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熬油腊肉
启琳的心事又一再出现,女儿出生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她直到现在也没有孩子,阿言对她的好依旧如初,还安慰的告诉她,孩子会有的。
可这么多年了,她都四十了,孩子是不会再有了,哎!
一路上,小丫头紧紧搂着林希的脖子,林希还嘻哈的逗弄她,“宝贝,你要是再使点劲儿,就把妈妈勒死了。”
小丫头听到了光笑,嘻嘻哈哈的,就是不松手,还一直喊着,“妈妈不,妈妈不……”
这是担心会被妈妈勒死还是怕什么?
启琳目送林希走后,拿了火把,心不在焉的来到大场,找到了泽言,让他安排一下,她也要去帮忙,这么多的野兽,得赶紧弄完了。
泽言正在指挥,大湖跑过来告诉他,婶子来了。
琳子?她来做什么?不是告诉她好好的在家等他吗?
泽言来到启琳身边,看着她心不在焉的她,轻声细语的问了,“怎么了?不是让你在家吗?”
启琳双眼通红,颤颤的说:“阿言,我想红儿了。”
这么些年,他又何尝不想孩子,不过,都这么多年了,琳子怎么想起来告诉他呢?
“我也想她,夜里凉,你快回去,我安排好就回去了,”泽言把启琳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细语的说着。
“给我安排一些活吧!我能做的。”
泽言也无法,让她一个人回去他也不放心,“好,你去往篝火里时不时的添加柴火,那里不冷。”
启琳知道他是在关心她,可她越得到他的关心,她就越难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怪过她不能生育,也从来没有说过再找一个女人生子,他就一直那么包容她。
一切进行着,青文他带着人给野兽剥皮,顺带开膛破肚,把林希要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分装好,他怕别人放混,他就自己亲自动手。
林希带着孩子回去,泡了奶粉看着她咕咕的喝完了,又给她洗了澡,带着她依偎着睡了。
夜里的篝火不断,照应着大场亮堂堂的,由于猎物太多,临时开了个新的大场,男人们剥皮,青文负责拿那些内脏,一种一种的分类了起来。
除了襁褓中的孩子以及五岁以下的孩童没有加入处理猎物之外,部落里伤残多年不能走动的,也要求来坐着剥兽皮,稍微懂事的孩子腿脚灵活,就来来回回的把剥好的兽皮放好归类,老人们来计数,打结,女人们小部分去添加柴火,大部分女人跟着男人们搬运野兽尸体……
把处理好的猎物放在了一旁,天亮了再推去河边洗干净,再用盐腌起来,这么多的食物,够他们吃到春天了,想想就很开心,大家努力努力又努力,使出了全力,上上下下的跑来跑去。
次日,林希给孩子梳洗了,自己洗漱好,抹了伤药带着孩子去找青文,看看有多少野兽,昨天走的急,没有问他,正好小丫头嚷嚷着要出去,她就带她去凑凑热闹。
来到大场上,集会带来的推车,都装满了野兽的尸体,由于皮都剥了,头也砍了,也认不出来了。
那推车是用胳膊大小的木棒绑起来固定好的,车轮内外圈尺寸不一致,手把没有打磨光滑,还有许多疙瘩,这是没有精致的做法,若是精致了,那一定很不错。
小丫头看到这么多人,咿咿呀呀的叫嚷着,手脚齐动的摇摆不定的,晃得林希差点没抱住。
穿过人群找到了青文,青文告诉她,野兽的内脏都给她弄好了,等会就去河边洗干净,就可以拿来做吃食食用了。
林希点点头,看着那一盆又一盆的内脏,挨个数了,整整个二百个陶盆啊!每个陶盆都装了近一百多个心脏或肝脏或腰子。
青文给了她一个更为惊人的数字,昨天猎杀的野兽,石犀牛有八百四十三,老虎有一千五百二十二,狮子两千五百六十九,狼九百三十八,驯鹿六千,那猪有三千七百八十四,野羊四千一百,还捕获了活的野羊三百只,野兔二百三十,野鸡三百零一十只,这些活的养在了新开的大场里。
近两万多啊!
难怪昨天一直在原地打转,这边的野兽还没解决,那边又来了几头野兽攻击她,一直处于绷紧状态的她,没了起初的清醒头脑,除了疯砍疯砍……
看着青文指了那些木棒上的结,一个结就代表一头野兽,还放了每一样的兽皮做指示牌,这样就不会弄混了。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结,她很佩服这些人的计数技术,这得有多大的耐心,打着一个一个的结。
这些人不仅会数数,还利用打结疙瘩来记录。
林希头很大,他们这是杀了迁徙的兽群啊!
额,会不会影响了自然生存法则?
有点心虚,忍不住摸了鼻子,看着青文连续叹了好几声,“怎么了?”
