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下落
按照老鸨吐露的真相,观音教幕后这位兴风作浪,杀人如麻的二佛爷,是个从小生活在暴力环境中的瘦弱、可怜、无助的小男孩。
二佛爷的母亲早逝,他是在父亲后来娶进门的继室手底下长大的,这位继母姿色艳丽,很是张狂,尤其是二佛爷的父亲经常外出行商,所以后来慢慢的,这位继母就将二佛爷诱骗着,做了她的帷幕之宾。
再之后就是父亲回来,知道了两人的事情,继母垂泪示弱,哭着说都是二佛爷强迫自己的,二佛爷的父亲在儿子和娇艳的妻子之间选择了妻子,将二佛爷逐出家门。
继母担心二佛爷以后会报复自己,一不做二不休,买通府中的下人,让他们跟着二佛爷,在路上伺机将二佛爷杀害。是老鸨碰巧救下了身受重伤的二佛爷,并知道了二佛爷的那些事。
老鸨本来是普通农女,遇到二佛爷的时候,正是家中父母要把她卖去大户人家做妾,她不愿意,偷偷逃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就此相依为命,过了很多年的苦日子。而这期间,继母一次又一次地派人来杀二佛爷,不断的追杀让二佛爷的心理越发扭曲,尤其是再后来,两个人实在难以为继,原本抵死不愿意做妾的老鸨,为了活下去,自甘堕落,卖身进了青楼,一步步做到了老鸨的位置。
在老鸨一步步为了活下去出卖自我的时候,二佛爷也从一路被追杀蜕变到亲手了结了继母,杀死自己的母亲,将那个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一把火烧的干净。后来官府通缉,二佛爷不愿意连累老鸨,一路向西而去。
按照老鸨的说法,其实两个人有近三年失去了联系,一直到三年前,前秦和晋交战之际,二佛爷突然来找她,给了她大把的银票,甚至还想要娶她,给她全新的生活,但老鸨拒绝了二佛爷,半生已过,经历过种种风雨之后,比起承诺和感情,老鸨更在意实实在在的金钱,权势,地位。
甚至当她发现二佛爷成为了观音教里说一不二的人物,可以帮助她联络达官显贵,给她带来更大的生意后,老鸨干脆将过往的情分,还有她知道的那些把柄,都用来对二佛爷软硬兼施了,这也是为什么只是在这么一个小镇上,她的青楼却人声鼎沸,分毫不受战乱的影响。
但老鸨这样做,也算是直接把二佛爷心中仅剩的那点善良给耗尽了,连当年救自己的善良农女都变成了面目全非的青楼老板,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真实的情谊在?
和谢明欢猜测的老鸨是二佛爷杀人虐待的主导有些出入,但也相差无几,可以说是两人再次见面后,老鸨的选择,彻底激发了二佛爷心中一直隐藏的那根对女人的憎恶。
老鸨最后为了保命,甚至还向许书生透露了一个只有她知道的,二佛爷每个月都会去的地方。
“你既然这么有野心,甚至千方百计从我这里挖出他的把柄,想必也不是真的想老老实实在他手底下干活吧,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再送你一个消息也无妨。”
许书生并没有马上接她的话,甚至揣度、审视地看着她。
“你有什么要求。”
老鸨咯咯咯笑了起来。
“果然是聪明人。”
“不错,我是有要求。”
“我要十万两,还有我告诉你这件事之后,马上送我去南边!”
许书生皱眉,良久冷笑起来。
“你凭什么以为我有十万两。”
“就算我有,你又凭什么以为我会给你?”
老鸨这个时候却突然一改之前的仓皇,甚至还自己支撑着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许书生。
“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也想开了,你和他相比,更狠更毒。”
“三日之后在后山,想必你早做了安排吧,你不仅是想要我知道的把柄,更想要三日后就解决了他好自己上位!”
老鸨突然间又恢复了之前精明冷静的气势。
“但现在我这有一个更方便你行事的法子,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就可以提前解决他,难道你不想试试吗?”
许书生在老鸨的注目下,脸上原本淡漠的表情缓缓有了改变。
甚至,他还轻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声透着更深刻的凉意。
“你和二爷怎么说也是共患难过的,他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你竟然随随便便就背弃了他?”
老鸨并没有因为许书生的嘲弄而内心发生波动,相反,她竟然也跟着冷笑了起来。
“背弃?”
“是他先背弃我的!”
老鸨突然拔高了音量。
“当年他继母派人来追杀他的时候,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就是个懦夫!就是个胆小鬼!他躲在我后面,他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将我拖走。”
“从始至终他就是一个懦夫!是个孬种!你以为我为什么不答应他成亲,为什么要利用他?那是因为我早就看透他了!”
“反正现在这白家镇我也待不下去了,既然如此,何必助你一臂之力。你也是聪明人,今天我帮你一把,待我重新来过后,咱们还可以做朋友,甚至合作也未为不可!”
许书生第一次正眼看向老鸨。
虽然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比起她,更令人憎恶的还是那位二佛爷。
许书生开口道。
“你倒是爽快。”
“也罢,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老鸨眼前一亮。
“当真?”
许书生的目光扫向破旧房屋的外面,就在上一刻,那里闪过一抹信号,说起来,不算是他答应了,而是谢明欢答应了。
“现在说说二佛爷每个月必去的地方吧。”
老鸨并没有犹豫,甚至说出来的时候,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快意。
“就在吕梁平谷地皇庙。”
“那里对他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老鸨呵呵笑出声,“如果我说那里是他杀死他的亲生母亲的地方,你敢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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