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还是入魔算了
南玄昂首挺胸说道：“真的解决了，西华答应让我做凡人，做了凡人，就没有仙界的天规天律束缚。”
说完他把事情的经过跟云锦说了一遍。
说完云锦也明白个七七八八。
云锦很快就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一针见血说道，“只是如果你做了凡人，每一世都没有上一世的回忆，你和公主还是有很多阻碍啊！”
他话音刚落，身后公主嫂子一个箭步上前道：“我不同意！”
他变凡人后每一世的都是新的，一了百了，可妍儿有着世世代代的记忆，每一世都要去找他，想方设法进入他的生活，还要防备他发现她魔女的身份，那所有的压力都是妍儿来承受。
她这做娘家人的自然不会答应。
“可这是唯一的办法，没有其他办法了。”
“谁说没有别的办法？”公主嫂子站到他俩中间，“现在的天帝，以前的西华尊主不是有心魔吗？他想解除心魔只能找个神仙来承接这心魔，南玄不正是合适的人选？又是神仙，跟他又是兄弟。”
南玄没听懂她这番话，云锦却听懂了。
他连忙道：“不行，那南玄岂不是中心魔了？”
“如果他入魔，不更好吗？可以跟妍儿双宿双飞，妍儿也不用那么辛苦。”
南玄听到这个，马上来了兴致，直说道：“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你们慢慢说来。”
云锦只好跟他说了西华体内有心魔的事情，又说了心魔无法根除，只能转给别人。
公主嫂子的意思是让南玄去承接西华的心魔，这样既解决了西华的问题，也解决了南玄的问题。
她觉得这是一举两得，可云锦不这么认为，他很清楚仙界把自己的位份看得有多重要，他们可以做凡人，但绝不会愿意入魔。
这样不是让南玄为难吗？
谁知南玄根本不在意这样，他诧异于西华身上居然残留有心魔的同时，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不过担心西华不愿意。
以他对西华的了解，他宁可慢慢去找解除心魔的方法，或者一直依靠仙力压制，也不肯让他来承接心魔。
不过既然有这个办法，他还是想尽力一试。
于是说道：“我找个机会跟三哥说说，或许他答应了呢。”
云锦摇头：“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一定哦，我可以去找西天神女帮忙，三哥谁的话都不听，但神女的话一定会听的。”
听到南玄这么一说，云锦有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被他掩盖过去，“不过你自己也要考虑清楚，毕竟你一个仙界尊主入魔会遭受很多流言蜚语，背负很多罪名。”
南玄云淡风轻，“在意这些过得多累？我只求自己问心无愧。况且夫人说得对，我不能让妍儿独自去承担未知的以后。”
说着他问妍儿在哪，他去跟他说会话再回仙界。
他重获自由，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来魔界报平安。
云锦告诉他妍儿在公主殿，他便自行过去了。
看着他欢快的背影，云锦心里仍有些放不下，他表现得这样轻松，可云锦知道他一旦这么做，要失去多少，承受多少。
公主嫂子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揶揄道：“怎么？他为了妍儿来魔界吃亏了？”
其实并不是吃亏不吃亏的问题，这种事情也不能这么衡量，只是作为朋友，为他感到担忧。
云锦淡淡看了一眼公主嫂子，“他是个好人，如果真的入魔了，还望夫人好生待他。”
“不是有你在吗？我能拿他怎样？”
云锦很清楚南玄这一路不会平坦，暂且不说入魔之事，就单对着公主嫂子这样的岳家，也不是易事，只怕到时候少不了刁难和脸色。
只是他现在不便多说。
跟公主嫂子客套几句，便回魔尊殿。
在西天的韶音很快就听说了南玄离开凌云峰的事情，她去找他，却发现他并不在仙界，想想便知他去了魔界。
不禁感慨，现在什么事情都比不上他的挚爱重要，连个招呼都没有就赶急赶忙走了。
想起在凌云峰上，她和南玄的对话，那时他眼里的光芒和脸上的坚决，原来爱情是这个样子，这种不顾一切、轰轰烈烈的感觉，她从来也没有过。
一直以来她以为的爱情就是她和西华那样简单温暖、细水长流。
想着这些的事情时候，她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云锦，想起了那个“梦里”云锦看着她时温暖的眼神和舒心的笑容，他们那时那么开心，即使是一些连不成的片段，也能感觉到里面深深的情意和绵绵的爱意。
这样的感觉现实中她也从来没有过。
她忽然冒出一个另她不寒而栗的想法：或许她和云锦的情劫才让她体会了什么是爱情。
这个想法一出现她马上逼自己打住，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想，只能把它压在心底，就当它从未发生过。
她站在云端，看着脚下白雾茫茫，天边彩霞齐飞，这璀璨的仙界，给她的感觉从以前的漫漫长日变成了现在的好像哪里缺失了一块。
什么都还和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好，可她却总觉得失去了什么，总觉得哪里空缺了一块。
西华默默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出神。
自从有了子鱼，他去哪儿都会带着他，可今天却没带，一是他习惯一个人去找韶音，二是他觉得没必要总让子鱼见到韶音。
从发生兵变后，确切地说，是韶音知道她和云锦有过一段情劫后，她就时常不自觉发呆、出神。
每一次西华发现时都觉得内心无比难受，可他又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能打扰，因为怕她忽然跟他坦白，就像前世那样，只跟他说一句，我爱他，要跟他在一起，谁也阻拦不了。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是每当这个时候，他对云锦的反感就会深一分，如果他不在了，韶音最多是觉得遗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心里总还有那么一点犹豫和希望。
