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五、劫走贡品的目的
冷寻有些恼怒地瞪她一眼,“我说了不允许了吗?”
“义父,您陪我一起去京城好不好?万一姐姐认错了人,我不是阿娘的女儿,您还要带我回来才行,不然我一个人在京城孤零零的,没人照顾会被欺负,好可怜的~”
冷雪儿语含可怜地请求,只是任谁都听得出,她其实是想劝冷寻回去镇国公府当面对质。
冷寻没好气地看她一眼,终归是养了几年的义女,虽然不是亲生的,却也是他心头的宝贝疙瘩,京城里那些高门大户,都是吃人不吐骨的地方,她一个单纯的小丫头,回去了要是没人撑腰,怕不得被人撕成渣!
“行了,收拾一起,明日一起离开!”
冷雪儿欢呼一声,跑到冷寻身边,摇晃着他的胳膊,“多谢义父,我就知道义父最疼我了。”
说完悄悄朝陆心颜一眨眼,又可爱又俏皮,像某种小动物似的软萌。
陆心颜忍不住微微一笑。
“少爷,我们还有一事禀告。”
“说!”
齐飞道:“之前朱雀堂的人查到去年被劫走的那批织造局贡品,在洛河黑市出现过,一路追查之下,发现卖掉那些贡品的人姓阎,卖来的银子,则悄悄用来买米买铁,但具体那些米和铁去了哪里,暂时还没有查到。”
“朱雀堂?”冷寻皱眉轻问。
萧逸宸拱手道:“冷叔叔,小侄不才,当年因为怀疑祖父之死与父亲瘫痪另有原由,便成立了一个暗中查探情报的组织,取名朱雀堂,不过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大的进展,让冷叔叔见笑了。”
冷寻冷笑一声,“你倒是谦虚,朱雀堂在江湖中人称收集信息最快的组织,其堂主高深莫测,一直居于幕后,多少人想见一面都不得其法。”
因为误会未除,他对萧逸宸始终心有不满,这话半褒半贬,却是肯定了萧逸宸的能力。
“谢谢冷叔叔夸奖。”萧逸宸含笑道谢。
秋无涯道:“少爷,你说那些人是想干什么?”
重回刚才的话题,萧逸宸面色微沉,星眸半敛,半晌后吐出两个字,“养兵。”
齐飞秋无涯大吃一惊,连冷寻都惊了惊。
“少爷,何以见得?”齐飞问。
萧逸宸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对冷寻拱手道:“冷叔叔,可否唤村中罗大虎罗小虎前来?”
冷寻语气不善,“与他们有何干系?”
陆心颜却是明白过来,“冷叔叔,实不相瞒,大虎小虎原是我娘陪房护卫罗叔的双生子,四年前因为我年少不懂事,将他们赶走了,罗叔带着家人回到江临,半年后大虎小虎失踪,据小虎说,他们是被抓去一个院子里,那里有约五十人,每日逼着他们练功,而那样的院子,似乎有很多…”
冷寻自小在军中长大,很熟悉军中那些训练方式,听陆心颜一说,立马明白,萧逸宸的猜测多半是真的。
“老刘,去将大虎小虎叫来!”
从齐飞和秋无涯到来后,刘京的嘴,就一直处于张大合不拢再张大,还没合拢又张得更大的状态,连口水掉出来都没察觉,直到冷寻喊他才回过神,擦擦口水,“是,冷哥。”
他看都不敢再看里面的人一眼,缩着头,向外跑了。
妈耶,他带回来的人,居然是镇国公府的萧世子!他的上官的上官的上官的…儿子,以前的他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一面的人!
而他居然见着了,说话了,还…
对他动手了!
刘京觉得脖子后面凉凉的!
很快,刘京带着罗大虎罗小虎两兄弟来了,路上他简单地跟两人说了一下情况。
两兄弟倒是比他镇定得多,毕竟也是在京城安康伯府待过的人。
来到后,两人规规矩矩行了礼,“萧世子,小小姐,冷叔。”
陆心颜道:“大虎,小虎,将你们被抓走那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情,跟大家详细地再说一遍。”
罗大虎道了声是,便开始讲从他们被抓起,一直到逃走被冷寻救走,能记得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
罗小虎静静地听哥哥说着,偶有遗漏,便会补充几句。
萧逸宸又细细问了一下具体练功的招式,以及那个叫阎爷的人。
两人将知道的一一说了。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信了,他们所在的地方便是别人养兵的地方。
“阎爷?这么巧?阎姓人不多,少爷,该不会与私下在黑市卖贡品的姓阎的,是同一人吧?”
