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安全千万条，千万别踩脚
校园会的前一夜，十分郑重的，连舞台所在的北苑操场也被严严实实的封了起来，禁止除工作人员外任何人的进出。
但在活跃的学生心里，越不让做的，反而更加的富有奇特的诱惑力。而这种诱惑力，对汤晓晓来说更是尤其强烈。
“锁门了。”被汤晓晓拉来的某人略失望了看着北苑操场的大门，窄小的门缝里能看到的，也不过是几个来往的工人，而所能看到最让人激动的，也不过是几个小屋棚的边角。
“不应该啊，校网上传的照片挺热闹啊。”
想起校网上的新闻汤晓晓就一阵头大，她那条莫名其妙的绯闻竟然过了两天还占据着头条，若不是明天校会的事情，估计今天真的要投票开始实名搜索下照片的人到底谁。
好在，校园会恰好时候的来了，也只有这条消息帮她换下头条热搜的时候，汤晓晓才觉得对这场全校的盛会真的有了些期待。但现在，她还真不信看不到操场里面到底怎么样了，如果真要让她明天晚上才能看，那她岂不在台上要晕了头，那人可就真的丢大了。
“这个……”汤晓晓仔细的看着北苑的布局，校网的照片明明看得到，为何她们的位置完全看不到，这应该是方向问题，但北苑除去正门外三面环林，应该都不会有那样的照片传出来的，是在哪拍的呢？
“哎，”听到在喊她，汤晓晓松开正想往门上爬一下试试的手认真听着，“有个学长说可以去体育馆楼顶看到！”
“哪座？”见有希望，汤晓晓追问着。
“三号馆。”某人狠狠瞪了眼竟然自己学校体育馆位置都记不住的汤晓晓，这个距离和高度，也只有三号馆的五楼天台能看到了吧。
先不说汤晓晓这两年来到底除了体育课去了几趟体育馆，就这三座体育馆，因为选修的不同，有两座汤晓晓完全只是路过而已，更别说还记得这北苑到底在哪一座体育馆附近，这个问题根本就没输入到汤晓晓的脑子里过。
等两人寻到三号馆时，本还想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上去天台，可等着她们的，根本不是能不能上去天台，而是上去了也什么都看不见。
愣愣的看着围着天台一圈又一圈的人，汤晓晓这次彻底傻了，这是个旅游景点吗？这些人竟然都不回宿舍也不出门，全在这天台上呆着。
“呃，要不，咱回吧。”一种连挤挤都让人生不起心思的队伍，也难怪某人开始生了退意，虽然实在不甘心，可眼见着无望的事情，汤晓晓也觉得分外无力，更吓人的，两人刚走到三楼就见到了几个老师脚步不停极速的往楼上跑着，隐隐楼上还传下来了警告的声音。
“所有天台上的所有学生注意，为保证大家安全，请大家有序下楼，请大家有序下楼，不要争抢，任何警告后仍在三号体育馆天台逗留的学生记大过处理，请大家立刻听从教职工的疏导有序下楼，请所有人立刻有序下楼！”
楼上的声音隐隐约约，慢慢随着越靠近楼下，连外面站着正卖力朝楼上喊的教导主任也看了个清楚，这下惨了。校规好像确实写过不许私自上教学楼天台，就不知道体育馆算不算，不过见现在这行动规模，估计被抓住真的会有的好看。
瑟瑟的逃离了现场，能跑出来让两人真心觉得无比幸运，刚刚如果真要被堵在楼上，就算不全校通报下，即使记个过也让她们这种本就艰难生存的人不会太好受。
想想两人忙了一晚，结果什么也没看到，一想起明天，汤晓晓真的要疯了，但更让她要疯了的，是姜凤林这时候给她打来了电话，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汤晓晓觉得即使刚逃过了教导主任的虎穴，马上就又要栽进姜凤林的龙潭。
生亦何艰！
“今晚换个地方练，你去北苑操场门口等我。”
“北苑，可是北苑锁门了啊。”
“我知道，你去就是了，我一会就到。”
电话挂了汤晓晓都有种在梦里的感觉，姜凤林竟然没骂人，姜凤林说今天要换个地方练，姜凤林还说，要她去北苑！
那她今晚上忙半天还险些被教导主任堵在楼里岂不是白忙活了，这人就不会早一点通知她这个事情吗，非要等到她狠狠给他一口才能让他长教训是吧。
那晚果然踩的还不够！
比起汤晓晓的郁闷，姜凤林的心情这两天显然不错，远远的汤晓晓就听见他一边走一边乐呵呵的哼着歌，最让汤晓晓受不了的，那歌竟然被他哼的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但这人就是喜欢唱，这一点汤晓晓很早便有些察觉，因为别人五音不全都恨不得藏起来，而姜凤林不一样，他属于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不会唱歌那种，虽然姜凤林自觉自己还是极具天分的。
当然，汤晓晓相信所有听完姜凤林歌的人，每个人的内心都是拒绝相信这人真的是那个天才校会会长姜凤林的，这点尤其让汤晓晓难受。
谁能告诉她，她到底遇到了个什么东西！
“哟，来了，今看起来精神不错啊！”
姜凤林看着脸有些黑的汤晓晓也不在意，嬉皮笑脸的同汤晓晓打着招呼，见人不理自己也不生气，随手掏出串沉甸甸的钥匙一两下就打开了不久前还让汤晓晓无奈转身的铁门。
但这，只是让汤晓晓更生气了，汤晓晓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生气，就是不舒服，看到姜凤林就觉得难受那种。