他没有打扰她，默默转身离开，却是去荣音宫。
打算去看看莺莺情况如何。
莺莺已经大好，可以随处活动，见西华来，还特地转了个圈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无碍。
西华温和笑着：“这次让你受苦了。”
“都是为了神女好，这点事情不算什么。”
西华还是一如既往带着微微的笑容，可莺莺直觉到他好像有什么心事。
于是问道：“天帝还在因为南玄尊主的事情烦恼吗？”
西华摇了摇头，“他的事情基本已经定了，没什么可烦的，本座是发现神女最近有些魂不守舍，好像心事连连的样子。”
他只是想试探下，看韶音的身边人是否知道她在想什么，万一韶音并不是因为云锦发呆呢？
“我也察觉到了，可是神女什么也不愿说，我也问不出。”
她说着，忽然灵光一现，“对了，或许有个人知道。”
西华忙问道：“谁？”
“我们宫里的清荷仙子，听说她擅长读心术，不知道能不能读到神女的心。”
莺莺向来心思单纯，丝毫没觉得这种窥探人心思的做法有些不妥，她只是觉得，西华真心对韶音，让他知道这些事情是为了帮韶音解决烦恼。
西华很快就想起那个在韶音身边待了很多年的清荷仙子，她沉稳内敛，心思细腻周到，是韶音身边最让人放心的仙娥。
只是他也知道，清荷不像莺莺这么单纯，她如果想用读心术换一些好处，也不会这么多年还是一个仙娥。要想让她帮忙，或许有些难度。
西华朝莺莺微微点了点头，“知道了，本座找个机会问问她。”
他叮嘱莺莺好生休息后便离开荣音宫回天宫。
回到天宫后便召来了天宫的主倌，要他去调查清荷的前世今生，看她怎么成仙的，成仙后是否发生过什么。
虽然她的荣音宫的仙娥，他们平时也经常见，但荣音宫仙娥众多，他并没有特别在意哪个，况且，他想知道的这些事情，并不是明面上能知道的。
主倌领命后并未离去，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天帝让属下去调查清荷是否跟魔尊有关？”
西华看向他，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怎么会觉得跟魔尊有关？”
“属下曾听荣音宫的仙娥说起过，魔尊在荣音宫做小厮的时候跟清荷走得最近，而且清荷前身也是妖精，她是由妖成仙的。”
西华若有所思，“的确跟魔尊有关，但也不完全是因为他。”
主倌立即道：“如果是魔尊的事情，属下想举荐一个人。”
“谁？”
“一个叫流连的凡间姑娘。”
西华想了许久才想起她，是和韶音在凡间救下的苦命女子，后来让云锦带去了魔界。
主倌继续说道：“上次属下作为信使去魔界谈判时曾见过这个女子，她对天帝救她的事情感恩戴德，似乎很想有机会报答。她就在魔尊的身边，魔尊似乎也很信任她……”
说到这儿，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想必天帝也明白了其中之意。
西华微微眯了眯眼，看着这个主倌。
他的确聪明，可现在看来，似乎又有些聪明过头。他满心揣摩西华的心思，想为他排忧解难，以得到西华的信任和青睐。
殊不知，他揣摩西华心思的同时，也让西华觉得没有安全感，试问谁会喜欢什么事情都被别人看透。
但这个时候西华还需要他。
他温和笑着，“不错，你先跟她联系，暂且不要说具体的事情，保持联络就好。”
西华现在也还没想到具体的计划，但铲除云锦，永绝后患的想法在他心里越来越强烈。
他能登上天帝之位，就是在意他能狠下心。很多时候，越是善良越是犹豫不决，就越会失去时机，陷入被动。
他顺便表扬了一番主倌的聪明机灵，主倌开心而去。
只是他没想到，原以为又立一大功，实际上却是西华已经在考虑给他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职位，既让他风光无限，又让他远离仙界政事。
——
南玄在魔界跟妍儿公主报平安后，又问了云锦关于转接心魔的具体事宜后又返回了仙界。
只是他没有直接去找西华，而是去了西天找韶音。
韶音正百无聊赖在荣音宫里逛园子赏花，看见南玄来了，免不了揶揄他，“你个见色忘友之徒，竟然还记得来找我？”
南玄笑道：“记是肯定记得的，只是那边更急，所以就先去了趟魔界。”
“公主肯定乐坏了吧？”
“嗯，她知道我没事特别高兴。”
韶音也为他们高兴，“看吧，其实也没那么难。”
没说几句，南玄就拉她坐到了旁边的玉桌旁。
“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情。”南玄说道：“我听云锦说，三哥身上有心魔。”
韶音吃了一惊，“怎么可能？西华身上的魔气是我亲自求魔族公主帮忙祛除的，之后一直没有任何不良反应，怎么会有心魔？”她不相信道：“而且西华一直很好，如果有真的有心魔，也会有相应的魔气残留，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我本来也不信，可是联想了近段时间三哥的所作所为，如果没有心魔作祟，以他平时的性格，他怎么会做出这一系列残酷冷漠的事情？虽说是为了大局，可毕竟是父子兄弟。”
这么一说，韶音也开始隐隐觉得为什看她觉得西华变了，变得有些不认识，如果是心魔影响了他，那这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她说道：“如果真的有心魔，魔界有办法吗？”
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省去南玄铺垫很多，解释很多。
南玄答道：“心魔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就连公主嫂子也不知道西华体内怎么会形成心魔，他们也没有办法解除。”
韶音有些着急，好在南玄很快又说道：“没有办法解除，但可以转嫁。”
“转嫁？”
南玄点头：“可以转嫁到我身上，正好我可以就此入魔，这样也不用做凡人，让妍儿世世辛苦。”
韶音目瞪口呆，微微张着嘴看着南玄，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你是说你要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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