“如果朱雀堂查到的消息没错的话,十有八九。”萧逸宸道:“大虎小虎,你们还记得那地方怎么去吗?”
罗大虎道:“当时我们从悬崖上掉下来,是冷叔救了我们,所以我只知道从悬崖如何去那地方,但从这里如何去我们掉下来的悬崖…”
他看向冷寻,当时是冷寻救的他们,也就是说,只有冷寻知道如何去那个悬崖。
萧逸宸看了一眼齐飞和秋无涯。
齐飞道:“冷叔叔,现在整个江临都传着织造局的贡品是黑水崖的人劫走的,而少爷则被诬陷与黑水崖的人有关,所以不管是为了谁,请冷叔叔行个方便,不需要您出手,只需要您带路即可。”
秋无涯道:“冷叔叔,这后面还有着更大的阴谋,您要是有兴趣的话,我一会告诉您,不过您可得带我们去。”
冷寻睥了他一眼,“有什么阴谋?无非就是甘山官场,有人参与其中罢了。”
他语气虽有两分不屑,不过对着秋无涯,还是很温和的,就像待自家子侄一样。
秋无涯配合地瞪大眼,“冷叔叔,果然薑还是老的辣!我们什么都没说,您就猜到了!神人,真是神人!”
冷寻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行了,少拍马屁!我带你们去就是!毕竟若出了事,你们也会受牵连,以后去了黄泉,两位哥哥不会饶我!”
秋无涯嘿嘿一笑,“谢谢冷叔叔!去了京城,我一定好好招待您!”
齐飞立马拆台,“就你这路痴,想带着冷叔叔有去无回吗?冷叔叔,您别听他的,他自个出去都能弄丢的人,以后我带您,保准您有去有回。”
冷寻轻笑,“说得我好像没去过京城似的。”
对哦!齐飞一拍脑袋,光顾着跟秋无涯斗嘴,倒把冷寻本来就是镇国公府的人给忘了。
秋无涯笑道:“那正好,我在京城几个月,都没人带我出去玩,冷叔叔去了,记得带我到处逛逛。”
陆心颜一直微笑着听他们说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惊呼一声,“啊,你…你不会是兰英山庄那个杠精吧?!”
秋无涯自打知道陆心颜身份后,一直鲜少在她面前露面,所以陆心颜见他的次数并不多,也不知道他是个路痴,这一说起,几条线索一凑合,便猜出这个事实。
秋无涯后背一凉,“少夫人,当时我不认识你,多有得罪,还请少夫人不要怪罪。”
陆心颜扭头不满地看着萧逸宸,“萧世子,这事你为何没跟我说?”
萧逸宸轻咳一声,“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便没告诉你!不过我保证,以后无论大事小事,绝不会瞒你!”
秋无涯:…他居然是无关紧要的人?他不要活了!少爷,您要跟少夫人表衷心,也不要这样打击我呀!
陆心颜这才满意了,又想到一事,“萧世子,你说这养兵之人,会不会是大…?”
“十有八九。”萧逸宸道:“这几日,你先留在这里。”
陆心颜想了想,“让齐飞陪我去鬼庄,你们去找养兵的地方。”
大皇子武辕暗中养的兵力到底有多少,没人知道,但单靠萧逸宸几人和朱雀堂,即便加上黑水崖的一部分人,肯定是没法将他们一网打尽的。
所以她打算用上鬼庄那五百龙卫,如果龙卫真如传说中那么厉害的话,那么即便那些私兵过万,他们也能治住!
萧逸宸道:“好!”
齐飞和与秋无涯也明白过来,见冷寻和罗大虎罗小虎以及刘京几人面露不解,秋无涯便道:“鬼庄的事情,咱们边走边说。”
“萧世子,你小心些。”陆心颜叮嘱道。
萧逸宸之前心力消耗过大,之前又与冷寻大战一场,她实在担心他吃不吃得消。
“我还撑得住,等我回来!”
——
苏府别院。
在全江临城百姓去到郊区鬼庄围堵萧逸宸陆心颜的那天,袁惟知道了前一天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了陆心颜的真实身份。
他在房中呆坐片刻后,起身去找袁仙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袁惟问道,面色平静,看不出起伏。
袁仙儿正在看书,见状放下手中的书,不解地道:“大哥,你说什么?”
