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一场雪

　　今天是第一百天。她已经在飘雪的指导下学会了轻功和飘雪的独门剑法，这是两个最主要的武功。

　　“接下来还有暗器，御剑术，吹箫引蝶，集叶刃等一些小门的功夫。我当初说争取在一百天之内教会你全部，可是却只教会了你两门功夫，看来笨鸡是发挥效果了。”飘雪笑说。

　　一阵阴风平白无故的突然吹来，扰的全部竹林剧烈晃动了几下。在竹林里栖息的鸟儿一下全都飞向天空，之后都飞到其他地方，没有一只落在这片竹林里。

　　战和平觉得这阵风很恐怖，和这平常刮的风一点也不一样。在这恒温的天气中吹来了一阵寒冷刺骨又夹杂着碎石撞击皮肤的寒风，给人的感觉是直击心底的未知的恐惧。“飘雪，怎么回事？”

　　飘雪安静了下来，陷入自己的沉想当中。

　　这是一个征兆，他自己能感觉的出来。

　　但是直至他死亡的前一刻，也没有明白过来为何会有了那么一个征兆，而且还是自己大限将至的征兆。他本来的预感是自己活到一千岁寿终正寝，可是却在半路突发意外，让死亡提前降临了。这是为什么？只是他没有想到大限的提前到来却是自己这个徒弟兼好友给他招来的。

　　飘雪的情绪不像刚才那一刻，在这阵冷风刮来之前，他一直都是微笑着，表面尽力想表现的严肃但又被战兄搅得严肃不起来的愉悦。但现在他却是再也开心不起来了，哪怕是假装开心，也始终不会正常的微笑一个了。

　　“飘雪，下雪了！”战和平伸出手，看着落在她手心中又很快融化掉的雪花，惊讶到还没有反应过来下雪是怎么回事，但是雪花接连着落到了她的头发上，衣袍上，靴子上，地上，竹林上，她接受了这个现实。

　　飘雪虽然感觉也知道了雪花落在了自己身上，脸上，鼻尖和手背上，可是就像是被人摄取魂魄了一般动弹不得。直到战和平一再的说，“飘雪，下雪了，下雪了，你快看！”

　　飘雪回过神来，看着转眼间就变得白茫茫一片的地上，淡淡说道，“我知道，下雪了！”

　　雪接连下了三天。

　　飘雪有种预感，就是自己必须要尽快的教会战和平功夫，可是战和平却说这下这么大的雪，在屋里观赏雪景该有多好，在说时间还有很多，不急这一刻。飘雪被她说服，在下第二天雪时和她一起在屋里闲坐，看了一天的雪花。

　　“雪落人间。”

　　“是的，白雪飘飘，人间盛景”

　　可是飘雪接着却说，“不祥之物。”

　　“为什么是不祥之物？”战和平反问，她根本没发觉有什么异常，只是感觉这场雪景甚是美丽。

　　飘雪不想与她争辩。

　　第三天，雪依旧在大片飘着，飘雪再也按奈不住，“不行，不能在等了，必须要教你武功。”飘雪硬拉着战和平把她拉出了屋外，大雪瞬间飘落了两人满身。

　　战和平还在委屈的嘟囔，“为什么嘛！在屋里在呆一天不好吗？干嘛非得今天练习？”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飘雪说完愣住了，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句话。

　　他让战和平站在对面，和自己练习对打和防御，还是他选择主动出击。

　　只是飘雪这一掌还没有打出去，从对面从竹林尖上急速飞来一人，那人一身黑衣古袍，带了一个有白色面纱的大斗笠，白色面纱被风吹开之下露出一张黑色的魔鬼面具。他眨眼间就到了飘雪身前，一掌正中他的胸膛，那人掠过飘雪身后稍一停留，就快速的向竹林深处半月图书馆的方向跑去。

　　飘雪的血，染红了空中正在飘落的雪，雪和血一起落下来，在地上缓缓晕开向周围扩散。

　　“飘雪——”战和平的声音在整个竹林里回荡。一声声嘶力竭的嘶吼，嗓子中有腥甜的脓液停留住了。“飘——雪——”

　　飘雪就在她眼前慢慢的倒下。她跑过把飘雪扶起来，哭道，“飘雪，你不要死！你千万不要死，不要——”只能一直在嘴里重复着不要，不要。

　　飘雪断断续续的使出最后的力气说道，“快！快！半月图书馆——月半古籍！术力的——月半古籍！”飘雪的眼睛失了颜色，看着空中一动不动。

　　她很想放声大哭，情绪忍不住要爆发出体外，如果忍着，就会忍出内伤，但她还是极力压制住了自己的火气，理智压制住了情感，她马上起身向着竹林里跑去，她一边跑，发现竹叶在大量的掉落，已经快要掉完了，空荡荡的竹竿中，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的熊熊烈火，一栋有三层楼高的黑色古典建筑正在燃烧。

　　她跑到跟前，虽然火还在烧着，可是她还是进去了，在门口有一个耄耋老者趴在地上，已经不能在往里走了，月半古籍恐怕是被那人拿走后又放了把火烧掉了图书馆。

　　馆长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雪地上。图书馆已经被烧成黑焦炭，可是建筑结构还是在那里完好的存在着。

　　地上的积雪已经几乎完全融化，只是地上还有雪水，竹竿歪歪斜斜的潦倒的伫立在地上，一滴滴的水从竹竿上滴落。一眼就可以看到远处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馆长走了过去。

　　“姑娘，你立在这里干什么？”

　　“姑娘，你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是吧？”

　　“姑娘，你不要不说话，回我一句。”

　　馆长在不厌其烦的重复问着战和平，战和平就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被定住了。

　　不久，小阳来到，把她叫醒过来。她是太过伤心欲绝，假死了过去，虽然肉体活着，但灵魂却死了一半。

　　小阳对馆长说，“馆长，您先住在飘雪曾经的木屋里，过不多久会帮您修好图书馆的，只是那本秘籍没有了，竹林也就不需要了吧。”

　　馆长点头，无可奈何的走了。

　　他拉着战和平的手往回走，用自己掌心的余热温暖着她。战和平走出竹林，眼里再次泛起泪水，外面的世界风平浪静，一点也没有下过一场鹅毛大雪的情景，她扬起泪眼，问小阳道，“市里没有下雪，是吗？”

　　小阳点头，“是！”

　　“为什么？”她大吼小阳道，“为什么你现在才来？为什么你不早来一会！那样，那样飘雪也不会死了！”

　　“对不起，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小阳承受她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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