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三十章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被拉皮条“湘香?”陈太忠听到这个名字就是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省台还是市台的一个女主持来的,他能记住她,还是因为这名字的结构,跟田甜和雷蕾极为相像。
“那女孩儿不错,挺要强的,日子一直也不是很顺,”那帕里笑一声,“她愿意跟我,那我就照顾她一段时间吧。”
“啧,你还真认真了?”陈太忠郁闷地撇一撇嘴,“老那你是有家室的人啊,小心栽在这东西上面……那种女人值得相信吗?”
“要比心眼,一万个她也不行,”那帕里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傲然反问他一句,“我老那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这可难说,老房子着火烧得更快,”陈太忠笑嘻嘻地回答,“最起码,她能让买别墅金屋藏娇,这就有点心机了。”
“扯呢,我只赞助了她十万,大部分的钱还是她以前在北京上学时挣的,”那帕里不欲再多说此事,说不得转移了话题,“你以为我像你那么有钱?”
北京上学时挣的?陈太忠有点明白了,帝都生存不易,一个上学的漂亮女孩儿能靠什么在那里赚钱,实在是没必要琢磨了,估计跟马小雅以前生存的手段差不多。
不过,那帕里能将此事告诉他,甚至还领他去别墅,那也是真不把他当外人,他也不好再歪嘴了,只是他还有点好奇,“要是你能跟蒙老板走的话,会怎么安置她?”
“还说什么安置不安置的?无非就是一段露水情缘而已,了不得再给他一点钱,”那帕里哼一声,不以为意地回答,“就算我能在碧空安置了她,也不会出面,跟着老板干,我自己的形象不要,也得考虑老板的形象不是?”
“刚刚还有情有义的,现在就又变得冷酷无情了,怪不得人家都说‘傍老不傍小’呢,你这话就是最好的注解,”陈太忠笑得直打跌,脑子里却是在琢磨,这家伙是真的这么想呢,还是想让我把这话传到蒙艺耳朵里?
事实上,他这是患了官场中普遍存在的“疑心综合症”了,下一刻,那帕里就向他表示出了有情有义的一面,“不是傍老和傍小的问题,慢慢你就知道了,我这人最重情义……要是真能跟老板去碧空,等安定下来,介绍点正当生意给湘香,不是很简单吗?这年头钱就是大爷。”
“这个倒是,”陈太忠点点头,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实在不能怀疑对方的诚意了,要不然整天这么疑神疑鬼地活着,实在太辛苦了,“不过老那,蒙老板可是亲口跟我说过,‘太重情义,不是什么好事’。”
“切,这是他叫你跟着走,你不肯答应的时候,蒙老板才这么说的吧?”那处长再次证明了他毒辣的眼光和分析能力,“太忠,要给我是你,绝对就放下一切跟他走了!”
他甚至还想说“你活得实在太随性,太不知道这机会有多难得了”,不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和态度不同,因缘和际遇也不同,谁又敢保证,自己的选择一定就是正确的呢?
我倒是什么都懂什么都会,现在在天南省委任正处,可是论影响力的话,却远远不及下面地级市的这个副处,在官场中搏击,首重机缘,其次才是能力——当然,最大的机缘,是投胎到合适的人家。
我不是你,我放不下!难得地,仙界中出名薄情寡义的陈某人,眼下脑中居然是这样的念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并不想标榜自己鹤立鸡群的、傲人的情义,只是微笑着摇头,假作成熟状,“凤凰科委正是收获的季节,我为什么要让别人摘桃子呢?”
