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康睿还不知道自己会被打脸
易香香在喜乐楼里接了赵子修南下的消息，正在皇子府的七皇子赵子乾，同样也接到了消息。
“你们留在京都，我带着掠影南下！”赵子乾坐在书房的雕花大椅上，同对面的康睿和熊伟说道。
康睿坐在赵子乾的左侧下手，他不赞同的摇头说：“殿下，安全为重，还是让熊伟带人扮成随从护卫和您一起去，四皇子不是个简单的人，还是备足人手才是！而且万一消息走漏，难保太子和二皇子他们不会出手。”
“对啊，带我一起去，之前在城里挖出来的那个暗探，不是说到了通州后就消失在通州去往锦华县的路上嘛？我表弟一家人在通州锦华县，若是我们有其他需要还能找帮手。”熊伟也在一旁劝到。
赵子乾手下的人之前在城里挖出来一个暗桩，貌似与前朝有关。赵子乾故意派人打草惊蛇，把领头的人惊得离开了京都，他派人暗中跟踪发现人到了通州。前几日通州传来消息说那人在去往锦华县的路上消失了，他们暗中封了那处暗桩拷问了其他人，没有得到任何的有用信息。赵子乾觉得自己那四哥赵子修前往通州这件事也透着异常，是以决定亲自前去查探。
“那就掠影扮作我的样子留在府中理事，你随我秘密南下。”赵子乾对着熊伟说道，他和熊伟若是两人都不在，肯定会引起其他势力的猜测，是以他让掠影扮作他留下。
掠影是赵子乾的暗卫首领，不仅武功高强，身形和赵子乾也有七分相像，让他易容足可以假乱真。
“真的不带护卫吗？”康睿皱着眉头问道，他知道赵子乾武功高强，但也怕出意外。
赵子乾摇了摇头说：“人多了目标会变大。”语气坚定的把这事一锤定音，不再接受其他反驳。
“好，那我提前安排通州的暗卫接应，你们务必小心。”康睿对着赵子乾和熊伟说道。
熊伟走过去拍拍康睿的肩膀以示安慰：“不用担心，有我在保证没事！”
康睿很想说就是因为有你在，我反而更不放心，还不如让掠影去呢！当然，他知道赵子乾的脾气，不会轻易再次更改决定的，是以就没有再提这茬，而是说起了欢喜阁。
“前些日子开始声名鹊起的欢喜阁我已经做了调查，不过是个江湖组织，一群人想充当正义的化身才杀山匪攒名声。他们言明不会将刀口对准朝廷中人，观其作风，目前应该于我们无甚大碍。”康睿说道。
“不是京都之人的势力？”熊伟不在意康睿刚刚对他的无视，他们相识十几年，早就习惯了彼此的相处方式，是以这会儿也很自然的问康睿问题。
康睿摇了摇头说：“不是，他们在京都没有活动迹象，想来只在江湖中行走。那欢喜阁的阁主很是神秘，但也有露出过身影，想来是故意以神秘之名欲盖弥彰。”
“那就没什么关系，江湖中若是多一些这样惩恶扬善的豪杰，也是好事！听说那二十四鬼里还有女子，可真是女中豪杰！”熊伟大咧咧翘起了二郎腿说道。
赵子乾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冷如冰霜的眉眼皱了皱说道：“他们清扫各大山寨，那是不是也代表他们马上会清扫岐山？”
赵子乾边说边将手指点到桌上地图里岐山的位置，暗探从通州去往锦华县消失的位置就在岐山附近，这不得不让赵子乾怀疑那暗探和岐山有关。而且暗卫回报的消息里有说其中有一名跟踪的暗卫失踪了，想来是被对方掳走了。
