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滚回去
而在这时，在山谷出口，白银城的商队，就停在这里，已经驻扎在这边，过了一夜。
现在正是中午，地面上昨晚宿营的痕迹，还清晰可见，几堆篝火刚刚熄灭没多久。
一辆装甲车内，司机无聊地看着手机，上面有几部新出的小说，讲述的是一个末日主角，得到系统，最后超神拯救世界的老套故事。
“要是把系统换成那些家伙，我就真信了。”司机碎碎念着，随意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只见谢副经理，正靠在后排上眯着眼。
正当他想和对方随便唠叨些什么，谢波突然推开一旁的车门，走了下去，站在路上。
这是进出山谷的唯一一条路，现在早已破败不堪。
“唉，要是有谁愿意修路就好了。”司机随便想着，就发现后面远远地来了一个小人……
咦，看样子有点熟悉。
那不是昨天刚刚卖掉的一个老头仆人么？
虽然是试用期，他怎么能今天就逃回来？
商会里前前后后卖过几千人，没有一个客户反馈过有逃走的仆人。
至于说退货，更加不存在的，还没有一个客户说货物不好用。
他降下车窗，伸头向后看去。
只见后方远处来人，似乎同样发现了车队所在，正处于进退两难之中，最后似乎犹豫一下，想要向两旁的山壁跑掉。
沙雕，你还以为自己能爬山逃掉么？
司机鄙视道，果然，就见一旁下车的谢经理，打了一个响指，口里说了一句，远处那人，转过身来，先是慢走，然后加速地向这边跑回来。
大概有10分钟后，那个想逃走的老头，反而气喘吁吁地跑到谢经理面前，一脸绝望的样子。
“蠢货，你为什么不把那一人一狗都杀掉？”谢波阴森冰冷地说着。
“以你的能力，明明可以轻松做到的。如果那种事情发生的话，恭喜你，你就是我们合作的新对象，而不再是我们契约中的商品。”
谢波说到这里，“啧啧”两声，“太可惜了，真没想到你居然做了一个最愚蠢的选择。你就算留在那里，一直干下去，也比现在逃跑好。”
司机立刻拉长脖子说：“经理，肯定是这老头缺少智慧啊！”
谢波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司机这才将脑袋缩回去，却也不怎么怕他。
反正商会有铁律，正式工作人员不得自相残杀。
何大厨低着头，许久才道：“难道你已经预料到我会逃跑？”
“不，我本以为你会成为那个避难所的主人，所以特意等你一天，看看能不能回头再做一笔大生意，”谢波摊开双手，一脸无奈道，“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足够谨慎又足够聪明的家伙，竟然选择用一个铁球签你，这铁球没有智慧，不可能真正约束到你。你只要杀了那一人一狗，事后将它供奉起来，就不算违背合同。”
“而你呢！”谢波刚想抬腿踹过去，又强行收回去，摆出一副职业经理人的样子，“凡人就是凡人，你做了一个最愚蠢的决定。你想两不伤害，你想要自己赎买自己，但是你什么都做不到。我命令你，立刻回到商队来。”
“不，”何大厨突然高举铁球说着，“我现在还是这位铁球先生的仆人！你没资格命令我。”
“不，你现在还是试用期，商会还有你的所有权。如果这位铁球先生能动，或者能说话，或者它的主人还在这里，我们是最注重商业声誉的白银商会，绝对尊重客户以及潜在客户的要求，不会对你做任何事情。然而，它毕竟只是个没有生命的铁球，而你，也背叛了我们潜在的客户，所以……”
谢波刚刚说到这里，就见那个铁球在何大厨的手中跳动一下，直接掉在一块坚实的路面上，稍微弹了两下后，就拼命向回滚……
小白忿忿地想，岂有此理，大白你真是个废物！我就睡了一会，你连个球都看不好，。
还以为能得到一个免费仆人，扩大一下后备力量，没想到差点被拐跑，幸好这是个球，我还能有力量滚回去，不然的话，真要束手无策。
何大厨原本绝望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希冀的光芒，他立刻转身，追着铁球往回跑。
“铁球主人，请慢一点滚，等一等您忠实的仆人！”
谢波茫然地看着一人一球逐渐远离……
司机这时又伸出头来，“经理，您的智慧掉线了啊……”
谢波很快收回茫然的眼神，微微一笑，转头道：“愚蠢。你以为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不是真的，还能是演戏不成？”司机悻悻道，“您那茫然无助的眼神可做不得假。”
“就是演戏，”谢波不容反驳道，一脸自信的样子，“我之前的猜测果然应验了，狼威碰到的奇遇，那个善良侧的未知存在，不仅确实存在，而且就在那个向回滚的铁球身上。”
司机当下目瞪口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经理，我怎么听不太懂啊？”
“愚蠢，来之前我明明提过一次的，”谢波坐回装甲车里，虽然不耐烦，却还是解释道，“这个老头，在我的推算中，有77.4%的概率会谋害掉一人一狗，21.5%的概率会留在那里，只有1.1%的概率会选择逃跑。”
“而现在他却做出了最不可能的选择，这就说明他受到了那个善良侧存在的莫名影响，这才会做出一个对双方而言，都不会构成伤害，然而却是最差的一个选择。”
“经理，您真是算无遗策，这就是智者千虑的具体表现吧。”司机终于想起来的时候，大家嘲讽狼威突然要做个好人的议论，只有经理提出不同看法，当下恍然，赶忙吹捧。
他是真的服了，反正以他的想法，是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很简单的，只是因为合同漏洞，而产生的意外逃亡事件，背后竟然还隐藏这么多算计。
难怪对方能从司机到经理，自己只能从大车司机到小车司机……
“好了，开车走人，”谢波命令道，“我们还要去下一个交易点，希望能把这次交易的投资成本都赚回来。”
“肯定能行的，经理，您的智慧，就像天上的星星那么多。”
谢波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司机抬头看看，才发现当前是白天，还是午后……
他赶紧发动车辆，打破车内尴尬的气氛，随后整个车队也跟着发动起来。
他们终于离开了山谷。
…………
避难所中，大白正发疯似地嗅来嗅去，然而四处碰壁，根本找不到方向。
“主人，小白不见了，铁球弟弟也不见了，我的神秘嗅觉，也找不到它们的踪迹，肯定是被那个坏老头偷走了。”
“主人，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睡那么沉，小白明明让我看好铁球弟弟的。”
大白在地上来回打滚，“呜呜”惨叫。
范北竭力安抚道：“不要紧，我们去看监控录像，虽然那位大厨先生，抹掉了离开时的气味，但未必有时间抹去我们的录像。”
看对方的年纪，普通电脑系统就不容易掌握，别说是专业的管理系统。
除非他肯暴力破坏设备，但看样子，又不太像做出那种事的人。
大白怏怏不乐地跟在范北后面，来到主控室。
范北很快就调出监控录像，大白趴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
他很快调出了中午时的监控录像，发现了何大厨的动向，录像一直延伸到大门附近五十多米的地方。
“主人，我这就去把小白追回来，您就留在家里等我消息。”大白振作起来，出谷的路就一条，对方捧着个沉重的铁球，跑不过它的。
“先等等，外面有情况。”范北看着回放录像的时候，又发现一旁的实时监控有了动静。
只见一个铁球快速地向避难所大门滚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老头。
“咦，你的铁球弟弟，还有小白，这不是滚回来了么？”范北惊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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