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骑士与神【44/40】
“轰隆、轰隆”
低沉的雷声在纽约上空回荡着，黑云漫卷，寒风呼啸，耀眼的雷光在黑云中穿行，就如舞动的银蛇。
它似乎被赋予了生命。
这自然界能孕育出的最爆裂的力量感觉到了召唤，那力量不断的膨胀着，越来越耀眼，最终在托尔的咆哮中，化为一道饱含冲击与破坏的雷矢，呼啸着冲向大地。
“轰隆”
雷矢砸在涌动的黑暗风暴里，将梅林冲入天空的动作强行停滞在半空。
在雷火四溅之间，姆乔尔尼尔如雷神轰出的巨拳，从地面飞起，带着托尔的意志砸向空中的梅林，砸向那片遮蔽一切光芒的黑雾。
又如一道雷光从地面窜起。
在雷光闪耀中，托尔的双眼里有一抹愤怒，有一抹执拗。
他必须坚定，必须足够坚定，他不能被梅林的语言干扰心智。
没错，雷神之锤在他手中确实变得沉重。
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情况，这让托尔非常的忧虑，他必须找出原因。
但在那之前，他必须阻止梅林。
这个人在做傻事。
他在试图伤害地球上最有权力的人，一旦他真的那么做了，他的一切就都毁了。
他是托尔的朋友，托尔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砰”
怒吼的雷神之锤轰入黑雾之中，就如一记重拳轰破纠缠的风，黑色的烟雾被轰碎了，在那烟雾的吹打之间，其中的梅林被暴露出来。
在钢铁交鸣的声响中，带着万钧之力的雷神之锤轰在上古之躯的魔法盾之上，让那无形的护盾裂开重重叠叠如蛛网一样的裂痕。
但它并未破碎。
在姆乔尔尼尔萦绕的雷光照耀中，梅林就如踩在无形的阶梯之上，朝着高空行走。
雷神掷出的战锤无法影响到他。
甚至无法干扰他。
“砰”
他摊开五指，恐怖如无光之海的魔力被聚拢起来，纯粹的魔力被压缩，不断的压缩，然后从内部塌陷。
在魔力流动的紧密结构被从内部主动破坏之后，那黑色的魔法球就开始吸纳周围一切的实物。
就如一个微缩般的黑洞。
虽然能级天差地别，但原理是一样的。
“你阻止不了我...别费劲了。”
在梅林低沉的声音中，他手中的黑色魔法球拍在了倔强的雷神之锤表面。
在那内部塌陷的魔力球爆炸之间，一道高能级的冲击波爆发开，以肉眼可见的姿态压迫着空间。
就如十级狂风在两人周围的地面上吹起，托尔举起双臂，雷光萦绕于体表，抵挡着梅林那雄厚魔力的不断侵袭。
雷神之锤发出了一声悲鸣，它表面的卢恩符文被激发开，但又很快变得暗淡。
在梅林的手腕翻转中，这把战锤被反向抛了回来。
就如同耗尽了能量一样。
“以阿斯加德的名义！”
它被托尔握在手里，一抹抹电弧在方头方脑的战锤上跳跃着。
托尔将战锤高高举起，又一道雷霆从天而降，轰在雷神之锤表面，让那武器又再度复活。
但梅林已经不想再和托尔纠缠了。
这个阿斯加德人很顽强，梅林不是没有办法击败他，但他不愿意那么做，他不愿意就这么毁了托尔...
那家伙是个好人，他不该有一个悲惨的结局。
“拦住他！”
眼看着托尔抓着飞舞的战锤冲向天空，梅林挥了挥手指。
下一秒，黑色的克里穿梭机如坠落一样，刺破云层坠向大地。
在萦绕天际的狂风暴雨中，机械骑士荷鲁斯在空中完成变形。
黑色的骑士从背后抽出带着尖锥的机械战锤，作战用的全覆式面具覆盖在它脸上，它身上所有的能量核心都被激活，如喷涌流星一样的能量从背后的推进器里喷出。
荷鲁斯双手握着战锤，它那六边形的双眼中闪耀着冷漠与坚定。
它为保护梅林而生...
在此之前，梅林足够强大，不需要它的保护。
但现在，荷鲁斯终于可以履行自己的使命了。
“砰”
巨大的机械战锤和雷神吹起的雷神之锤在空中碰撞。
机械赋予的巨力与阿斯加德的神格之力在三叉戟大厦前方爆发，让这座大楼的右翼楼层在照亮黑暗的光芒一闪而逝中，被切掉了三分之一。
“哐”
全身上下都缠绕着电弧的荷鲁斯狼狈的砸在地面上，在那冲击型的大坑边缘，被轰碎的机械战锤的零件砸入大地里。
它身上的装甲有被雷光灼伤的痕迹，就如融化一般。
但在他眼前，雷神托尔也被轰入了地面中，尽管他还站在那里，但他持握雷神之锤的左臂也还在不正常的颤抖。
刚才那一击对抗，荷鲁斯没输...