“少装蒜!我问你,关于珠珠郡主的事情!”他额头青筋缓缓跳动,“你为什么这么做?”
“原来说的是这事啊!”袁仙儿轻声笑了笑,又重新执起书,她的容颜一如以往般娇美出众,垂眸看书的样子雅致又惹人怜爱。
一只纤纤玉手支住额头,斜撑在雕花长案上的样子,像画卷般动人。
可袁惟的心里,却再也生不出半点欣赏的念头。
“大哥,我这么做,可是为你好。”
袁惟从鼻孔里哼出声,“哪里为我好?”
“大哥,你既然知道那位乔小姐是珠珠郡主,便该知道她的未婚夫是镇国公府萧世子,两人是皇上指婚,连毁婚都不能,下月初八便举行大婚!你无论多喜欢她都好,你都没机会得到她。”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可你是我的大哥啊,作为妹妹,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你受这相思之苦而置之不理?”袁仙儿道:“珠珠郡主娇蛮跋扈,仗势欺人,草菅人命,水性扬花,这样的名声和罪行,被公众天下,一旦传到皇上耳朵里,定会下旨责罚安康伯府,说不定会判个流放什么的,大哥便可趁此偷龙转凤,将珠珠郡主换出来,重新给她个身份,收在身边,岂不是如了你的心愿?”
她神情颇为自得,一副为袁惟考虑周全、你该感激我的模样。
可惜袁惟从小看着她长大,对她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
袁惟看了她好一会,冷笑出声,“萧世子勾结黑水崖,监守自盗,皇上一定会重罚镇国公府,说不定就此取消两人婚约!一个和离过、又毁婚的女子,我若以正妻之位许之,她如何会不答应?可你偏偏要毁她名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袁仙儿笑容僵住,被人拆穿的恼怒一闪而过,“大哥,你莫要不识好人心!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为了你自己吧?若安康伯府倒了,即便我给她个新身份,爹娘也只会同意她为妾,一个妾室,说不定哪天我就腻了,到时候还不是任你拿捏?”袁惟冷声道:“袁仙儿,我想不到你自私狭隘如此,只因她容颜胜于你,身份高于你,你便要将她从高拉下,让她跌入泥潭,狠狠将她踩在脚下!”
袁仙儿最听不得的话,便是谁容颜胜过她!她站起身,嘶声尖叫,“袁惟!你眼睛瞎了吗?她哪里长得比我好看?你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看上一个和离过又有了婚约、不干不净的女人,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有病!我才是甘山第一美人!我才是!”
“是啊,你是甘山第一美人。”袁惟冷笑着看着眼前有些癫狂的袁仙儿,“也就甘山而已。”
袁仙儿的五官扭曲到极其难看,“袁惟,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也就甘山而已?也就是说,离开了甘山,放眼整个天武,她根本称不上什么美人吗?怎么可能,以她的样貌,怎么可能?她不信!
袁惟说完甩袖离开,到门口时丢下一句话,“袁仙儿,你记住了,不管她以后是什么身份,若我能娶她,必是正室!你休想爬到她头上欺辱她!”
袁仙儿跌回椅子上,泛着猩红的眸子射出丝丝阴毒的冷芒,想让那个女人做她大嫂,压她一头?做梦!
亲爱的大哥,既然你不仁在先,休怪我不义在后!
那个女人,我决不会让她活着离开江临!
——
江临衙门。
苏盛来找袁修,“袁大人,下官收到消息,围在鬼庄老林外的百姓们热血一退,这几天已经陆续散了,同时城中又出现一些怀疑的声音,说以萧世子的身份,根本没必要与黑水崖勾结,说不定是场误会,您看这事怎么办?”
袁修道:“本官正在愁这事!这几天本官派了不少捕快进入林中,想将二人抓获,却皆被陷阱所伤,若那二人同样被伤,这么多天过去,说不定连尸骨也不剩了,若是如此,这事倒好办极了!但本官担心,那二人根本没有受伤,而是找到别的出路逃了。”
若是以往,袁修定不会做此猜测,但自打萧逸宸从几十年来无人全身而退的鬼庄中,安然无恙地出来后,袁修才意识到,那个俊美冷漠、矜贵优雅的萧世子,竟比传闻中还要智勇无双!
所以区区一个老林,他不认为能困得住萧逸宸!
“那…,要不要向公子讨个主意?”苏盛道:“最后那一步棋,是不是该下了…”
时间拖得越长,苏盛越不安,若萧逸宸逃出老林,又找到什么证据,到时候他们都完了!
