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庶女的悲哀
窦家的姨娘庶女们是真的很惨,连他们这些有点体面的婆子都不如,至少他们能在自己家大声说话,儿女也在身边,可以喊自己的娘为娘。
如果是以前的窦府,或许会为了所谓的书香门第的面子,把庶女们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做嫡妻,但是现在的窦家早已败落了不少,窦家的祖上是三品大员,所以在西城有自己的宅子,那时候是真的风光,后来子孙都不争气,导致了最后窦府的人连出门都不好意思了,因为周围的邻居都是高官,来往的客人也都是有分量的人,只有他们家,门槛都落灰了。
最后祖宅都保不住了,其实也是受不了曾经的邻居步步高升,而他们家却一直在走下坡路,真是连出门都要遮遮掩掩的,只能黯然搬到北城来。这样起码他们还能理直气壮的出门,不用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别人知道他们是窦家的,被人指指点点,那就是死皮赖脸待在一群凤凰中的落汤鸡。
黎氏是有小心思的人,但总得来说,还是心善的人,所以也有些怜悯,直接对安儿说:“这是你姨娘的姨娘,你要喊云姨奶奶。”
黎氏让人把空间留给这对血缘上的祖孙,算是全了云姨娘临死前的心愿。
云姨娘看着安儿白白胖胖的,以为安儿是儿子所以过得好,但还是想知道女儿过得怎么样,所以率先开口:“你姨娘过得好吗?”
安儿难过得不行,他很想告诉,他姨娘过得很好,这样他的亲外祖母就能走得安心了,可他不想撒谎,不想让她姨娘受的苦没有人知道,也怕他要是说了姨娘过得好,外祖母就会放心的走了,就像当初姨娘担心他,怎么也不肯断气,但是在修远大哥答应带来京城后,姨娘就立马断气了,他真的很怕连最后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安儿很认真的说到:“不好,很不好,在我懂事以来,跟姨娘就住在比这个院子还要破的地方,下雨天还会漏雨,我长那么大从来没有吃饱过,还要被人打,姨娘经常痛的在地上打滚,大夫说是姨娘是饿得,因为姨娘把吃的都给我吃了,她自己就吃一点或者喝水,为了养活我,姨娘要跟那些下人一样干活,才能得到一碗扔给狗吃的饭,是带我来的修远哥哥和路姐姐这段时间一直照顾我,把我养的这么白白胖胖的,所以姨奶奶,您要好好活着,您活着,我才能好好长大。”
云姨娘在听到她的心尖子过得那么苦,早已哭得撕心裂肺了,安儿连忙走过去拿起自己的小手拍了拍云姨娘的手:“姨奶奶,您要好好活着,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姨娘把我送到京城来,就是希望您能照顾我,您别丢下我不管。”
云姨娘真的恨不得杀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做姨娘,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女儿走自己一样的路,明知道姨娘就是天下最苦的差事,竟然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去做姨娘,现在她还活着,而她的女儿已经没了,
云儿的眉眼跟他姨娘并不像,但是神情确实十分的像,云儿也不知道云姨娘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以为只要云姨娘自己想活就可以活,所以才说着这些诛心的话。
云姨娘哭得再次吐血直接晕倒,安儿这才突然吓得手足无措,心里的恐慌让安儿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哭,然后颤颤巍巍的把手伸过去试探云姨娘的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
安儿突然想起曾经路漫漫在救那个肚子被大虫撕破的人说过,她的药,只要那个人还有一口气,那个药就能救,因此直接跑出了门,黎氏看到安儿跑了出来,以为云姨娘已经死了,正准备让人把云姨娘拖出去。
安儿直接说道:“夫人,求您派车送我去找路姐姐,路姐姐能治姨奶奶。”
黎氏看着安儿,觉得这孩子恐怕得了失心疯,本来不打算理会的,但是随后就看到安儿跪在地上,一直磕头,磕得邦邦响,让黎氏都有些动容了,最后只得派人送安儿去南城。
黎氏的婆子进去看了云姨娘,出来跟黎氏说:“还有一口气呢,这该怎么办呢。”
黎氏没好气的说:“能怎么办,本夫人能送他去南城,已经仁至义尽了,难道还要本夫人把他们供起来不成,现在没断气就先放着,要是断了气,就挪出去,本夫人也是担着风险的,罢了,就当积德吧,以后那小子要是敢不报答本夫人,本夫人就拔了他的皮,哎,真是晦气。”
婆子连连回到:“是,老奴亲自守在这里,要是云姨奶奶断气了,就派人把她送出去,夫人辛苦了,就先回去吧。”
安儿赶到路府的时候,路漫漫正在亲自监督下人干活,倒不是怕下人偷懒,反正这些活都是他们的,偷懒了也还是要他们自己干,又不能推给别人,所以路漫漫纯粹是太无聊了。
听到门房说安儿来了,路漫漫还纳闷呢,这孩子回去才大半天,就跑回来了,难道是这么快就被赶回来了?
等见到安儿的时候,头上血迹斑斑不说,眼睛红的跟核桃一样,路漫漫生气了,就算窦家不要安儿,也不能这么磋磨一个小孩子,还是她的朋友,就听见安儿哭着跪在地上:“路姐姐,求你,求你把上次给那个肚子破掉的叔叔的药给我一颗,我姨奶奶要死了,我要救姨奶奶,求求你,以后安儿什么都替路姐姐干,努力赚钱还给姐姐。”
“快起来,你姨奶奶怎么了。”
“我姨娘死了,姨奶奶吐血了,我还告诉姨奶奶我姨娘过得不好,姨奶奶就直接晕倒了,姐姐,我只有姨奶奶一个亲人了,求你求求她。”
路漫漫也知道救人如救火,气急攻心吐血,还是那样一个被磋磨得好像没有人格的人,根本就是嫌命太长了。路漫漫的百宝袋是随身带着的,从来不取下,所以抓着安儿直接用轻功在京城上空抄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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