“让开！”
托尔提着战锤，他金色的长发在背后舞动着。
细碎的蓝色电弧在托尔眼角拉长，在他的每一寸皮肤上，都有火花在跳动着。
雷神发怒了。
刚才他本可以拦下梅林的，但却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机器人阻止了。
“咔”
荷鲁斯以跪姿站在自己砸出的大坑中。
在如骑士一样的面甲之下，这个机器人的双眼里毫无感情的波动。
冰冷的雨点打在它黑色的，棱角分明的装甲上，留下一道道溅射的水渍。
在那狂风暴雨中，机器人举起左臂，塞伯坦武器模块变幻着，翻转着，一把黑色的，完全由金属零件组成的手半剑出现在它左臂上。
它将利刃横置...
那利刃上倒映出了正飞入高空的梅林，也倒映出了正手握闪电，冲向它的托尔。
“休想！”
沉默的荷鲁斯发出了一声咆哮，它站起身，左臂挥起，那金属的利刃切开空气，又在高振波的震动中，呼啸着斩向眼前的托尔。
“哐”
金属利刃和雷神之锤碰撞在一起。
科技的力量与神秘的力量再次撞击，雷光嘶鸣着，死星核心铸造的战锤轰碎坚固的利刃，在金属残片与残骸的飞散中，黑色的利刃被从中央砸碎。
灼热的战锤轰在荷鲁斯胸口的装甲上，将那装甲砸的支离破碎。
但荷鲁斯的右臂也抵在了托尔被雷电缠绕的胸口。
它的右臂翻转着形成了一把黑色的，粗壮的，如坦克主炮一样的枪口。
在雷神之锤的能量轰在装甲的瞬间，荷鲁斯特殊的能量吸收转化模块开启，雷神之锤附带的能量被快速转化。
右臂枪口上的7个能量环几乎瞬间被点亮，在恐怖的能量涌动中。
一道如雷光的射线，也喷在了雷神胸口。
“轰”
白色的，炽烈的光芒在这一刻照亮了黑暗笼罩的广场，就像是一颗炸弹被引爆。
大地在崩溃，高强度的能量对冲传导到混乱的战场地面，就像是无形的手将大地撕裂开，一道道裂痕向外快速延伸，伴随着让人毛骨悚然感的破裂声。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九头蛇们如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他们已经被这诸神之战吓坏了。
战场中心的光芒闪耀着，强大的雷神和他的武器以狼狈的姿态被砸飞了出去。
巨大的能量施加在他身上，将他砸入地面，又在数次翻滚中撞在了广场边缘的金属栏杆上，将那栏杆撞得支离破碎。
他身上布满了擦伤，在胸口还有个被能量轰开的伤口。
那跳动的闪电这一次没能保护他。
灰头土脸的托尔抬起头，再次变得暗淡下来的雷神之锤在空中翻转了好几圈，最后砸在了托尔眼前的大地上。
那战锤附带的能量将大地再次轰出一个缺口。
他的制胜一击再次被挡下来了！
被同一个对手！
那个机器人...
托尔咬着牙，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然后站起来，左手握在姆乔尔尼尔的手柄上，想要和以前一样将它提起来。
但那战锤在这一刻却变得很沉重。
托尔的表情变化了一下，他的右手也放在了锤柄上，这一次倒是很顺利，战锤被提了起来，它似乎又变重了，但那也许只是托尔的幻觉。
“让开吧！”
托尔向前走出几步，他身上的雷霆再次变得活跃。
他看着眼前还在支撑的机器人，他说：
“你挡不住下一击了。”
是的。
荷鲁斯挡不住了。
它胸口的装甲已经彻底破碎开，就如被砸裂的龟壳一样，布满了恐怖的裂痕。
有活动的火花在那些裂痕中闪现，代表着荷鲁斯机体中的能量传导系统已经严重过载损毁。
它左臂的塞伯坦武器模块已经刚才和雷神之锤的碰撞中彻底毁掉，右臂的模块也因为强行发射了远超于安全标准的能量炮而变成了一团扭曲的废铁。
它毕竟不是威震天那样的塞伯坦人头领战士，它的躯体能承受，能转化的能量是有限的。
在机械生命的世界里，基本上不存在以弱胜强这种事。
硬件的性能决定了它们能发挥出的力量上限，而一旦想要强行突破上限，就会发生很悲惨的事情。
“咔”
荷鲁斯艰难的举起损毁的左臂，它盔甲之下的火花跳动的更加剧烈，在强行启动模块转移之后，另一个武器模块被它转移到左臂上。
“哗”
金属的零件再次翻滚，变幻。
一把黑色的重型战锤出现在荷鲁斯手指中，它用那战锤撑着残破的躯体，站在了托尔眼前。
它低下头，在全覆式的面罩之下，那双六边形的眼睛里的光芒依然没有变化。
“休想！”
带着金属音质的声音从面甲之下传出，这个机器人如执拗又倔强的说。
它看着眼前沐浴雷光的托尔，它凝视着雷神，那机械的灵魂传来一声嗤笑。
“神锤之誓坚若钢铁，而你...你却如此的...脆弱。”
“每一次的努力都在粉碎自己，你这走向末路的神...”
