拉扬，还有阿隆索斯，以及抱着孩童的妇女，受伤杵着拐杖的伤员，还有身披铠甲依然紧握武器的士兵。
“我的王国，就是我的人民，我的父亲为了他们愿意牺牲一切，在我眼里没有人能够超越他，我也会和他一样，我是瓦里安·乌瑞恩，莱恩之子，暴风城的君王传承必将恢复！”
瓦里安身后的难民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喊声，“为了国王，为了暴风城。”
这样的阵势彻底颠覆了匹瑞诺德的认知，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丑。
泰瑞纳斯俯下身子，双手抓住瓦里安的肩膀，将他正对自己，用手拭去瓦里安眼角的眼泪，说道：“你的父亲一定为你感到骄傲，瓦里安，你真了不起。”随后他站了起来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我相信暴风城的悲剧一定不是普通的袭击，这些来自南方落难的同胞足以让我们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威胁感到警惕。”
“狮子对付不了的东西，不代表雄鹰不可以。”匹瑞诺德说道，他转身高傲的骑上自己的马，准备转身离开，他尽量表现的自然，让别人看起来他并不感到羞愧，但总有人会出来打乱他的想法。一支箭不知从何处射来正巧击中他王冠上的鹰。
让他惊慌的从马上摔了下来，匹瑞诺德侍从慌忙将他扶起，这引起众人的嘲笑，吉安娜也捂嘴偷笑，她还在寻找是谁敢这么大胆袭击一个国家的国王，但他做的很不错，很快她就找到了那个人，不过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他看见一个满身血迹的精灵骑着一匹强壮的马走了过来，她看见这个精灵头发凌乱，手背上还有深深的伤口，血液流出已经形成了疤痕，他看上去十分憔悴，但眼神中的坚毅丝毫不减，他手上拿着弓箭，还有一个包裹。吉安娜惊讶的看着他，她不觉得恶心，反而十分心痛，眼泪似乎即将夺目而出，她认识这个精灵，她看着他越走越近，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他。瓦里安和洛萨还有图拉扬、卡德加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斯珀里甘尽然还活着，当洛萨听说斯珀里甘没有登船而是去吸引兽人的视线时，他以为斯珀里甘死定了。
斯珀里甘骑着午夜经过还为从惊恐中缓过神来的匹瑞诺德，说道：“抱歉，我以为你的王冠上停了只麻雀，所以，我帮你处理了一下。”袭击一位国王可是大事，所以很多士兵拿着长枪将斯珀里甘围了起来对准他。
斯珀里甘说完便朝瓦里安的方向走去，丝毫不担心距离自己咫尺距离的武器会伤到自己。他现在已经十分疲劳，午夜也是如此，他和斯珀里甘已经不停歇的奔驰了几天，完全没有合过眼。斯珀里甘跳下午夜的背后，走到瓦里安面前，单膝下跪，将包裹解开，里面的东西所有人都看得见，银白色镶有蓝宝石的皇冠，干净的披风。斯珀里甘说道：“一个国家最幸运的事情，就是有一位愿意为人民牺牲一切的国王，莱恩国王就是这样的人，请让他带着最后的荣耀离开这个世界。”
瓦里安激动的手接过斯珀里甘手上的东西，递到洛萨手里，然后立马展开双臂抱住斯珀里甘，他不觉得血腥味刺鼻，他说道：“错了，国王最幸运的是他身边有和他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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