康睿知道赵子乾担心的是什么，他肯定的说：“不会的，上次宇文大将军攻打岐山都铩羽而归，更别说一个江湖门派了，他们有自知之明的。现在他们这般大的动作，就是为了扬一番名声罢了。”
此时的康睿世子自然不会知道，半月后他就啪啪被打了脸。
“说起这宇文大将军，听说他的嫡长女宇文安也要参加明年的选秀？殿下你可以小心，要是宇文安被指为您的正妻，那您可有得受了！”熊伟幸灾乐祸的说道。
康睿既然说了欢喜阁不足为惧，也就没有再谈的必要，熊伟很直接的就把话题引到了选秀的问题上。
礼朝的宫廷选秀意在为皇帝充实后宫，繁衍子嗣，但若是皇子们也到了适婚年龄，也是要挑选皇子妃的。此次三年一度的选秀，宫里的德妃娘娘就很善解人意的和圣上进言，说皇子们年岁渐长，也是时候成家了。
德妃也很是聪明，只说了成家没说立业，皇子们要怎么立业？除了战场杀敌不就剩下抢皇位喽！
皇帝知道如今除了太子有正妻，其余皇子都还未有正妃，是以他便下了令，此次选秀也为几个适龄皇子挑选正妃补齐侧妃，这便是熊伟说到赵子乾正妃话题的由头之一。
而熊伟为什么说别选到宇文安呢？宇文安是宇文大将军的嫡长女，这身份摆出来，那也算是豪门世家了！若是没有特殊情况肯定是百家求之的。诶嘿，就是因为有这特殊情况，才让熊伟单单提起了她。
宇文安与别的世家女子不同，主要还是因为她好武艺，体格也比一般女子健壮，甚至可以说是彪悍。不说外貌形似男子，就是这功夫也不弱于男子，传闻说她一根樱花枪耍得有模有样，若是上了战场，那很有可能成为弄月将军第二。京都世家女子多以温婉著称，像宇文安这般豪迈的，纵使宇文家显赫，也没有哪家敢上门提亲。
拜托，谁要在家供个身份和能力都能随时揍自己一顿的妻子！
“这京都大半适龄女子都在选秀名单里，有宇文安的名字有什么奇怪的。你放心吧，不管怎么挑，这宇文家的势力毕竟都是向着四皇子的，自然不会让殿下娶了他们家的嫡长女。”康睿说到。
选秀这件事，纵然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进宫，该报上名字的都得报上名字。京都不像其他地方能打点选拔官，天子脚下大家还是不敢放肆的。不过皇帝也不是个糊涂的，见女的就拉，他也会根据朝局来选择拉拢的对象。是以很多人都是陪衬，走个过场罢了。
当然，也很多人对进宫存有期盼的！开玩笑，那可是摆在眼里的荣华富贵，就是将来能诞下子嗣争抢到那把宝座，那更是尊贵无比的存在。
熊伟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他不过是逞口舌之快想吐槽下那彪悍的宇文安：“哼哼，要是宇文安嫁给四皇子为正妻，那四皇子可有得受了，四皇子那小身板，恐怕......”
康睿瞟了一眼熊伟那阴测测得笑，慢悠悠的打破了他的幻想说：“如今德妃娘娘记在了宇文将军的名下，宇文家的势力已经在他囊中了，他怎么可能还会浪费联姻的机会，此次选妃必然会用正妃之位来拉拢其他势力。”
“看来是没好戏看了！不过圣上不会真把宇文安收进自己后宫吧？”熊伟又想到新的可能性，开口问道。
康睿摇了摇头说：“宇文安落选的几率是七成，当然也很难保证圣上不会看在宇文家的面子上在宇文安的问题里助他们一臂之力，可能会帮其择婿呢！估摸着也会挑壮硕一些的男子......”
