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往后余生归寻
乱糟糟的一天。
汤晓晓一个人看着已经被孟云堂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出租屋，四周安静的忽然让汤晓晓生出了几分惧意。
连想象的梦都不会有了吗？这里原来真的只有她一个人在啊……
第二天一早，孟云堂很准时的敲响了汤晓晓的房门，让他意外的，汤晓晓竟然没有睡过头，如同正在等他一样，没多久就开门放他进了屋里。
如果放在平日，看到汤晓晓这么精神孟云堂大概会感到开心，可今天，只是脸上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已经让人憔悴的看起来仿佛又瘦了一圈。
“没睡好？”孟云堂问。
对这个问题，汤晓晓的回答仅仅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哪里是没睡好，昨晚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睡着，最后直接就起来收拾好等着孟云堂来喊她上路了。
很久都没这么失眠过了，果然老的连夜都已经是熬不起。
“想好了？”随手接过已经被汤晓晓早早收拾好的行李箱，这个房子还有这个城市，孟云堂很清楚对汤晓晓来说这份期待有多重。
虽然他同样很高兴汤晓晓能自己选择离开，但如果终要面对汤晓晓未来对今天选择的悔恨，他只希望能确认她最后的心意。
“阿汤，你不用勉强的，他既然回来了，那……”
“他回来了又怎么样，”汤晓晓愣愣的看着被孟云堂握在手里的箱子，“我现在倒希望他从没出现过。”
“阿汤……”
汤晓晓低低的声音听得孟云堂心里很不是滋味，很久了，不可避免一般，那道伤还是被扯开了。
要回去了，坐在孟云堂的车里，汤晓晓安心的散乱着自己疲惫的思绪，心神被目光所及之处的点点滴滴带的越来越远。
等孟云堂喊她下车时，汤晓晓都有种自己是不是睡了过去的错觉，明明想着要认真的去看看这苏扬的一景一物，可此刻想起，竟是未记住分毫的。
“走吧。”
进站前，汤晓晓终于还是留下了最后一眼，她等了三年的那个人此刻就在眼前这座城市里，她终于等到了，但那个人让她明白，她在等的或许只是一场迷惘的梦，一场做了三年的梦。
“你睡会吧，还要七个小时呢，到了我喊你。”孟云堂看着从座下就不住揉着自己额头的汤晓晓，这人就是倔，明明飞过去只要三个小时就好了，虽然机票贵一些，但非要坐火车回去，如今连卧铺票都没买到，只能一路坐着稍稍休息会。
“我没事，”汤晓晓浅浅的声音听起来满是疲累，一晚没睡比她想的影响还要大，这一阵脑子里嗡嗡的喧闹比这嘈杂的火车还要让人难受。
“阿汤，”孟云堂无奈的看着自己旁边还在逞强的人，他一直在努力的让她能够相信他，希望能够取代那个人在她心里不可动摇的位子，可以前他比不过一个想象的影子也就算罢了，如今，她仍是不愿放松下来，把自己放心的交给他吗？
汤晓晓似乎被这悦耳的声音终于解救了，望着孟云堂笑了笑，便再也撑不住的靠了过去，“云堂，谢谢你。”
如果不是孟云堂经常飞来看她，她是不是已经一个人在苏扬撑不下去。如果不是这个人就给她讲很多有趣的事，她是不是仍没有能被看的上的稿子来拿出手。如果没有这个人，此时此刻，她会在哪里？会是一个人藏身在这满车的颠沛之中吗？还是正倚着自己那满箱的宝贝，既紧张又疲累的打着瞌睡？这些，都是因为他而变得更好的，这么久，承蒙不弃。
那略带了哽咽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压着满腹的委屈，孟云堂将手臂小心翼翼的搭在了汤晓晓的身上，说什么谢谢，这何尝是他想要的那个。
“云堂，你说……什么是真相啊？那些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这些真的是真相吗？”
火车徐徐的开动着，孟云堂都以为靠在肩上的那人已经陷入了沉睡，可这一个好像很大的问题就在他耳边轻轻的响了起来，真相这种问题，好像有些难为他了。
“也许，这个世界就没有真相呢，”孟云堂不自觉的把放在汤晓晓身上的手臂又紧了几分，“最真的那个，也许只是自己去选择相信的那个。”
汤晓晓紧紧闭着眼睛，身上那温热的温度，烫的好像如果不紧紧闭着的话，眼泪就要不听话的跑出来了，可等了三年，明明都等到了的，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苏扬一个精致的小公寓里，杜奕霏一起来就看到了客厅里正守着一大束玫瑰花坐着的姜凤林，这人昨晚就没回来，如今悄没声的蹲在客厅里，不是要找他算账吧？
感觉不对劲的杜奕霏，小心的试探着姜凤林到底是要怎样，“老二，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个……我睡沉了都没听见，你看要不给你下包泡面吃吧，饿不饿，啊？”
“老二，你说句话啊，我知道我错了，但老大不说你都找着人还一起吃饭了嘛，你就别吓我呗。”
瞧着姜凤林怎么逗都不理会自己的样子，杜奕霏感觉事情好像比他想的要大多了！
“那个老二，你别一个人在这憋着啊，这不还有兄弟在呢么，”杜奕霏蹭到姜凤林沙发的旁边，一坐下就拍着胸脯保证着，“你有啥事告诉兄弟，只要你说就算要我去外面果一圈兄弟都没二话。”
