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变化（下）
小小海拉最终得到了自己的奖金。
尽管和焦急赶来的大商人懂王扯皮浪费了很多时间，导致她错过了新游戏机的首发现场。
但被雷光四溅的雷神之锤抵着脖子，那个试图赖账的，头发很酷的懂王先生，还是不得不乖乖掏了钱。
他还很“大方”的自掏腰包，给抓狂的小小海拉购买了目前市面上有的所有电子游戏。
这倒是让冥狱女王感觉到了怒气稍减。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小海拉随手将雷神之锤丢回石台上，就那么施施然的带着自己的战利品离开了三叉戟广场。
这件事随后惊动了纽约魔法国会和重组完成的M.I.B。
大半夜的，一群苦逼的傲罗和特工们，不得不全体出动，将目睹了这场事件的所有旁观者的记忆消除掉。
这才平息了小小海拉赚钱买游戏所带来的风波。
当然，小小海拉能那么容易的举起雷神之锤，当然不是靠和姆乔尔尼尔谈誓言做到的。
在托尔之前，这把战锤是她使用的武器，她对这玩意的了解甚至比托尔还要清楚的多，尽管奥丁给神锤加上了神言，但小小海拉有的是办法绕过去钻空子。
也许挥舞战锤作战是做不到的。
但要是只是举起来，那完全没问题。
当然，小小海拉还指望着用这个方法不断的赚钱呢，她是不可能主动把钻空子的方法教给其他人的。
这个冥狱小女王在人间过的非常舒服，梅林一直没有让杜姆为她解除时间之石的封印，所以小小海拉的心智就一直维持在一种放飞自我的状态中。
没有人对此不满意。
就连小小海拉在适应之后也觉得这样其实也不错...
不过这更多的是一种自暴自弃的表现。
她之前回过自己的冥府地狱去看过，她最喜欢的大迷宫已经被拆掉了。
那地方现在被布置的和单调的废土地狱没什么区别。
显然，狡猾的梅林玩了一手漂亮的鸠占鹊巢，冥府地狱已经变成了地狱之子们秘密屯兵的地区。
一旦地狱之王争霸战进入白热化，埋伏在那里的军团就能从背后进攻数个相连的地狱维度。
小小海拉还因此和梅林大吵一架，甚至有撕破脸的征兆。
而梅林为了安抚小小海拉，他许诺说一旦自己成为地狱之王，就划分一块更大的地狱给海拉，又说小小海拉现在是地狱之子的一员，要为自己的组织作出贡献巴拉巴拉的。
耍嘴皮子，这不是海拉擅长的领域。
而面对兵强马壮的地狱之子们，小小海拉也只能自咽苦果了。
从最早的马尔杜克，到苏尔特尔、斯卡蒂、多玛姆，还有最近的纳尔，梅林这一路崛起，就是踩着天父邪神们的脑袋走上去的。
海拉是这一切的旁观者，她可不想自己的小脑袋也成为梅林的垫脚石。
她敏锐的感觉到，在最近越发放松的渡鸦大君的外表之下，梅林的灵魂已经绷紧到了极致，某个决定一切的时间点可能就要到来了。
在这个当口，自己要是跳出来挑衅，下场一定不会太好。
她可不想用纤细的脖子去试试二次进化的犹大够不够锋利...所以，安心做个小宅女吧，所有的不甘，就等到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再说吧。
就在小小海拉带着新游戏机回到家的同时，在深海国度中，一场家事的讨论也刚刚开始。
“这里还是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穿着白色长裙的亚特兰娜女士行走在王宫中，在她身边有珊瑚和贝壳点缀的过道，以及那些服饰国王的仆人们。
他们中年长的一些，还记得善良而仁慈的亚特兰娜王后。
在看到王后归来时，这些老仆人们便激动的向王后问好。
而亚特兰娜女士也带着微笑，和过去的仆从们打着招呼，她的两个儿子跟在她身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老朋友维科在前方领路。
纳摩王正在等待接见自己的姑姑，有小道消息说，自前几天的战争结束后，纳摩王就把自己关在寝宫中，不见旁人。
那位年轻的国王似乎很沮丧。
“纳摩王已经做出了决定。”
在进入宫廷大殿时，维科看了一眼身边的亚特兰娜女士，这位服侍了两位国王的老臣，用温柔的声音说：
“他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感觉到耻辱，再加上尼普顿三叉戟回归深海，他会在今日将王位让出。”
“那又不是他的错。”
亚瑟一边搀扶着母亲，一边皱着眉头说：