康睿说着停下来赏下扫了一眼熊伟的身材，把后者看得一阵毛骨悚然。
熊伟是镇国将军之子，身材健壮，体态彪悍，若是配那宇文安倒是相得益彰，康睿这样想。
“滚滚滚！”熊伟见康睿的动作，又想到之前听说宇文安能单手举起一个大汉，吓得浑身发毛，起身就要揍康睿。
康睿立马躲开了去，两人的互动让一向冷漠的赵子乾也勾起了笑意。
“好了好了，吓唬你的。你我都是七殿下的人这事人尽皆知，四皇子不会把自己到手了宇文家割一半扔进我们怀里的。不过说起来，殿下，我们也要早做打算，太子和二皇子甚至四皇子都意图利用此次选秀拉拢各方势力，连那孟昭仪都想把自己的表妹弄进宫里去，这联姻的确是建立联盟的最佳方式！”后半句话康睿是对赵子乾说的。
赵子乾自然也知道联姻是由必要的，他敲了敲桌面说：“你去安排吧。”这话的意思就是让康睿把妃位人选交出来。
康睿有些意外赵子乾的回答，这些年不说太子已经有了正妃，就是二皇子和四皇子也各自有了侧妃，而他们的七皇子后院却是空无一人。这自家殿下不好女色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连坊间都在暗传七皇子殿下是不是身体有问题。是以康睿之前还以为在劝赵子乾纳妃这点上要费些功夫，没想到现在这般容易。
宫里的容贵妃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终于同意纳妃，估计也会高兴得睡不着觉，因为她一直害怕自己儿子是断袖来着。这个害怕还得说到容贵妃的娘家，容贵妃出身于京都永兴侯府，如京的永兴侯爷是她的大哥康佐，也就是康睿的父亲。她担心不近女色的儿子赵子乾是断袖，也是因为她的二哥康佑是有龙阳之好的。虽然说她二哥不喜官场，常年混迹在外，是以无人知晓他的特殊癖好，但容贵妃作为家人自然是知道得，是以她是真的很担心自己的儿子也有这怪毛病。
是的没有错，赵子乾的外公就是如今的康老侯爷，他把侯位传给了赵子乾的大舅舅康佐，而世子康睿就是康佐之子，也就是赵子乾的表弟。
赵子乾的二舅舅无意于官场，也不喜欢京都的纸醉金迷，是以常年在外游览山川大地，一生未曾娶妻生子，这让康老侯爷气得那是心肝脾胃皆痛，是以容贵妃就更担心自己的儿子了。好在如今赵子乾终于开窍，若是容贵妃知道了这事，是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熊伟倒是很理解，都是男人嘛，不过他也不敢调侃赵子乾，遂问：“孟昭仪往后宫塞什么人？十一皇子如今才五岁！”
“又不是塞给她儿子，是想找个人当盾牌吧，毕竟她现在身上又有了一胎，塞个表妹进去，能分走一些注意力。”康睿一边说着，脑子里一边想着哪个世家值得拉拢，又有哪些嫡女云英未嫁。
“何必如此算计，那么多秀女进宫，注意力岂止分走一点？那孟昭仪脑子也是不好用的，如今各方势力开始暗中较量，谁会去注意一个昭仪，更不会在意一个才五岁的孩子。”熊伟不以为然的打断了康睿的思考。
康睿听到后摇头表示不赞同此言，他说：“那可不一定，古来坐收渔翁之利的小皇帝可有不少。”他这话虽然说得僭越，但也是有一番道理，驳得熊伟不好再接。
“这个表妹是什么来头？”赵子乾简言问道。
“是通州姜家这一辈的嫡长女，闺名静珊。听说还是通州第一美人呢，不过好像不大受宠，其父姜成慎在京都任官却是带着妾室，把正室和嫡出的子女都留在了通州。”康睿将自己收集到的情报说出来。
熊伟摇着腿咂着舌：“康睿你行啊，通州的消息你都这么灵通。不过这姜成慎也是个没脑子的，御史台砸一份宠妾灭妻，可够他喝一壶的。”
康睿伸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说到：“那毕竟是孟昭仪的外祖家，我自然是关注的。姜成慎对外说是姜夫人体弱多病，他不忍妻子奔波劳累，这才让她留在了通州。而一双儿女孝顺，是以留下照顾母亲。若是拿不出实质的证据，也不好告他宠妾灭妻。再说因为孟昭仪的关系，也不会有人大老远的去通州求证，看那姜夫人是不是真的病着的。不过有消息传来说姜家和易家早有婚约，两家前些日子已经交换庚戌，想来是姜老大人的安排，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孙女进宫。”
姜传洪为守通州而拒绝加官，这事在京都也很多人提及，康睿敬佩其人品，故此他还是称呼姜传洪为姜老大人。