他的顾虑亦是袁修的顾虑。
“走,一起去见公子!”
——
四月十三,林府。
江临城中的林氏商行已经关门几天不营业,林府亦大门紧闭了好几天。
此时整个林府安静一片,来往的丫鬟婆子面带愁容,无精打彩,大气也不敢出。
林家一家老小,都在林老夫人的思月院里。
还有韩婶及邱芸。
江临城百姓听信传言,对陆心颜心生厌恶,韩婶一家及邱芸第一时间站出来,为陆心颜辩解。
然而被洗脑的百姓们,根本不相信她们说的话,反而认为她们要不是受了威胁,要不是被收买了!
韩婶及邱芸满身长着嘴也说不清,气得差点生病,后来见百姓们将怒火波及到林府,两人生怕林家人跟着误会,连忙去林府解释,在知道林家人跟她们一样相信陆心颜后,便暂时留在林府,略尽绵薄之力。
邱芸坐在林老夫人床边,林老夫人因为担心,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很快就跨了。
“老夫人,现在外面百姓们的怒气暂且压下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没事了。”
“那些人大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闹不了几天,毕竟再闹他们自己的日子得想办法过下去。”林老夫人道:“只是我担心啊,万一珠珠出现,只怕这波澜会再起,甚至会汹涌过之前。”
林氏商行的铺子被迫关门,几天下来损失虽大,但林家还承担得起,也没有放在心上,哪天事情过了,再重新开门,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可陆心颜的事情,萧逸宸的事情,根本不知如何破解,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青桐也在场,她和子言从鬼庄回来后,子言在外院养伤,她便一直在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您放心,萧世子和小姐,定会自证清白,将真相公诸于天下,度过此劫!”
阮氏见林老夫人神情郁郁,也跟着劝道:“阿娘,媳妇瞧着珠珠回来后,进退有度,行事有矩,媳妇相信会没事的,您且放宽心,别让珠珠还要分心担心您的身体。”
林老夫人道:“这话说的倒是,我不能给珠珠,还有我那外孙女婿拖后腿。”
其实她心里何尝不知,奈何就是吃不下,睡不着,只是不想林府里的人担心她,才故意这么说。
“这天眼看就热了,今儿中午吃点清淡的吧。”
“奴婢马上去安排。”林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道。
这时,曲管事在院子道:“老太爷,老夫人,二老太爷和三老太爷又来了。”
林老夫人心里有事,闻言气息一阵急涌,骂道:“一天来两次,像狗看到骨头似的,赶着上前,打都打不走,真是烦人!曲管事,去告诉他们,就说我老太婆说的,让他们别赶着凑上来讨人嫌,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我老太婆都不会让他们如愿的!再来给我打断他们的腿,有事我担着!”
林如乔看了一眼自己阿爹林云风,见他垂头面色不郁,显然对二房三房也很不满,不敢出声火上加油。
外面曲管事正要应下,邱芸按住林老夫人的手,“老夫人,真打断他们的腿不可能,不打断吧,天天上门来也是烦人!不如让他们进来,有什么话,三口六面地说清楚!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林老夫人见她语气自信,看看林云风林如乔两父子,见他们没反对,便道:“好,听你的!曲管事,带他们进来!”
自林府出事起,林府大门紧闭,严令府中下人不得外出!下人们听从指令,表面服从了,心中却不免生出许多心思。
这心思一多,干起活来伺候起来,自然不尽心,有些甚至偷走主人房里的东西,准备逃跑。
林云风一家人和善,府中下人不算多,但都是跟了好多年的,有的三代都在府中做事。
那些生了异心的下人被抓住后,一把鼻涕一把泪,让林家主子看在多年精心伺候的份上,原谅这一回。
以往林府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林老夫人身体不舒服,阮氏性子温顺,下人们一哭一求情,便警戒一番,轻轻放过了。
原以为这种情形不会再发生了,谁知愈演愈烈,当晚又有人偷拿府中东西逃跑,被曲管事捉住。
那时邱芸和韩婶正好来到府中,邱芸见状,知道林家人和善,抹不下脸惩治,主动站出来,让曲管事狠狠打了那下人三十大板,并扬言道再有人违者,四十大板,再有人,五十大板…依此类推。
接下来两天又有人以别的方式作怪,都是邱芸站出来,以雷霆手段治之,震慑住府中下人,这才安稳下来。
同时林氏商行有管事生出异心,也是邱芸出手搞定。
她跟在林如月身边时,林如月手中产业比林氏多多了,那些大管事们个个老奸巨滑,见了她都得喊她一声芸姐,何况林氏商行几个管事?个个被她治得服服贴贴。
所以邱芸说出有办法治林云湖林云河,林老夫人倒是很相信。
自己女儿手把手交出来的人,能力她信得过。
林云湖林云河昂着头,手背在背后,信步闲庭地走到思月院。
见到林云风与林老夫人,手随意拱了拱,“大哥,大嫂。”
林云风与林老夫人哼了一声,脸扭向一旁,根本不想答理他。
林云湖林云河与不在意,反正他们也不是来请安的。
林云河道:“大哥,你长房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族中叔伯们商量,让你暂时交出林氏商行,由二哥代管,让你们专心解决你那好外孙女的事情。”
没人理他们。
林云河脸色有些难看。
林云湖道:“大哥,林氏商行现在正遭遇最大的危机,而这危机归根到底,都是你教女无方,你女儿又教女无方,才养出那样的祸根,所以你根本不配带领林氏商行,更不能因为你们,毁了整个林氏整族!”