“凤凰之力催发了他的野心，但哪个男人没野心呢？他又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更没有出卖国家利益，也没有策划疯狂的战争，他并不需要如此自责。”
“这个就要由你对纳摩王说了。”
维科看着亚瑟，他说：
“我已经劝说过了，但他似乎心意已决。”
“哼，那个位置本来就不属于他。”
跟在亚特兰娜女士身后的奥姆王子冷哼了一声，他阴阳怪气的说：
“现在还回来也是应该的，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你闭嘴！”
亚瑟怒视着自己的弟弟，他说：
“成了邪神走狗的人，没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那战锤已经碎了，我和大蛇之间再没关系了！”
俊美的奥姆额头上暴起青筋，他咬着牙反驳到：
“你别再用那个称呼来形容我，如果不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我早就揍你了！”
“你来啊！”
亚瑟挑衅道：
“我不用尼普顿三叉戟，也不需要克拉肯帮忙，就能轻松打翻你！你这手下败将！”
“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
被两个儿子反复不停的争吵弄得心烦意乱的亚特兰娜女士伸出双手，在儿子们肩膀上拍了拍，她有些痛苦的说：
“在过去的无数个夜晚，我都会独自一人坐在沙滩上，幻想我和你们相遇的场景，那些幻想是美好的。”
“但这一幕终于实现之后，我却恨不得自己还待在地心藏海里。”
“最少那里很清静。”
这位母亲摇了摇头，在维科的搀扶下，她快步走入大殿中，将两个吵架的儿子丢在身后，她说：
“这几天里，你们已经吵了上百次，我真的已经厌烦不堪了。”
眼看着母亲生气了，亚瑟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他说：
“这都怪你！混蛋。”
奥姆则抱着双臂别过头去，不理会自己这来自陆地的蠢货哥哥。
在断海者战锤被克拉肯摧毁之后，他就从天锤尊者的形态恢复正常，但他和亚瑟以及纳摩之间的恩怨不是轻易就能消弭的。
亚瑟也不理会奥姆，他快步追着母亲走入了大厅，就听到了自己的表哥，正在和母亲说些什么。
“说到底，是我和其他三位国王一起引发了亚特兰蒂斯古城的变故。”
一向中气十足的纳摩，此时说话的声音中带着三分萧索，三分沙哑，他就像是遭受了心灵的重击。
他坐在王座上，也没有了往日的豪情。
他说：
“我们的愚行险些葬送了这个世界，涅柔国的泽贝尔国王死在了神孽的袭击里，咸水国和渔夫国的国王受了重伤，现在还在休养，我身为持有赫尔墨斯之杖的人，本该阻止他们。”
“我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但我却任由自己被野心主宰，推动了这件错误的事情，我让那些对我寄予希望的人失望了。”
纳摩抬起头，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头顶上的王冠取下，放在一边，他说：
“我已下定决心。”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国王，纳摩！”
亚瑟大步走入宫殿中，他对纳摩说：
“你在王国中的改革才刚刚开始，你曾对我说过，你要给这个腐朽的国度带来新的面貌，你怎么能在现在这个时候半途而废？”
“谁说没有？”
纳摩轻笑了一声，他站起身，大步走下王座。
他看着眼前的亚瑟，自己的表弟，不仅仅是他，整个宫殿中那些侍卫和大臣们的目光都落在亚瑟身上。
准确的说，都在关注着亚瑟手中的黄金三叉戟。
神圣尼普顿三叉戟，七海之王的象征，传说握有这把武器的人，就是无可争议的七海之王。
“你得到了尼普顿三叉戟，弟弟，还有谁比你更适合继承王位呢？”
纳摩伸手拍了拍亚瑟的肩膀，他沉声说：
“你不但消弭了由我一手引发的灾难，还从克拉肯手中救了我，你已经长大了，亚瑟，你已经具备了成为国王所有的特质。”
“我确实发誓要为这个国家带来新的变化，但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你完全可以代替我做完这件事情。”
“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纳摩环视四周，他看着那些大臣们，他高声问到：