青文回答的有些无奈,“我们的盐不够。”
是啊!这么多的肉,需要大量的盐来腌渍,他们带回来的盐小打小闹还行,用在这些大咖上,是真的不够了。
林希又问,“这么多的野兽都弄好了?”
“内脏都弄出来了,还有些兽皮没剥好,估计得到晚上才能全部弄好。”
青文很无奈,实在想不出办法了,看向林希,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用什么能代替盐?”
这还真是问倒她了,盐她有的是,若是别的方法?唔……什么办法呢?
迅速看了一圈,这些野兽个头都很大,每头都有五百多斤甚至上千,用的盐量会非常的大。
有些猎物已经洗干净,分解好的一些已经被老人们用盐抹匀,再放到木缸腌渍。
要是这样腌渍下去,这些盐很快就不够用了,盐量不足,即使用了盐量少的肉,还是会长虫,发霉发臭,这样的肉就不能吃了,费了这么多精力弄的,坏了岂不是很失落?
林希看这些勤奋的人们,她不想让这些肉因为腐臭而化为乌有。
摇了摇头,不知道和青文怎么说。
泽言从新开的大场里,安排好人手看管这些活物,又急急忙忙的赶回老大场,正好看见林希和青文在讨论什么。
快步走到林希跟前,语气缓和的看着林希,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忍心,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他们部落,守护了这么多人,他的感言几乎是千言万语都说不尽的啊!
来到林希的不远处,看着林希问道,“林希,这次猎物多,我们的盐量不够,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她看着这么多的猎物,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就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只是说回去想想办法。
看着这些人忙忙碌碌的,几乎没有停歇。
泽言的出现让大家更为的安静,更为的卖力做活。
看向林希的时候,多是些欠意,少则是崇敬和佩服。
林希找到了白女,问到,“你觉得这些猎物该做成什么样的食物才好。”
白女听了她的话,也仔细想了想,平时的猎物没有及时吃完,就用盐腌了,可是被风吹干了,又难切还干硬。
“我不想吃那些干巴巴的肉,每次都很难切开,我想要做些又比较容易切的,还好吃,不干巴巴的。”
林希笑了,这孩子总是那么让人出乎意料,也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要不咱做成别的,还有那些肥的,炼成油,平时用来炒菜,会很好吃的”。
“真的吗?”白女四人都齐刷刷的睁大眼睛看着林希,真的可以做成这些吗?
“真的。”
“姐姐,我要学。”
“还有我。”
几人再次异口同声,都笑嘻嘻的,没了刚刚的梨花带雨,这会笑起来,竟那么的好看了。
林希先让她们把肉洗干净,等会来教她们做,她回去做些准备。
青文来到林希的帐篷找她,递给林希一个兽皮袋子,“这里有些草药,治疗外伤的,还有些其他的东西,我不认识,觉着新奇,就换了些,或许你会喜欢的。”。
接过他的兽皮,轻轻地闻了一下,浓浓的草药味,她一向对这些草药有些忌惮的。
不过还是收了起来,拿了孩子经常用的筐子,和些玩具,毯子就和青文一起来到大场。
看着大场里一扇又一扇的肉,还有那些膘肥的肥肉,都已经洗好整整齐齐的码在车上,木缸里。
刚刚没有头绪的她,猛然间想到了一个农村保存肉的方法,而且不用一粒盐,就能保存的完好,能保存到夏天也不会坏掉。
记得小时候去外婆家,觉着熬油很新奇,就在灶台上和外婆一起,看着锅里的肥肉越来越小,瘦肉越来越香,焦黄,表面还有些嘎嘣脆呢!就见着外婆把那些炸好的瘦肉连同油一起,装到了陶罐子里,放凉,用盖子盖好,就算完成了。
她打算尝试一下,毕竟冬天的寒冷,也可以暂时将这些炸好的肉保存好。
看这些上万斤的肉,有点打颤颤,这得弄到什么时候去。
既然想到了法子,就去和泽言说了。
“还有这样的办法,既不用盐还能保存好。”泽言也忍不住惊呼,立刻问了林希需要准备什么。
“需要灶台,大锅,人手,清水,干净的陶罐,陶罐越多越好。”
“好。”
泽言知道了这个法子,立刻安排人手,搭建起临时的灶台,安置了大锅,洗净锅里的污渍。
这样的灶台搭建了二十个,不用一锅一锅的弄着,二十个大锅同时操作,也会快很多。
又添了清水,烧起了大火,放入切好的巴掌大小的肥肉,肥肉相间或全瘦肉。
林希叫来了白女她们四个,又叫了些女人,教她们掌握火候,注意要时不时的搅动锅底,不要糊了。
林希告诉她们不要心急:“熬油的时间有些长,是有些枯燥,但也是最重要的,这么多的食物就交到你们手上了,可得好好对待。”
见几人点点头,又见她们慢慢掌控了力度,才稍微的休息了一下。
又来腌渍的这一边,刚刚和泽言说过,将之前腌渍的腿肉拿出来再加些盐,盐太少了也不好。
肥肉尽量拿来熬油,这个东西能保存好些时间,而且用来炒菜也不腻人,还很美味。
