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六章：是去是留
其实刁默他们逃命的速度并不慢，只是在逃命的路上他需要解决一个后顾之忧而耽搁了一点时间。
他需要为他守卫潼关的失职找个背黑锅的，于是他在逃命的队伍中左瞧瞧、右看看，怎么看都只有刀疤李将军最适合背这口黑锅。
因为这个李将军原来不属于他北地郡兵马，是原潼关守军穆言的手下。现在潼关丢了，穆言投降，正是把黑锅丢给李将军的绝佳机会。
可是这个李将军的勇猛，当时他在潼关城头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估计正面对决，他手下最厉害的刁忠都不是其对手。但是解决一个人，需要正面对决吗？
于是在潼关到长安的大道旁的一个树林边，刁默纠集了手下仅剩的一半精锐，再把李林悄悄的叫过去。李林由于两个心腹的阵亡，逃命的路上一直都显得浑浑噩噩，刁默单独叫他商量事情他也没多想。
结果就是刁默成功的耽搁了一点时间。
……
就在河间王纠结该怎么办，想了两天过后，没有等来刁默的败军，却等来了西征联军的先锋已经兵临城下的消息。
祁弘的先锋只有一千人，没有能力围困广大的长安城，只是在东门外游荡。从接到潼关失守的消息后，长安早就已经开始戒严。所以祁弘的先锋军想打劫客商都找不到主顾。
河间王收到的消息是敌军只有千人来到长安城外。很快，房阳就来到他身边，还是老生常谈，力劝他赶紧撤出长安，如果不带辎重，还有很大可能逃出生天。
可是河间王依然舍不得长安的繁华，去西北苦寒之地吃沙。又纠结了一个时辰后，终于等到了刁默的消息。刁默终于抵达长安，从西门进城，正在来河间王府的路上。
“刁太守，前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当刁默走进王府，来到河间王近前后，河间王就着急的问道。
“启禀王爷，我军之所以这么快败出潼关，是因为有一个大叛徒，下官在回来的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就是为王爷除掉了这个祸害。”刁默恨声说着，就递给河间王一个木盒子。
“恩？这是？”河间王疑惑的说着，自然有侍从接过木盒，打开后呈献到河间王面前。
“怎么会是他？李林镇守潼关多年，怎么会是叛徒？”河间王更疑惑了，以他对这个刀疤李将军的了解，应该不会在关键时刻背叛自己才对，而且李家是陇西大族，完全没有背叛的理由啊！
“王爷有所不知，这个李将军一直在潼关都是守军的副将，一直被上司穆言压着，常年不得晋升，因此怀恨在心。这次在洛阳敌军攻打潼关的关键时刻，他带着亲信骑兵反戈一击，冲破潼关关门。才使得下官措手不及，下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下官之过，请王爷责罚。”刁默一口气把来长安路上编造的谎言说完，便深深地吸一口气，才缓缓平静下来。
刁默张口闭口之间，就把李林拼死重破重围说成突破了刁默的防线，还有李林手下狗子和二牛用生命换回的生机，也被刁默轻易的灭杀掉。要是让李林的两个忠心属下知道，估计做鬼都不会放过刁默。
“刁太守也不要太过自责，我军里出了叛徒也不是你之过，至于这个李将军，就这样吧！你下去好生休息吧！”其实现在的河间王对这个所谓的叛徒李将军很想追究陇西李氏，可他河间王现在要有能力去追究才行。洛阳的西征大军眼看就要到来，他凭什么去追究一个庞大的家族！
“下官告退！”刁默说着就低头离开，没有回头。好不容易把黑锅甩掉，现在的他只想赶紧回北地郡，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所以长安，或者说河间王，已经没有令他再回头的资格。
看着刁默离去，河间王只是感叹，敌人大兵压境就能让自己的将领叛变，真是人心难测。他边上的房阳却没有只想得这么简单。
“王爷！既然那个李氏的将军已经叛变，那这个事会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吗？会不会有陇西李氏在背后支持他叛变？”房阳忧心忡忡的说道。
真是一语点醒糊涂人，河间王这才感觉到，如果那个李将军的叛变果真是陇西李氏授意的，那岂不是说明整个李氏都投靠了洛阳！推而广之，整个雍州现如今还有多少个这样的李氏？
不敢想下去了，越想越心凉，这个小小的叛变，背后可能隐藏的东西太可怕。
“那，那房卿觉得，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河间王最后不敢再纠结了，如果整个雍州的世家大族都背叛他，他还用纠结啥，直接抹脖子还来得痛快点。
“王爷！趁敌军还没有围城，马上出城向西，估计还有机会。”到现在，房阳也不敢确定撤退还能不能安全离开了，毕竟他认为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
“那咱们准备准备，带上陛下一起走吧！”刚开始河间王是不想带陛下的，现在反而想把陛下带上，说不定路上还能当做护身符。
“不需要，现在撤退再带上陛下，敌人就会穷追不舍，咱们估计到时候就没机会离开了！”房阳却是肯定的说道，他觉得陛下现在反而是他们逃命的累赘。
“啊！前天房卿不是还力荐要带上陛下的吗？”河间王还没明白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
“前天出发，我们就算带上陛下，也有可能全身而退。可是现如今，我们自己能逃得出去就算幸运了！”事到如今，房阳也被河间王的想法弄得不耐烦了，语气生硬的说道。
“那如果本王拿陛下换咱们的安全，房卿觉得如何？”河间王还是不甘心的问道。
“……”房阳此时真的是无言以对。
河间王看房阳竟无言以对，只好妥协道：“那好吧！房卿也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半个时辰后咱们就出发。”
“不行！王爷，咱们得即刻出发！叫上必要的人，丢弃所有财物，立即出发。”房阳坚决的说道。
河间王又想了想，才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一切按房卿说的做吧！”
然后房阳出去通知需要随行的官员，河间王去叫老婆孩子。最终，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河间王的逃命队伍就凑齐了。其中有他的十数个老婆和小妾，还有他成年的三个儿子，其余未成年的子女无算。
队伍离开河间王府的时候，河间王还依依不舍的不断回头望着他住了不少年头的王府。那份不舍，就像鬼子进村后不舍得离家的八旬老妇，泪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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