两个教女无方,让林云风林老夫人几人,气得眼冒怒火。
邱芸适时道:“老夫人,这两人是谁啊?是府里人吗?可我来了这几天,怎么一次也没见过?”
林老夫人配合道:“这两个啊,两头白眼狼,良心没有,野心倒大,根本就称不上人。”
邱芸道:“那这样的人,放进来做什么?赶走就是了,别脏了林府的地。”
林老夫人道:“说的是!曲管家…”
林云河怒道:“哪里来的死丫头,敢在这里大放阙词?这是我林家内部的事情,不相干的人,给我滚出去!”
邱芸一直没看二人,此时锐利的眸光往两人所在方向一扫,林云河竟感觉一道无形的威压逼过来,差点想后退两步。
邱芸收回目光,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慢条斯理道:“这位不认识的老爷,怕是你有所不知,现在林家所有事情,已经全权委托我处理!如果你们想谈事情,就跟我谈,否则,就请出去!”
“你个臭丫头!少胡说八道,狐假虎威!”林云河因为刚才输了气势,此时便想扳回一城,上前两步,指着邱芸的鼻子大骂。
邱芸冷冷看他一眼,商场上练出来的气势,让林云河到嘴边更难听的话一时忘了,竟是说不出一个字。
林云湖见状,制止林云河,“三弟,回来。”
林云河愤愤放下手,回到林云湖身边。
林云湖拱手道:“姑娘瞧着面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林家二老太爷林云湖,这是我三弟林家三老太爷,是你家老太爷的亲弟弟。”
“哦,原来是珠珠郡主的外叔祖父们,太好了!”邱芸微微一笑,“曲管事,将两位老太爷绑了,交给江临城中的百姓们处置,当作林府对珠珠郡主所做之事的一点补偿。”
“你敢!?”林云河喝道:“珠珠郡主所作所为,跟我们半点干系也没有!凭什么将我们交出去!”
这个女人真恶毒!居然想让他们做替罪羊!没门!
邱芸诧异道:“两位老太爷是珠珠郡主血缘上的外叔祖父,却说与珠珠郡主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不是说明,两位老太爷与珠珠郡主的外祖父林老太爷也没有关系?原本林老太爷是打算亲自出去请罪的,两位若是有关系,自然该一起去请罪,要是没有关系,那就不必去请罪了。”
一连串有关系没关系绕下来,将林云湖林云河绕晕了,只听到后面说没有关系就不必请罪,连忙点头道:“当然没关系。”
邱芸道:“林老太爷是林氏商行的所有者,你们既然与他没关系,那林氏商行与你们有何干系,为什么要交出来给你们?”
她面上带着笑,那笑却不达眼底,神情肃然严厉。
林云湖林云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绕进去了。
本来他们说的是陆心颜的所作所为与他们没有关系,被邱芸偷换概念,变成陆心颜与他们有没有关系。
现在他们若说有关系,则要出去请罪,若说没关系,则代表林氏商行与他们没关系,他们根本没资格管林氏商行的事情!
林云湖气笑了,“你这丫头真是牙尖嘴俐,我不与你做无谓口舌之争!这是我林家的家事,你个外人,少管闲事!”
邱芸充耳不闻,面色一沉,颇有气势地喊道:“曲管家,这两人自称与老太爷没关系,即与林家没关系,给我马上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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