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凌姑娘
古怪人在风漩涡中抵抗着，程加减让丫头快离开，丫头跑了好久后，突然被一个什么东西绊倒了，手磕到石头上，磕得生疼，当她站起来后，却发现那个戴着红盖头的人就站在她面前。
“你是谁？”丫头问，她突然发现那人的衣服并不本来就是红色的，而是被鲜血染红的！
“你去帮我办件事！有个姑娘叫晓圆，她喜欢一个叫白礼的人，若你能把他俩撮合到一起，我定重重地赏你！”那人道。
丫头心想她和他才是要成亲的人，他怎么能让她去撮合别人的婚姻呢？她还没来得及问，后脑勺就受了重重的一击，她立刻昏迷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飘飘忽忽地来到一间屋子里，屋里坐着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正低头绣花。
她感到奇怪，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姑娘稳重地走进来了。
“远道而来，有何贵干？”绣花女严肃地问。
那姑娘“扑哧”一笑，说：“不过是来坐坐罢了。”
这时又从外面走来一个人，丫头后来知道他是绣花女的表哥，他插到他们俩中间，绣花女想推开他，但他却转身朝他们笑着挤了挤眼，绣花女骂道：“神经病。”
表哥转过去，清了清嗓子，说：“凌大小姐，你这来的可有点勤啊！”
绣花女挤开他，说：“她来是找我的，又没找你，你管什么！”
“那好吧，我先走喽！”
“赶紧走开！”绣花女说。
表哥哈哈大笑地走出去了。
“你哥哥性格真好！真是‘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凌姑娘说。
绣花女道：“哎呦，不要恶心我了！”
凌姑娘不说话了，绣花女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两颊绯红，宛如云霞扑面，便问她：“你怎么了？”
她抬头看看绣花女，又慌忙避开绣花女的目光，重新低下头，背却挺得僵直，手紧紧地抓着椅子，说：“没什么，没什么。”
绣花女疑惑不解地看着她：“你有什么心事吧，说吧，别不说，挺让人好奇的。”绣花女又冲丫鬟说：“你把屋里人都带出去，我和她说会儿话！”
丫鬟说：“是，小姐，要不要点吃的？”
“什么也不要，快出去吧。”
屋里只剩下凌姑娘和绣花女两个人了，绣花女问：“你可以说了吧？”
凌姑娘突然抬起头，凑近绣花女，激动地说：“我喜欢你表哥好久了！”
绣花女像突然被人抽了一下似的站起来，然后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这么惊讶，便又坐下来，说：“呃，不好意思啊，话说———你喜欢我表哥的话———呃，我真没想到———”
“你们都没想到，可是我做到了。”凌姑娘轻轻说。
“那———”
“很早以前我就爱他了，从他把我衣服上的灰尘拍掉开始，从他给我抓漂亮的蝴蝶开始，真的，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他，从来都没变过，以后也不会改变了，他或许对我的印象不深，但我的心是至死不渝的啊，一想到他，就跳呢！”
一向腼腆的凌姑娘突然这么激动，绣花女一下子呆住了，不知为什么还想听她说，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便说：“他买衣服会去城南的那家店，门口有一棵大槐树；饿了的时候不管在哪里，都会去离这不远的那个酒家，有一次有人问他为什么，他说———嗯，他说那里有个特别好看的姑娘；还有，他长了一根白头发，两天后就掉了。”
绣花女笑道：“观察得好仔细！”
凌姑娘勉强一笑：“可是———可是，他从来都不注意我，我———我———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吧，他去送我，一路上他兴致勃勃，不停地说话，而我却只能干巴巴地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觉得———自己真是———”
凌姑娘用双手捂住脸，竟哭起来了，绣花女慌起来，连忙拍拍她的后背，安慰她：“别哭别哭，我去找我表哥，把你的心意告诉他，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真的吗？”她哽咽地问。
“真的，我还不了解他！你这样真诚，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你从没喜欢过谁吗？”凌姑娘突然问。
“没有啊，像我这样，能喜欢谁呢！”绣花女道。
“你总有一天会喜欢的，你看见他就紧张，心跳加速。在你眼里他没有一点缺点，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你和他没有多少接触，你在梦里却把你和他的一辈子过了好多好多遍。你想和他白头到老———”
绣花女打断她道：“可是你爸妈是不会愿意你嫁给我表哥的！”
凌姑娘却更加坚定：“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没有成为我喜欢他的障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哪怕下一秒就会死掉，我也是欢喜的，如果因此畏惧，而放弃，那么就只能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了———那样，太伤心了。”
绣花女感动得热泪盈眶，激动地对她说：“我这就去跟表哥说！”
凌姑娘连忙拉住她，说了一些话，但绣花女一句也没听进去，挣脱开她的手，直奔表哥的住处去了。
绣花女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一样，马不停蹄，风在她耳边呼啸，路旁的风景一闪而过。
丫头像绑在绣花女身上一样跟着她跑。
表哥住在一片花林里，虽然不远，但绣花女跑到那里，已是气喘吁吁，她走进花林，直奔他住的房子，使劲敲门，却没有人开，她推开一看，发现屋子里没有一个人。
绣花女心里很急，回头就想去别处找找，却不想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摔倒在地。
“哎呦！”是表哥，“这是怎么了，急成这样？来，我扶你起来！”
绣花女赶紧爬起来，冲他说：“你必须喜欢凌姑娘，她已经爱你好久了！”
表哥一愣，随后笑道：“过几天又告诉我又有一个姑娘比她更好，然后———”
“反正你就得———”
“进屋歇会儿再说话，你看你累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不不，我不累，你一定要喜欢凌姑娘！”
“哈哈，先进屋坐下，我喜欢谁，可不是你的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
“可是她爱你啊！你不知道吗？”绣花女被表哥推进屋，按在椅子上。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个傻子！”
“那你听着，她对你特别喜欢，你什么事她都知道———”
“这好像跟踪狂一样。”
“啊，不不，她———就是纯粹地关心你，反正不管怎么说，她喜欢你是真的！”
“然后呢？”
绣花女看着表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就义正言辞地说：“她谈到你的时候，都哭了！”
表哥笑了：“如果眼泪能换来爱人的青睐，那这个世界早就被淹没了！”
“你不许这样，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多爱你！”
“我怎么不知道，我也知道———”他笑，“———你有多爱薛屏！”
“不，我不爱他！”绣花女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便后悔了，连忙想改口，却只能说出“我”字。
表哥眨巴着眼看着她，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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