你跟着蒙艺走,有整整一个省的桃子等着你呢,那处长笑一笑,算了,你要是去了我怕是希望更渺茫了,“不管怎么说,太忠你这情义我记下了……前面右拐。”
湘香买的别墅也不大,一栋二层半的小楼,第三层其实是个两米高的阁楼,不是那种一半房子一半阳台的布局,再加上三十平米左右的院子,这样的地段这样的房子,眼下在素波大概七十万左右能拿下来。
这还叫“过得不顺”?陈太忠实在无法想像怎么才能叫做过得顺,以他在阳光小区的商品房花销来分析,这个别墅别的不说,只说物业、水电之类的费用,一年没有三万根本维持不住。
不过,这又关我什么事呢?他笑着摇一摇头,走进了别墅,房间里的灯光昏暗,两个女孩儿正坐在那里聊着什么,见他俩进来,忙笑着站起了身。
那帕里也会搞这一套?陈太忠心里嘀咕一句,转念一想,得了,人家老那在老爹没退的时候也算衙内呢,瞥一眼那俩女孩,一个似曾相识应该是湘香,另一个却没见过,不过看起来比湘香还要漂亮点,气质也清纯一点。
“这房子不错,”陈太忠很愕然地发现,二层中间居然是空的,阳面是房间阴面是两个长厅,这样大空间的格局在素波真的少见,“嗯,我在北京也有这么一套别墅,不过现在被人征用了。”
房间的装修和摆设也很梦幻,又带了点随意和卡通的味道,加上一些夸张的艺术造型,看得出主人是个讲究浪漫的人。
“帕里哥来了?”湘香很热情地走过来,帮那帕里脱去外套挂入门口的衣橱,那个女孩则是站在那里扭扭捏捏的。
屋里很温暖,两个女孩穿得都不多,湘香上身是黑色低胸秋衣,下身是黑色健美裤,将苗条纤细的身材勾勒得一览无遗。
那个叫汤丽萍的女孩则是紧身高领羊毛衫、花格子短毛呢裙和棕色高腰皮靴,有点时尚又有点含蓄,不过,腿上穿的居然是……肉色丝袜?
裙子尚未及膝,两条腿却是笔直细长,不知道为什么,陈太忠猛地想起了鲁迅形容卖豆腐的杨二嫂的话——“正像一个画图仪器里细脚伶仃的圆规”。
不过,搁在以前这种形容是不太好的意思,现在却是流行色了,哪个时装模特不是圆规一般的长腿?只是眼前这汤丽萍格外地细了一点就是了。
她外面应该有穿大衣的吧?陈太忠心里嘀咕一句,脑袋却是扭向那帕里,“老那你不是找我说事的吗?”
嘿,这家伙眼光还真高,那帕里心中感叹一下,两人径自走到一层屋角的小酒吧处坐下,湘香见状,赶紧过来招呼给二人倒酒,又打开吧台处上方的吊灯和一侧的射灯,光线倒是搭配得极好。
“碧空那边,斗得很厉害啊,”那帕里拿起一瓶啤酒给自己的杯子倒满,又要给陈太忠满上,不妨那厮手一挡,“呵呵,我自己来,自己喝自己的。”
“好像是要死缓了,”陈太忠咕咚咕咚灌了半杯下去,才摇一摇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你听说什么了?”
“我也听说是这个,”那帕里笑着回答,见他讶异地扭头看向自己,禁不住瞪他一眼,“拜托,我老爹的战友遍布全国,还有老领导……真要一心打听点事,也不是很难吧?”
“听说死缓就是两个人都走,呵呵……小道消息,”陈太忠笑笑,接着又叹一口气,“我得着手布局老板离开以后的事情了,我身上这蒙记的光环太明显了。”
“这个小道消息还真快,我也是这么听说的,”那帕里点点头,“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未必就是真的。”
“知道的人也不会很多,”陈太忠笑着摇头,“不过有些常识性的问题,被人猜到也很正常……市委书记被死缓,那得多大动静啊?”
“那你也不用担心,还有许绍辉、陈洁和高胜利挺着,你怕个什么?”那帕里听得就是叹口气,“倒是我没准有点麻烦。”
他想的是自己行事挺低调,若是走不了也未必就能打上什么烙印,这一点是比陈太忠强一些,不过,却也未必是好事——蒙老板去了外地,太忠这干将最起码还有一些交换的价值存在,而自己被人调去当调研员的话,估计也未必有人说情。
他也没真的去指望高胜利,那只是个预留的后手,但是蒙艺一走,高省长又凭什么认他这个小处长?没准还要清算前一阵自己狐假虎威给其造成的困惑,至于说这是高厅自己的误会——愿意不愿意跟你讲理,那是人家的事,毕竟这一段时间,高家都在小心亲近那家,而李毅光原本也是高厅长用得极顺手的。
所以说,他最好的选择,还是一门心思跟着蒙老板转战他处。
“有麻烦怕什么?你不觉得一帆风顺很没意思吗?”陈太忠笑一声,“呵呵,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这可是毛老人家说的。”
“我不像你那么疯,”那帕里笑着白他一眼,心里却是轻松了不少,太忠此人交游广阔,真走不了更是要交好此人了,“也没你运气那么好……对了,听说你挺着祖宝玉,又跟赵喜才掐了一下?”
