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有人曾经爱过你

　　此刻，杜家的游园马会，还在人们的笑闹声中举行着。杜学怀跪在杜家祠堂，一遍遍的回想着，李如霜离开时的那个眼神，心如刀割，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一场闹剧后，姑娘们通通怀了心事。

　　慧云坐在马车上，愣愣的看着窗外，她曾无数次想过，自己会嫁个怎样的夫君？一定是个温和敦厚的人，任凭自己任性、吵闹，都会笑盈盈的宠着、呵护着自己。却没想到，自己会是今天这般结果。

　　看着慧云那失神的脸，慧云的姨母张夫人，也不再泼辣。她缓缓的说：“看三皇子的反应，怕是不会收你了。我会让你爹和姨父，都去努努力，如果没办法……”

　　慧云的姨母本是泼辣之人，此刻也不由得红了眼眶，慧云是在她身边长大，她心里疼，也只能强忍着，替慧云未来打算：“怕是要找个偏远的地方，才能觅得一份好人家。”慧云面无表情，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阳光明亮而刺眼，可她的眼睛，却眨也不眨的，失了神。

　　另一驾马车上，葛淑婉坚定的对葛夫人说：“娘，我要进宫。”

　　葛夫人担忧的摇了摇头，“那三皇子，就是有心待你，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儿，怕是那杜雪蓉，也容不得你。”

　　“我不管！”葛淑婉语气坚定，“只要我进宫，哪怕做个丫鬟，守在三皇子旁边，我也会有让他瞧见的那一天。娘，你放心，我总会有出头出人头地的那一天的。”葛淑婉拉住葛夫人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

　　葛夫人被葛淑婉眼中的光，震慑了。她只好缓缓的点了点头：“怕是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回去再细做打算吧。”

　　牧梓月独自坐在马车上，眼角的泪花也带着笑。今天虽是谁遭人讥笑，可是她没有输！牧梓月笑了，她赢了，赢到一张进入豪门的身份，哪怕这手段不够光彩。她赢了，再也不用看清浅和陆氏的那种冷脸了，从此她就要飞上枝头，哈哈，哈哈。

　　你是我的女人！李世家的脸，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牧梓月的脑海里。“别靠过来！”牧梓月颤抖着抱紧自己，像疯了一样大喊道：“别靠过来，你别靠过来！”

　　京城里，因为杜家游园马会，小商小贩都汇集到杜家湖心岛附近，凑了热闹，所以市集上比平日冷清了不少。

　　一家冷清的茶馆里，没什么客人，连茶博士，都闲来无事，趴在桌上，看飞来飞去的苍蝇玩。

　　包厢里，李世家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金子，放在桌上，“替三皇子办事，从来都少不了好处。”坐在对面的李如霜，看都没看那金子。

　　“怎的，你还嫌少啊？”李世家变了脸色。

　　“我从来都没有替三皇子办事。”李如霜冷冷的说。

　　“呦，还清高起来了。”李世家贪婪的摸了摸那金子，看着李如霜，“要不是你让人告诉葛淑婉，三皇子在二楼的客房等她，又怎么会有，今天的这场好戏呢？”

　　“这不过是各取所需，互相帮忙，所以你让三皇子收回他的金子，我也不是替他指令的狗。”李如霜看着李世家的脸，把狗字，说的一清二楚。

　　“你……”李世家变了脸色。

　　“狗就要尽到狗的本分。”李如霜不屑的哼了哼，“牧梓月说的那个人，不是杜学怀，是你吧？”李如霜一字一字，说的清楚。

　　她明明看到，杜学怀追着自己，到处跑。虽然她故作不见，可又怎能真的看不见？杜学怀在那么多人前，说自己有了喜欢的人时，她心惊了……

　　那杜学怀追着自己，到处跑的样子，不就像极了在北地，追着九皇子冉烨的自己吗？李如霜突然发现，杜学怀和自己是一样的，任性的、骄纵的、甚至是无理取闹的，可是却有一个人，住进心里，成为自己的软肋。

　　成为了自己软肋的那个人，是就皇子冉烨，而杜学怀的那个，就是自己。李如霜不敢去想，杜学怀从楼上，望向自己的那个眼神。

　　那一刻，杜学怀的眼神是惊愕的、难以置信的，更是失望的！想来他是为了自己，才承认了那本，和他毫无关系的荒唐。

　　在过去的所有日子里，李如霜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任何事。她理所当然的，追着九皇子冉烨；理所当然的觉得，他也应该爱自己！可是这一刻，李如霜心里竟有了沉沉的负罪感。

　　今天这件事发生之前，杜学怀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可以被利用的人。自己仗着他的喜欢，一次次的无视他、利用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杜学怀从来没有生过气，从前自己只当他是傻。可这一刻，李如霜的心底，有一处柔软被刺痛了，因为那根本不是傻，那是李如霜从来不曾体会过的——爱。

　　只可惜自己明白的太晚，如今做了这样的选择，便只能不回头的走下去。李如霜试图安慰自己，可心痛却像潮水般，向自己涌来，只让她觉得窒息。

　　原来，让一个如此信任自己的人失望，是这种感觉。那愧疚，变成了眼中的怒气，她望着李世家，那犀利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让李世家不敢对视。

　　李世家躲过了李如霜愤恨的目光，收起眼中那个“狗”字带来的怒气，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各为其主而已，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各为其主？你主子可知道，他在上面做好事，被你效法的毫无二致？”李如霜把面前的茶杯，握在手里，仿佛敲强忍着，才不把这茶杯向李世家砸过去。

　　自己到底怎么了？那个刚来京城时，看到不平就会抽出鞭子的少女，变成现在，即使和如此厌恶之人坐在一起，都能忍住了怒气？李如霜不知自己是成长了？还是变了？变得让自己，都有些瞧不起。

　　“如果这般说来，九皇子冉烨若是知道，是你导演了这场大戏，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我倒是很期待呢。”李世家笑的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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