“真可怜！”
“够了！”
托尔被激怒了。
他从那机器人冰冷的声音里似乎预知到了一个悲惨的结局，这让他内心萦绕的不安越发深沉。
有些事情在发生，有些事情在酝酿，关于他的一些事情，但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那种不安在暴雨中转化为无休止的愤怒，托尔觉得焦躁至极。
他看着眼前已近损毁的机器人，他又看向头顶的梅林，他的思绪变得更加混乱。
“够了！”
在雷霆唤引而来的暴雨中，托尔举起战锤，白色的雷光跳动着，他冷声说：
“让开！最后警告！”
“咔”
荷鲁斯脸上的面罩在这一刻主动掀开，那机器人拟人的脸上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它单手举起黑色的机械战锤。
在越发冰冷，越发密集的雨点中，它抬起头，就如一名末路的骑士，眺望着后方的梅林。
梅林在这一刻若有所感，他亦回头看着下方的战场。
骑士和它宣誓要保护的人对视着，就像是无声的告别。
“向前吧，主人，别回头...这一次，由我来守护你！”
荷鲁斯的声音在雨中响起，它拖着战锤，在破碎盔甲的火花跳动中，它体内的能量核心就如一颗真正燃烧的心脏，将最终的力量灌入已经残破不堪的躯体中。
那机械的灵魂本该是理智的，本该是冰冷的。
但这一刻，荷鲁斯的声音里，却充满了如人类一样的感情。
“我已履行我的职责，我已承担我的使命...”
荷鲁斯挥起战锤，在暴雨雷鸣中，它将所有的力量爆发，来阻止它无法战胜的对手。
“很荣幸，能与您并肩作战！”
塞伯坦人的反应炉燃烧的如太阳之火一样，甚至将那雷霆都在这一刻压制了下去。
它用躯体挡住托尔砸向梅林的战锤，在姆乔尔尼尔的轰鸣中，机器人发出了最后的攻击。
“轰”
光芒...
灼热的光从荷鲁斯躯体的每一道裂痕中迸发而出，然后吞没一切。
暴雨依旧，在那冰冷的雨点中，梅林回过头，他隔着玻璃，对坐在那里的皮尔斯对视着。
在那暗红色的双眼里，那抹憎恨闪耀的如此冰冷。
“哗啦”
一道闪电在这一刻闪过黑夜的天际，将地面上的一切都照亮了。
消失不见的克拉克，被扣在机器人蝙蝠手中，超级马克已经支离破碎的托尼。
靠在战场边，擦拭着嘴角鲜血的布鲁斯，还有战场中心那触目惊心的爆炸坑。
以半跪在坑里，在艰难的挥动雷神之锤，试图挡住从地下冲出来的女半神戴安娜的托尔。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三叉戟大厦最下方，在那通道中还有战斗，那是史蒂夫在战斗。
还有浩克在咆哮。
里德的设备应该快要就绪了...
皮尔斯安排的所有手段都被遏制了，这混乱的场面，也很快就要平息了。
“砰”
梅林眼前的玻璃在这一刻骤然破裂，在那散落的玻璃中，他的脚站在了皮尔斯眼前的地面上，他和皮尔斯对视着。
但就在梅林想要说话的时候，一团血光从四面八方袭来。
鲜血汇聚成锋利的龙枪，在阴冷的笑声回荡中，那利刃直刺向梅林的额头。
“铛”
鲜血的龙枪停在梅林眼前，狰狞，血光涌动的武器被梅林用两根手指夹住顶端，再不得寸进。
“梅林！”
水银的身影在龙枪之后浮现而出，在如钟声回荡之间，晃动的血河幻影将整个三叉戟大厦都包裹了起来。
如女人，又如男人一样混杂的声音在那光幕中响起，其中蕴含的憎恨与恶意更如彻骨的阴寒来袭。
“这一次再没有血石家族的人帮你了！”
“你准备好去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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