“素波官场的消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陈太忠疑惑地看他一眼,猛地想起来了,“得,又是云风那张碎嘴吧?”
“云风都能知道,我难道不该知道?”那处长“悻悻地”瞪他一眼,“你不仗义不告诉我,还要怨人家小高?”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应酬陈太忠和那帕里说话的时候,汤丽萍和湘香坐在不远处轻声嘀咕,两个女孩算是挺有眼色的,知道两人在说一点工作上或者官场中的事情,不宜骚扰。
不过到最后,四个人还是坐在一起胡侃乱聊了,那俩狗男女做一道,对面是汤丽萍陈太忠坐一起,倒也是是规规矩矩的,尽显邻家女孩的本分。
约莫在九点半左右,那处长冲陈太忠使个眼色发话了,“时间不早了,太忠你送小汤回家休息吧,我也要早点休息了。”
“你就荒淫无度吧,”陈太忠笑着给了他一句,旋即站起身来,聊了一阵之后,汤丽萍的女孩给他的印象尚可,话不多,不但清纯而且还挺温顺的。
不过这年头的人,只看相貌和气质,挺容易误导人的,蒋君蓉不但家世好,人看起来也雍容高贵,结果在我腿上坐一阵,哥们儿不是就不得不换了那湿裤子?
反正,陈太忠不喜欢给别人拉皮条,更不习惯别人给自己拉皮条,那让他觉得自己的**不太可靠,而且,别人介绍女孩给他,也会让他感觉有种“陈某人魅力不够、能力不强,所以找不到漂亮女孩”的嫌疑。
汤丽萍果然是穿了一件羽绒服大衣的,跟他走到车前,她很自然地坐进了副驾驶的位子,倒也没说这大半夜孤男寡女的,害怕不害怕。
驾车驶出小区之后,她依旧不说话,陈太忠侧头看她一眼,心说看这架势,哥们儿要是把她拉到一个宾馆开房,怕是她也不会反对。
不过,他实在是没心情搞这一套,你不说那我说得了,“小汤,你家在什么地方?”
对这个问题,汤丽萍脸上也没表现出过多惊讶,而是随口说了一个地址,温顺的女孩嘛,那就得有一个温顺的样子。
陈太忠也不跟她多说,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不好控制事态发展了,他不想传给对方什么错误的信号,更何况这年头蹬鼻子上脸的人也不少。
桑塔纳开得不是很快,在寂静的冬夜里,车内只有轻微的嗡嗡声,偶尔有一半句女声传来,却是指点车的方向的。
素波纺织厂?陈太忠一时有点明白了,汤丽萍家居然是素波纺织厂的,那个差点被一元钱卖出的国有企业,比凤凰纺织厂小不了多少的厂子。
哥们儿当初在幻梦城的时候,还是收那些下岗女工管理费的鸡头呢,不过现在想起来,好像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他居然陷入了回忆中。
终于,汤丽萍柔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思,“陈哥,你……不留个电话给我?”
你终于主动起来了?陈太忠看她一眼,心里就是一哼,然而,犹豫有了刚才那点感慨,他犹豫一下,倒是没说得太过绝情,“呵呵,湘香手里有我电话呢,你跟她要吧。”
事实上,这就是婉拒了,他也能听出女孩似乎是鼓起勇气才发话的,不过,他遇到的女人,好像都有那么一点表演天赋,一时他就懒得琢磨这是不是人家欲擒故纵的手段了。
当然,他没有说难听话也没有充耳不闻,那就还是留了一条缝隙给她,湘香不可能有他的电话,但是那帕里有,若是她能要到自己的号码,那就说明那处长帮忙的**比较强。
反正,万事随缘吧,陈太忠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鸟,而男人征服的**总是没有止境的,他只是不想让自己表现得那么好接近、那么随便而已。
说句良心话,让他做出如此决定的,不仅仅是因为关于凤凰纺织厂的联想,更重要的是他对笔直的圆规腿有点**,更何况还有丝袜?现在天冷成这样,小钟同学做为政府工作人员,不可能再穿丝袜了,所以他最近有点怀念那个味道。
听到他的回答,汤丽萍怔一下,才微笑着点点头,轻声说一句“再见”,拎起手包就走下了车,婷婷袅袅地消失在黑暗的宿舍区里。
陈太忠倒也没开车走人,他虽然对这女孩不怎么感冒,却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对方遇到点什么意外——这大冷天的,路边有三五个闲人蹲着抽烟呢。
