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手上路
他楞楞地从书中拿出一张画着歪歪扭扭神秘符号的‘书签’。
这是‘槐笑笑’在槐家爷爷死后,找了很久,照着槐家爷爷画的符进行画的。
记忆中‘槐笑笑’在查找了大量资料之后,可以确定它是一张安魂咒。安魂咒,有安魂之效,附带静心功能。他觉得这没什么毛病,魂都安了,心肯定非常静。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符咒:是一种奇特的图画、文字符号,能代替语言的力量,是一种神秘的力量,利用仪式、咒语,借助自然的力量来达到不同的目的。是否为臆想,人类尚未得知,但一般存在于大量热销书籍中。
当时他从书包里找出来的特大号的书签,就是‘槐笑笑’买来的符纸,打算用来练习安魂咒的。
他把它放在哪里来着?
哦,在这里。
他身体微微下弯,不太费力地就打开了身旁的抽屉,那些泛着黄的符纸就安安静静地、工工整整地放在那儿。仿佛沧海桑田,时间变迁,从未离开,一直在等待主人的到来。
槐笑笑迟疑地拿出了这些符纸,‘我要做些什么呢?’
也许,可以把主人的符纸画完。
……
安魂咒,安魂咒,安的是什么魂。
既然,这叫安魂咒,那就多写几遍吧,他喜欢。
安魂,安魂,安亡魂,静吾心。
他动作地迟缓站了起来,移开椅子,从书柜里拿出裁纸器,红色的朱砂墨汁,再搬出滴有黑色、红色墨汁的毛笔架,也不去管它是否整洁,只是慢吞吞地把它们一一放在书桌上。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他尝试着拿起了一只毛笔,这是一只槐家爷爷亲手做的鸡毫笔。用外出带回的小黄鼠狼尾毛、紫毫毛,山羊毛掺合在一起,制成笔头的中心笔柱,然后再用自己家养大公鸡的胸口短细的鸡毛做披毛,总耗时七七四十九天。
拔了鸡毛的鸡当然就这么被吃了,‘槐笑笑’吃了两大碗,然后还哭了好久。
回想了一下曾经的记忆,槐笑笑暂时放下了毛笔,把它搁置在笔架上。然后用双手把椅子往前移动了一点,保证坐下去的时候让身体与桌子保持一拳的距离,然后坐下来,两脚自然地平放在地面上,将红色的朱砂倒入砚台,纸铺平,拿起那只鸡豪笔,微微端正了身体,移动头部的位置,让眼睛和桌面保持45度角。
大拇指的指节首端紧贴笔管内侧,由左向右用力,食指指节末端斜贴笔管外侧,与拇指对捏笔管,用中指紧钩笔管外侧,用无名指指甲根部紧顶笔管右侧,与中指相对,最后就是用小指自然靠拢无名指。
拿着毛笔蘸点朱砂,将笔尖即笔锋在空中向右角一些,然后就势向左上角轻微逆锋,即反方向写在纸上。
架势非凡的槐笑笑在宣纸上留下了一大坨的的黑墨墨。
槐笑笑:“……”呵呵,面无表情。
把纸一掀开,桌上也印上了黑色的墨汁儿。
‘一定是忘记垫东西了。’
他的眼睛里总算开始有点鲜活气了,有些懊恼地去拿了块湿毛巾,把桌子擦干净。微微歇息了一会,从书架角落里找出沾有黑色、红色墨汁的书画毛毡垫,平铺在桌子上,然后再工工整整地铺上宣纸。
重新写。
毛笔软趴趴地,不太好写,就算是有身体的记忆,他还是没能快速掌握。不是那里粗了,就是这儿细了,不是那儿浓了,就是这儿淡了,还容易糊开来,形成乱糟糟的大团大团的红色。
没有一下子成功,他也不觉得气恼,事情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
有点意思。
槐笑笑就又开始执拗起来了,不就是画点符嘛,别人都做得到,他肯定也能做到。
他这么坚信着。
继续!
……
从一开始的不熟练,到慢慢熟悉,他越写,越觉得宁静。
桌旁的地面上,一叠叠地放置了用朱砂画好的安魂咒。画得比较好的,放成了一堆;画得不成型的,放成了另外一堆,这一堆可比那堆好的高上个三四倍。
画了十几天的安魂咒,有些好的,有些坏的虽,然都难看得紧……
但在一遍遍的梳理中,他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那些好奇、求知、无畏……又重新回来了,但是我们都知道,终究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学会了笑,但他的嘴角再也没有轻易地笑过了。仿佛学会的笑容也随着什么消失不见了。也许终有一天会再次学会,但不是现在。
连梦里,也没有丝毫地笑意。准确地说,应该是从来没有陷入过梦里,除了那些去往其他世界的夜晚,如果……那也算梦的话。
他也越来越少想‘槐笑笑’了,只是偶尔做在卧室的桌前,还会想起。不知道主人现在在哪里呢?新的生活,开心吗?快活吗?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高超的适应能力让人类变得健忘。
悲伤嘛,总会慢慢褪去,只是当人类回忆起过往的种种,才知道,有些东西永远留在了我们的记忆里,每当回想起来,心里密密渣渣地泛着疼,最终骗自己说,都过去了,徒留一声叹息。
专注于每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也就没有太多胡思乱想的空间。
……
六周四十二天,没有李家奶奶充满温情的包子,没有吵吵闹闹的喧嚣,槐笑笑就这么静悄悄地,仿佛丝毫不费力气地,自己走出了悲伤,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那飘零了又抽出新芽的含笑树,古老的院子和大叠大叠的符咒见证了这段新旧交替,生死往回。
……
匣子的世界,考验世界六天为一期,正式签订契约之后的新手世界,六周为一期。去往另外的世界,是真实和虚幻的结合,也许我们也把它当成较为另类的、富有周期性的,真实梦境。
庄生晓梦迷蝴蝶,梦里他乡见清浊。
今夜,就是第六周的夜晚。
时间……不知不觉地到了晚上10:00。
世界变得缓慢起来,滴答滴答的钟声逐渐消失,槐笑笑明白,它来了。
他平坦坦地躺下,一个标准的平躺睡姿,手心朝上,两眼缓缓闭上,慢慢地……他陷入了神秘的、未知的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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