从北苑正门到会场还有一段距离，一路上汤晓晓不理会姜凤林，姜凤林就自己哼歌玩，在姜凤林怪异的歌声里，汤晓晓的郁闷一点点都变成了对焕然一新操场的好奇。
见汤晓晓终于有了精神，姜凤林按停了人体自动放声机，自动调频后，开始给汤晓晓讲着一路上看到的新鲜物件。
“这条路上一共安置了二十四个活动亭，大部分都分给了有兴趣参加的社团，也有一些外联部联系的商户会过来，这里会在明晚变成一个小型集市，或是卖东西或是宣传什么，将是活动最重要的一部分，在前面就是舞台，舞台搭的比较高，就是为了四面的学生都能看到，而且为了效果，除了最上面舞台和下面一个防护栏都是支撑的柱子，这舞台可是搭了大半个月呢！”
姜凤林兴致勃勃的讲解着一个又一个，这里会有一队气球艺人来这表演，那边是动漫社特别申请的，据说会有上百个动漫人物被cos起来进行各种活动，还有那个位子，是……
随着姜凤林的讲解，不由让人感叹这是多么壮观的一次盛况啊，汤晓晓相信，学校近百年历史上从没组织过如这场一般的盛会，此刻能亲身经历，她是多么的幸运。
这种兴奋感一直到姜凤林在后台换了衣服来喊她去排练汤晓晓才开始感到一丝紧迫，此时，她不再是参加活动的众多群众之一，而是一个要上台表演的舞者，多年来习惯的转换，一时间让汤晓晓感到手足无措。
“这个给你。”姜凤林对汤晓晓的不安似是早有准备，如变魔术般掏出了一个极漂亮的面具，白色的纹理曲折婉转，一朵开的正好的茉莉巧缀在其间，让整个面具都如同一块完美的土地，滋养着花灵的生命。
“真好看，”汤晓晓一下被那面具夺了眼睛，用手无比爱惜的一点一点轻轻抚着，“给我的？”
姜凤林见她喜欢也极为是高兴，伸手接过面具就帮汤晓晓戴在了头上，小巧的花如开在汤晓晓黑亮的发间，晶莹的琉璃珠和细碎的流苏分布其间，只这一面具，就让汤晓晓如换了一个人般，雪白的手臂被姜凤林仔细搀扶着，宛如一个高贵的公主。
当终于站到了台上，汤晓晓看着漆黑的地面，心里的不真实感久久都挥之不去，今晚这里极是热闹，来往的众人里，却没一个人认识她，汤晓晓就像误入了仙境的凡夫俗子，对一切都畏惧又好奇。
音乐一起，如月的灯光弥散在两人身边，连日苦练的舞蹈汤晓晓一下好像都忘了，如此场景，可不就是汤晓晓最怕遇到的，让姜凤林丢人，也让自己看不起自己。
会场上等着排练的队伍有很多，在汤晓晓看来每个队伍都跳的要比他们好上太多太多，每次在台上出错，汤晓晓就脸色红的异常，完全不如舞蹈教室里放的开，跳的好。
她还是怕了，骗了自己那么久，她其实一直都没忘记过那份对舞台的恐惧。
一个晚上，两人等了很久也只不过等到了三次在舞台上排练的机会，可即使会场宣布排练结束，离开的队伍却实在寥寥无几，汤晓晓这才知道自己平时的努力，在他们的面前是多么不起眼和可笑，她根本不应该和他们一起站在这高高的舞台上，她应该把自己藏在台下的人群里，恣意的享受这盛会的快乐。
“不用怕，每个人都要走到台前的，你看她们跳的丝毫不错，但有几个第一次登台的时候没有害怕，没有犯错呢。”
姜凤林的声音淡淡的润着汤晓晓因羡慕而苦涩的心。
“我们怎么办……”
昏暗的操场上远远的闪着莹莹的星光，两人难得安静的在草地上坐着，听着远处音乐和众人喧闹的声响，明明身处在如此噪乱之中，两人却都觉得此刻安静极了。
汤晓晓见姜凤林也不回她，扭头望着这据说什么都能搞定的男人，他们怎么办，她需要个答案来支持自己走下去。
“哈，”姜凤林见汤晓晓这么乖，笑了一声才回她说，“不怎么办啊，明天好好跳，反正结束了，我们这一帮人，也就到了离校的时候了。”
这话，汤晓晓也不知道如何去回，她还要在学校呆很久，但他们却到了离开的时候。
“那，就没有什么提醒我注意的，如果我做错了，会不会被人笑死。”
汤晓晓的话一说完，姜凤林直接抬手挥向了正好处在自己手底下的小脑袋上，汤晓晓头发极软，手感揉起来好的不得了，姜凤林自从揉过后似乎上了瘾，可汤晓晓总不让他碰，这次，总算让姜凤林揉了个过瘾。
直到汤晓晓快要上嘴咬死他，姜凤林才放下了自己的大手，“没事，明天你放心跳，舞台那么远呢，你就是蹦场迪斯科台下都看的开心，不过……”
虽然跳迪斯科汤晓晓干不出来，但这一声不过，却也着实引起了汤晓晓的注意，不过什么？
“不过，那舞台那么高，你……”汤晓晓有些懵，舞台是挺高，但她不恐高啊，她怎么了？
“为了咱俩的安全，您老明天能不踩我不，我疼！”看着姜凤林一脸的真诚，汤晓晓还是乐了，极给面子的回了一句，“好！”
那晚汤晓晓看着姜凤林拿给她的面具，心情特别的美丽，但她也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梦里姜凤林在舞台上哆哆嗦嗦的威胁她说，你要踩我，我，我就跳下去！
她又不是魔鬼，但姜凤林难得的怂样，让梦里的汤晓晓第一次因为笑把自己从梦里活活笑醒了过来，看着早上已经升起来的日光，汤晓晓深深觉得，今天将是她活过的小半生里最值得期待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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