看着那些剔下的肥肉,一盆又一盆的,还是忍不住一番惊讶,这些常年奔跑的野兽,也能有这么厚的膘,尤其是石犀牛,其次是那似猪不猪,剩下的野兽瘦肉居多,就分了两份,一份拿来腌渍腊肉,一份用来做炸肉。
既然已经在熬油,就不要浪费了这次的机会,炸些小酥肉出来吃吃也是挺好的。
亲自挑了些很精瘦的肉,让青文找人切成小条,等会儿炸些出来。
路真带着人去林子里找木材,顺带注意林子的情况,还有没有遗漏的野兽。
转了一圈,回到熬油的位置,看见启琳也在队伍里,和白女她们说着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这些个女孩子又羞又开心的。
和启琳打了招呼,小丫头要上她怀里去,索性也就让启琳抱去玩了,嘱咐了注意安全,启琳带着孩子到不远处的地方学走路。
看看小丫头的开心不已,启琳也开心了很多。
看着锅里的肥肉缩小了许多,瘦肉变得金黄,在油锅里滋啦滋啦的响着,嘱咐了这些人不要被油溅到了,又和烧火的女人们说了将柴火退一些,用小火熬一会儿,就可以出锅了。
陶罐已经准备好,不过装油倒是有些麻烦,要是放在灶台边上,会容易碰到,烫伤了可就糟了。
又让泽言安排些力气大的男人们,把油和炸肉舀到陶盆里,用车子推去放陶罐的地方,慢慢的将食材弄进去。
留了些底油,继续熬制第二轮。
林希算了时间,二十口大锅同时操作,用了一个小时左右,这些肥肉能够熬制十次,那也就是需要十来个小时才能弄好,这会儿是中午一点,熬制好也得晚上八九点了。
有了第一锅的经验,白女等人也都不用林希在旁边指挥了,都让林希去休息。
孩子不在身边,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有些茫然的站在那里看着女儿学走路的模样,一步一步的走着,启琳在身后扶着,弓着腰细致入微地带着果果来回走着。
青文的目光大都聚集在林希身上,即使手里忙着活计,也会时不时地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这会的林希站在熬油处的一边空地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启琳正带着孩子学路。
启琳走累了,抱着孩子来到林希跟前,她竟都没反应,还是小丫头叫了几声妈妈,她才回过神来。
她为了什么发呆,也不自知。
只知道孩子叫了她,才默默的回过神,接过小丫头,她的小脸通红,鼻梁上有些许水珠,这是皮累了,就过来找娘亲了。
替她擦去了水珠,搂着她来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坐下,示意启琳也坐。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林希得知了启琳多年不孕的原因,也难怪,这个时代女性,生产可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啊!
哪怕是现代那样先进的时代,免不了也走这一遭。
也难怪她看到果果,就会那么多喜爱。
说着说着都有些饿了,拿了自己带来的肉干,分了些给启琳。
“这个味道不错,很松软。”
启琳吃了这肉干,竟夸赞了林希的手艺好。
这些肉干是从超市拿来的,她现在可懒了,一点也不想动手做饭,只是偶尔的做一次,大部分做的都是孩子的辅食。
林希尴尬的笑着敷衍了,就听着启琳说着部落里的事儿。
有三千多人口,有两千多家,有的人家连着大人孩子就有十来个,有的则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些孤儿的父母亲,均是在生产或打猎时受了伤去世。
这些个孩子就被部落共同养着,这些孤儿也就包括了青文,白女,花雨,小雨,小草……
小雨和小草是双胎姐妹,长得不是很像,林希肯定了这是异卵双胎姐妹。
小丫头偎在林希怀里,玩着玩着就睡熟了,林希就觉着孩子静悄悄的,低头一看口水都流了出来,拿着小铃铛睡了。
将孩子放到了筐子里,用毯子盖好,轻轻地拍了小脸蛋,就静静地守着。
启琳去找了泽言,将林希给的没有吃完的肉干拿去给泽言尝尝。
林希靠着筐子眯了一会儿,在睡梦中就感觉有人进来,睁开了眼,看到肩上披着的兽皮毯子,人却没了踪影。
出了帐篷,正好对上青文那宠溺的眼神。
“醒了。”
林希还有些懵,点了点头示意。
刚刚那人难道是他?
空地燃起了篝火,夜里凉,提前烧了火,好多的小孩子闻着篝火打着圈,开开心心的不知道在唱着什么歌。
林希看见白女她们在灶台上,舀了油和炸肉出来,又让那些人慢慢推去陶罐那边。
已经在熬制第三轮了,漫天的油香味和焦香味。
忍不住吸溜了一下,这天然野生的食物就是好,长得好不说,还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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