这种破落的工厂周边,治安普遍不是很好,像凤凰纺织厂那里就是很明显的例子因为无所事事,厂里游手好闲的职工和子弟不少,白天蹲在街角,见到美女吹个口哨甚至出言调戏两句都是正常的,直到现在凤凰纺织厂那里都是如此,在那一片公认的美女中,大家唯一不敢调戏的就是丁小宁。
当然,这是白天的情况,那些混混晚上出来,又恰巧喝一点酒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实在不好说了。
总算还好,抽烟的人也看到了陈太忠的车没动,只是笑嘻嘻地跟汤丽萍搭讪了两句,小汤同学回了两句,大意也就是说“送我的人只是个普通朋友”。
所以,这个晚上陈太忠就是一个在紫竹苑渡过的,新年刚过春节又临近,雷蕾的工作非常繁忙,既然拒绝了诱惑,那就只能享受寂寞了。
然而他并没有想到,由于他的车在宿舍区门口停了一阵,使得第二天湘香打电话给汤丽萍,问两人关系进展得如何的时候,小汤同学居然有勇气表示——“陈主任说你知道他的电话”……第二天下午,陈太忠去党校考完试之后,按照关正实的要求,专程去了一趟省科委,到关副主任的办公室坐了坐,虽然已经是十一点了,但是仅仅坐了一小会儿,就进来五六拨人找关主任办这办那的。
“关主任,你这人气真的大不一样了啊,”陈太忠颇有点感触,“主持上工作以后,感觉是热闹多了啊。”
“你又没来过我办公室,怎么知道我以前不热闹?”关主任笑着回一句,对方说得确实没错,然而自己若是直接承认,未免就有沉不住气的嫌疑,于是他又点点头,“今天确实热闹,不过我觉得大家都是来看你的,你那辆桑塔纳在院子里吧?”
陈太忠此来,也是具有相当意义的,自打去年大闹省科委之后,他就没再来过这里,这个信号所表现出来的意思众所周知,而且同时,他来了只找关正实,那不但说明认可这个主持工作的副主任,更说明两人有着不错的私交。
关正实现在的地位,是陈洁给的,不过想巩固地位,要做的事情、能用的手段,就实在太多了,毫无疑问,凤凰科委实际领军人物陈太忠这么做,那就是对他的强力支持。
“要走了,”又聊了两句之后,陈太忠终于站起身来,“中午请了荆教授,还有天南工大的胥强,呵呵。”
“胥强?”关正实皱着眉头想一下,“去年的天南省十佳青年?”
“嗯,”陈太忠点一点头,当时酒席上,他身边一边是周兴旺一边是副教授胥强,两人谈得不错,今天见面就是胥教授请客,当然,目的肯定还是想从科委弄点项目或者资金。
胥强提前就说了,有几个同事很有能力,而且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拿着自己的研究成果卖钱或者将其转化为生产力,邱朝晖的“创新基金”的扶持项目,不但要求项目足够好,而且要求对方也投资一部分,对这些教授来说,资金门槛有点高,不太玩得起。
所以他们的目标是接课题,没错,火炬计划就是用来搞这个的,比如说有的工厂技术需要改造了,向科委申请资金,而那工厂又不能独立完成技改工作,在这个时候,教授们就可以将这个课题接过来——这可是实打实地出售技术,并不需要投入资金,教授们的脑瓜就是钱啊。
对于这个想法,陈太忠是认可的,只是目前还没有出现类似的项目,而他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嘴皮子上的功夫,不过他既然是科委主任,结识一下这些人倒也正常。
叫上荆涛来,他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要荆教授帮自己看看这些人,同时也能了去一桩麻烦——荆紫菱已经缠了他好几次了,想要知道张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才美少女的联想力是很丰富的,一听说张州那边有灵异事件,就直觉地认定此事是陈太忠所为,要他讲述经过,搞得陈某人已经躲了她好一阵了——他知道自己对她的免疫力不是很高,万一把不住嘴,岂不是很糟糕?
这次将荆紫菱也叫出来,不但能养养眼,而且她老爸也在,她总不能死缠烂打地拧住自己发问吧?
谁想,大家落座之后,胥强居然先重重地叹了口气,“陈主任,这是咱俩第二次坐在一起喝酒,倒是可惜了周兴旺……唉,去年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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