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罪魁祸首
郗风向南宫镇交待了遗言之后,便要自绝经脉而死。却听署剑怒道:这么死太便宜他了!弟兄们,与我一起将这小贼乱刀分尸!
那余下的众黑衣人,多少都挂了点伤,不过一见郗风不报希望,自知此时出手绝无危险,是以署剑命令一出,各人犹如脱缰野马一样,快速的冲向郗风而去。
经历了一场恶战,郗风早已遍体鳞伤,战脱了力!但见对手凶神恶煞一般冲来,若是不能自杀身亡,必然要遭受诸多屈辱。幸而方才恶战,几番退后之时已然到了崖边,郗风既然死志坚决,当即便要纵身跃入崖底。哪想到身子刚刚挪动,环跳穴上突然之间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顿时双腿麻木,一个不稳便跌倒在地。郗风是武学奇才,立时便知道有人用飞石等暗器击打自己的穴道,目的便是要阻止自己寻死。他自忖道:倘若平时里,躲过这暗器也是寻常之事。如今重伤受制,如待宰羔羊一样,真是窝囊!不知是什么人打我的穴道,此人内力深厚,必然也是一个高手,若是他及早参战,我早就败了,何以要等到同伴死伤殆尽才出手?
忽的场中一阵金属交汇声起,立时传来几声惊异的尖叫之声。再看之下,竟有一人站立在黑衣人与郗风之间,一把薄如蝉翼的长剑斜指着地面,映着月光看去,剑尖之上正缓缓的流淌着滴滴血迹。
众黑衣人中,多数人的右手背上被剑锋划伤,有几人的伤势严重,手中的兵器都拿捏不住丢在了地上。署剑武功稍高,躲闪及时不至于受伤。但是看到面前之人一招将己方多人刺伤,若非对方手下留情,刚刚一剑划在咽喉之上,纵然是神仙也难逃厄运。他细看之下,不识得来人,当下便道:这位兄台,你我不曾结有梁子,何以出手伤了我的手下?
那人将掌中长剑抬起,正指着署剑的前胸:谁说我们没有结下梁子?
署剑一愣,只得又仔细打量一番,只见那人四十岁出头,白面黑须,英武不凡。看了几次都觉得不认识,于是他又道:在下几十年不曾再江湖中行走,我想阁下定是认错了人吧?还未请教……
那人冷哼道:你我却是无甚仇恨,但是我却要你给我带路!
署剑更是惊奇:带路?带什么路?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轻声道:燕长华!
署剑闻之动容,接着说道:你……你就是燕长华?你就是……
那人道:正是!我就是燕长华!想当年燕章这个狗贼火烧燕家庄,我一家十四口人全部命丧火海!当年我才十岁,老父亲为了让我逃生,也留在了火海之中。他老人家告诉我,就是燕章这个畜生所为!因此,我这一生之中唯一要做的,就是杀死燕章,为我燕家庄报这桩血海深仇!
署剑张口结舌,半晌道:可这……这与……我们有什么干系?
燕长华继续说道:自从燕家庄破亡之时起,我便立誓复仇!我深恐燕章随时可能回到燕家庄,于是我便远离燕家庄,背井离乡到了毒蛇山谷,拜在了蛇谷的高人,我的老恩师门下。
郗风听罢,心下道:白日门在沙巴克东北,毒蛇谷在沙巴克正南,两者相距不下千里,一个十岁的孩子长途跋涉,看来这报仇之心实难撼动。
燕长华又道:虽然我彼时年少,兼且路途遥远,但是我不惧艰险。在毒蛇谷的日子里,我跟着师父练习武艺,同时也不停的四下寻找燕章的踪迹。可是这个人居然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如何我都找不到他。幸而,苍天见怜,在二十五岁那年,终于让我发现了这个畜生的踪迹。他已经改名做凌彦章,当时我的师兄张长恭求蛇谷万拍子提供线索,万拍子要求他奉上潘夜珠作为酬劳。
郗风听得疑惑,插嘴道:前辈,万拍子……是个人名?还有,潘夜珠是什么东西?
燕长华不做理会,继续道:当时张师兄错投了路径,跑到了桃源城后就没了川资。他本就是个爱管闲事之人,自幼便有一种杀贪救世,劫富济贫的荒唐想法,于是他便有深夜间潜入当时的城主叶正南家中盗些银钱的念头。恰逢叶老太爷添了个孙子,全家张灯结彩,宴请亲朋,可谓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师兄耐着性子,一直道宾客散尽才要出手。不曾想叶老太爷的家中来了一群人,为首之人自称是中州特使凌彦章。因为我时常同他说起我的家族仇恨,是以他听到了凌彦章的名字后便格外上心。
郗风恨道:真是这个畜生!是不是凌彦章与叶老爷相谈不欢,于是凌彦章袭而杀之,随后将叶家满门尽皆杀害,随后付之一炬?
燕长华眉头一皱,随后又点头道:是了!叶老爷是你外公,你自然是知道的。当时师兄的惊诧难以言表,他素来同情弱者,自然而然的要去相救,不曾想燕章的武功极高,师兄重伤逃走。回到蛇谷之后,他将事情告诉了我,还告诫我想要报仇必须再行修炼。自此以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过了四五年便去世了。
署剑道:怪不得当世所称的蛇谷三英不是你们三人,原来……
燕长华怒道:“住口!”他话音一落,立刻挺剑而出,但见银光缭绕,惨叫连连,一时间除了司徒傲,南宫镇和署剑,其余的黑衣人已然气绝身亡。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燕长华挥剑直取署剑。署剑大惊失色,立刻举刀格挡,却看燕长华剑锋急转,蝉翼剑上挑下斫,就听署剑一声惊叫,地上竟然断落两根手指。
燕长华还剑入鞘,用手一指远处道:这算是送给凌彦章的见面礼,去转告他,让他洗净脖子,准备为我燕家庄七百多生灵授首赎罪!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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