“真的？”像是终于引起了姜凤林的兴趣，坐着不动的人终于哑哑的回了他句，“那你去果一圈吧，最好选个人多的地方。”
“啊？为什么啊？”杜奕霏不解的问。
“因为这样，你就知道失去是什么滋味了。”
姜凤林换了个姿势又变成了一个不说话的抑郁者雕塑，看着撂下话就不看自己的人，杜奕霏直接自行忽略掉了刚刚提议去外面果一圈的想法，他又不傻，姜凤林这心里不定压着什么气，他才不做别人的出气筒。
“那个老二，你不是去见……见……汤晓晓，是吧，是叫汤晓晓来吧，你不是都找到人了吗，不抓紧时间刷刷存在感把人追回来？”
“老二，说真的，有时候女人就是心里不舒服和你闹脾气，你可能不能刚回来就和人吵架啊，这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嘛啊！”
“她走了。”对杜奕霏的聒噪，姜凤林更想念这人在梦里时屋里的安静。
“嗯？没赶上？”杜奕霏踩着沙发自顾自的把自己再次放到了姜凤林的眼前头，这不应该啊，杜奕霏记得清清楚楚昨天老大来电话的时候说的是两人见面而且去吃饭了的啊，这怎么一个刚回来，另一个就走了。
“真吵架了？”杜奕霏不信的问着，按说姜凤林不是个能女人吵架的人啊，而且还是和自己念了三年的女人吵？这得多大仇？
“没有。”
他们可能连架都没吵，自己就已经被驱逐出局了，姜凤林想可能真的和孟云堂说的一样，不过三年，他便已经错过了太多，多的连记忆力的那个她，现在到底喜欢什么他都已经丝毫不知道了。
“哎，你别在这做雕塑了，说说啊，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姜凤林挤牙膏般的话听得杜奕霏云里雾里，这会长大人是命里触了什么，竟然感情运一直这么倒霉，杜奕霏可怜的看着仍是学弟学妹口里传奇的姜凤林，他们哪会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会长大人也是个会被女朋友抛弃的人。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杜奕霏不住的话吵的人头疼，姜凤林皱着眉望着自己面前那仍红艳似火的玫瑰，他做错了吗？
眼看着现在姜凤林确实没有同他讲这些心情，杜奕霏也不再触他霉头，直接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他不知道总有人知道，可等他到了林振威临时的办公室，里面纷乱的差点让杜奕霏立刻夺路而逃。
“滚进来！”林振威高喊的声音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打了个哆嗦，而抖的更严重的，还是在门外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去的杜奕霏。
“老大……”杜奕霏蹙着眉，他也不想在他这么忙的时候来打扰他，可这，他也不知道不是。
“先把这些算清楚！”林振威从一个一身职业装的女人手里夺过了一堆资料转手就扔给了杜奕霏，看着那女人眼睛红的显然刚哭过的样子，杜奕霏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怀里的到底是一堆什么东西，但据他估计，和炸弹应该也没差多少。
捧着资料的杜奕霏认命的给自己找了个边边角坐了下来，看着坐在旁边的齐涵脸色比以往更黑的样子，杜奕霏彻底感觉自己应该是进了狼窝，怎么这里每一个人眼睛都好像要冒绿光了一样。
很快，杜奕霏也化身了这办公室里狼性的一员，边算边骂的杜奕霏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林振威和齐涵今天这么生气，这一堆也不知道谁理出来的糊涂账，一条条难道是闭着眼写的吗？
“靠，这到底哪出来的祖宗，会不会干啊！”看着手里相差的越来越大的数据，杜奕霏脸色也黑了起来，他只是来传句话，被拉了壮丁也就罢了，这帐说是会计整的简直都是对他专业的侮辱。
这一算，杜奕霏一直理到了晚上十点多才终于算出了大概的数据，看着终于脸色缓和不少的林振威和齐涵，杜奕霏心里也把做这帐的人狠狠骂了一顿，敢吞威霆的钱，活腻歪吧！
“先这样吧，明天再继续。”扫了眼杜奕霏交过来的数据，林振威总算满意的下了所有人的班，这数据错了这么多竟然一个都没有察觉到的，要不是他今天想起来看看，还不知道要怎么个离谱法。
“这帮人真是没个能干活的，要不是都散了没人整这摊子，谁留这些废物，连几个数字都看不住。”林振威不住的抱怨着，“对了，你今天咋这么老实自己过来了，刚想给你小子打电话。”
“我？”杜奕霏吸溜着自己嘴边的面条，天知道中午饭都没吃几口就让他一直算到了晚上十点多，他是人要吃饭的。
“对啊，”林振威喝了口刚刚上来的红酒问正吃的正欢的杜奕霏，“老二回去了？”
“那个，”林振威一提老二不说，杜奕霏终于想起来自己到底干嘛来的了，“老大有个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声。”
“说，”林振威奇怪的看着杜奕霏，他就知道这人不会乖乖自己跑过来当苦力。
“嗯……老二好像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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