“不想进宫把名字拿掉就是，何必这么麻烦！”熊伟说道。
“你以为有孟昭仪的暗示后选拔的官员还敢轻易拿掉名字？说定了亲是最直接的。如今通州的知州就是这易家的易西湖，受到过姜老达人的提携，这才接了这档子事儿。说来这易家也是够义气，完全是冒着得罪孟昭仪的危险让自家儿子娶这姜静珊。”康睿打开折扇，轻轻摇着说。
赵子乾听到熟悉的字眼，开口问道：“易家？就是喜乐楼的那个东家？”
“正是！这姜静珊配的，就是那易家大房的嫡长子易洛川，喜乐楼就是这易洛川的母亲林氏一手操办起来的。不过这易洛川也是个人才，听说这次秋闱上了榜，端的是青年好才俊呢。”康睿说到。
“林氏？和丞相家有什么关系没？”赵子乾抓到重点。
康睿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是有些关系，已经查探过了，不过是旁支庶女而已，是以也算不上有什么关系。但是此次选秀，林家这一辈的嫡长女林芷梦榜上有名，难道是老太师也想搏点什么？”
林家如今的家主仍旧是前太师林震，康睿说的林芷梦便是太师之子也就是如今丞相林崇的嫡女。林家屹立礼朝百年未朽就是因为他们很聪明的选择做纯臣，皇帝对一些聪明的纯臣不把女儿的名字填入秀女名单这事也是默认的。是以林家如今居然上了一个嫡女，倒是令人十分诧异。
“哼，后辈不自强的结果！”赵子乾冷冷的说道。
赵子乾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林家这一代着实有些废柴，此次秋闱林家族圈十几位公子进了考场，却没有一个上榜的！想来林太师是想曲线救国了。
康睿也知道赵子乾的意思，但他还是要考量林家如今的实力：“其他不说，至少林家如今不仅有老太师撑着，丞相爷林崇也是一只大鳄！若是殿下把正妃之位许给林家，将来必能得其助力。而林家没有后辈得力也是好的，至少不用担心外戚的问题。不过我们能想到的，其他皇子也都能想到，他们必然也是以正妻许之的。”
“无妨，我拉拢他们不过是想少些阻力罢了。若真的被别人收了，也不是什么问题！”赵子乾知道林家树大根深，但也不是特别在意。
“嗯，京都势力错综复杂，林家并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国公府和户部尚书之女还有兵部尚书之女，都可为七皇妃，而且还有侧妃之位可以允诺。”康睿说道。
熊伟笑着插嘴道：“这下殿下的后院可要热闹了！”
赵子乾一道冷光射过去，熊伟就僵在了当场。直到赵子乾收回目光熊伟还觉得背后发毛。赵子乾这边却偏头想到了明年的春闱，开口说道：“明年春闱，也要提前观望一下。”他的意思是那些新秀里有哪些要拉拢的，要提前施恩。
康睿点点头：“我明白，回头就把名单交过来。”
“无妨，在我回来之前，你全权处理。”赵子乾对康睿那是极为信任，他喝了口水问：“那喜乐楼有没有新的发现？”
“未曾有新的发现，只是那管事易翰希经常出入媚欢苑。传闻说他与那伶花姑娘和伶舞姑娘都是旧识。这事也没有可探究的，那伶花伶舞都来自通州，易翰希也是自通州而来。而且这易翰希的父亲是个沉迷于花街柳巷之人，想来父子两个是一个德行，是以这易翰希和青楼女子是旧识，也是正常的。前阵子暗卫还看到有一貌美女子上门找他，之后那女子也是进了媚欢苑。”康睿说道。
此时坐在媚欢苑伶舞阁的易翰希要是听到这话，一定会叫嚣不能以偏概全！
赵子乾点头说：“那就把监视喜乐楼的人都撤回来吧，不用浪费人手。”
于是因为这般，赵子乾再次失去了更快知道真相的机会。
赵子乾这边第二天就带着熊伟一路南下，两人皆是易容后简装出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赵子修也在第二天出发，虽然也是化名而出，但相比赵子乾，他的目标却是稍微大一些。一来毕竟是德妃禀了皇帝，是以他算是受指派而来的，到如今还故意掩藏那是欲盖弥彰。不过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他也极为低调就是，并没有对同船而乘的客商显露真实身份，只说自己是南下拜访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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