“今日，我将亚特兰蒂斯国王的宝座交给我的弟弟，亚瑟.库瑞，手持尼普顿三叉戟之人，天命的七海之王，有谁反对这个决定吗？”
纳摩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
但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
亚瑟是亚特兰娜王后的儿子，他也是海皇亚特兰的后裔，虽然有陆地的血统，但他能拿到尼普顿三叉戟，这已经符合了深海国度古老的传说。
“我反对！”
在众目睽睽之下，亚瑟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纳摩，他回答说：
“我不想当国王，这不是我在装模作样，纳摩...在我拿到三叉戟的时候，我也从海皇亚特兰那里继承了一份责任。”
“在亚特兰蒂斯古城中，有逆转混沌侵染的设备，先祖将一份使命留给了我，我必须将海沟族和咸水国那些被混沌力量侵染的同胞们带入亚特兰蒂斯。”
他认真的说：
“我得解脱它们从大陷落至今承受的痛苦，这是我必须去做的事情！”
“国王只为自己的国家，只为自己的国民而战，但我，我要为大海中，乃至这个世界的所有生命而战...”
“我不能成为国王，王座会约束我，我要成为一名深海的守护者。”
亚瑟将金色的三叉戟点在地面，那光晕自战戟中震荡，一环一环的引动王宫中的海水荡漾，在亚瑟的长发飞舞中，他庄严的对自己的表哥说：
“我要继续履行自己作为英雄的职责，纳摩，继续做国王吧。”
“人们喜欢你为这个国家带来的改变，大家都在期待更多更美好的改变，你不能让你的国民们失望。”
“亚瑟说得对，纳摩，我的侄子。”
亚特兰娜王后也在维科的搀扶下，从座位上站起。
她拿起放在手边的王冠，走到纳摩身边，她说：
“你认为你做了错误的事情，这很正常，人人都会犯错，国王也会。即便是伟大的海皇亚特兰，不也引发了第一纪元的大陷落灾难吗？”
“但你的人民不会用你的错误去评价你，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抛弃你，他们依然跟随在你身后，纳摩。”
“带好你的王冠，纳摩王。”
亚特兰娜女士将王冠捧起，纳摩看了一眼身后的亚瑟，后者对他说：
“继续做国王吧，我会和以前一样支持你，表哥，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这...好吧，再不会了。”
纳摩深吸了一口气，他低下头，任由亚特兰娜女士将王冠戴在他头上。
他刚犯了一个错误，但问题不大，他还有补救的机会呢。
在宫殿之外，奥姆冷眼旁观着这一幕，他咬了咬牙，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去打断这一幕，而是转身离开。
已经救回了母亲，奥姆心中最大的心结已经解开。
接下来...
就该四处游历，增长力量。
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回到亚特兰蒂斯，堂堂正正的，从纳摩手中，夺回属于自己的王座！
他会回来的。
他会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
“奥姆，我感觉到了你内心的意志，来吧，来找我，我会继续帮你的...”
大蛇鬼祟的声音又一次在奥姆心中响起。
这一次，奥姆并没有再理会，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
他翻身骑上自己的海马坐骑，抓起新铸造的三叉戟，在拉起马缰后，任由海马带着他冲入无尽的海水中。
大蛇所承诺的，可以匹敌克拉肯的力量根本就不存在，在他最需要力量的时候，大蛇却毫无回应。
断海者战锤破碎。
意味着在他最危险的时候，大蛇放弃了他。
他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他不会在同一块石头上摔倒第二次。
大蛇那样的混蛋邪神...
终究是靠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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