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乘胜追击
叶慕灵一身带着珠光的暗哑金色,上面用珍珠镶嵌着成片的牡丹,外面是一层仿若薄雾的轻纱,上面用金线勾着边,用苏绣绣着精致的牡丹,同样坠以珍珠。简单的发髻上是一只金色的凤凰步摇,其余的地方并排插上了三支镶嵌着珍珠的兰花钗,额心描绘着一点朱砂,十分的华贵。
稳坐在下首的位置上,端着茶杯,不做一言,上首的萧真儿言笑晏晏的和众人交流着,眼神时不时的打量一言叶慕灵,却是没有主动交谈。
吴敏殊经过前一段时间的非人折磨,似乎已经恢复了元气,一张小嘴最是能说会道,讨好萧贵人的同时却是再次将矛头对准了叶慕灵。
“娘娘,您看慕灵妹妹这身衣裳,当真是华贵,那轻纱似乎是别国进贡的呢,里面的珠光面的华裳更是堪称一绝,据说里面都是裁缝用钳子将最精细的狐狸毛,一点点缝制到内里去的,是以看似轻薄却是极为暖和的。”吴敏殊一开口就把叶慕灵置于风口浪尖。
不过吴敏殊说的不错,这确实是顾南成几日前着人制成送来的,免去了她得穿个里三层外三层的烦恼,是以她倒是十分喜爱的。
按照吴敏殊的想法,这位刚刚成为新贵的萧贵人应该是风头正盛,锐气难平,短时间内定然是受到了不少人的追捧,必然会不可一世,可是,若是承蒙圣宠的她却是被人说成比不上一个世子妃,这心情自然是可想而知。
吴敏殊顿了一下,果然开口“娘娘这身可是鹿皮缝制的,穿起来也是仪态万方。”
这孰优孰劣,一听便知,叶慕灵讽刺的扯了扯嘴角,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萧真儿的神色明显不愉,却是没有把这罪名扣在叶慕灵身上,毕竟谁是金主她心里可是明镜的,不过到底吴敏殊说出的是事实,这不禁让她有些难堪。
吴敏殊自然是知道这样说来萧真儿是会有怒气的,可是按照常理来说,萧真儿应该立即将矛头指向叶慕灵才是,怎的却是没有立即反应。
叶慕灵自然知道怎样化解萧真儿的尴尬,可是暂且却不打算帮着她,只是淡淡的扫了萧真儿一眼,却是继续专注于手中的茶杯,没有动作。
其他家的夫人小姐难免有些看笑话的意思,这个萧贵人虽然是个新贵,他们来是给面子,可是不代表真的就怕了这个无权无势的女人,不过毕竟皇帝已经几年没有晋封那些个妃子了,所以怎样也是要给些薄面的。
萧真儿见着叶慕灵的脸色,缓缓开口道“我自幼孤苦,哪里比的上吴家小姐这样好命,更不用说是世子妃了。”
萧真儿,先是说比不上吴敏殊,则是表明了态度,才不会做吴敏殊手中的枪,来得罪叶慕灵,而后又道更比不上叶慕灵,言外之意是吴敏殊也是比不上叶慕灵的,这是一种变相的维护,或者说是讨好,不禁让吴敏殊的脸色有些难看。
看来这个萧真儿不是个傻子,对她也不友好,不过即使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她一个无权无势没有靠山的妃子,自己还会怕了她不成,吴敏殊心中一沉,不禁认为这个萧贵人实在是不识抬举。
给几人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为吴敏殊鞍前马后“娘娘,臣妾对这些实在是不懂,不过早先听父亲说过,这鹿皮在林子中可是极为常见的,保暖效果也只能说是一般,娘娘还是早些更换的好。”
“敏儿,你知道什么,娘娘新晋为贵人,自然是要处处节俭,需要娘娘打点的地方那么多,哪能那么铺张浪费。”
几人开始一起暗讽起萧真儿,谁让她是个没权没势的呢,虽然说现在是得了宠,可是皇上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没有什么作用的妃子来惩罚他们这些肯为皇帝效命之人的家室。
萧真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含笑看着这些个女子,无外乎就是说她寒酸,讽刺她是一朝飞上枝头,可是却怎样也变不成凤凰,这些人,当真是过分!
吴敏殊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冷笑,若是你乖乖的按照我所言,却针对叶慕灵,也不会落得这般丢脸的下场。
萧真儿正要开口,却是听见叶慕灵传来幽幽的声音“各位姐姐妹妹怕是不知道吧,这鹿皮是皇上今年秋猎时所打,皇上今年秋猎因着身子不好,便没怎么参与,只打了一只鹿,这鹿角嘛,给了秦妃娘娘,鹿血呢给了沐妃娘娘,这鹿皮则是给了萧贵人,我实在不明白,这陛下亲手所为的东西,娘娘即便是日日穿戴,又有何不妥?”
叶慕灵的一番话,却是把众人噎了个半死,奈何她是世子妃,更是最残暴很虐世子的女人,敢出言反对的却是没有几个,更何况,叶慕灵所说属实,谁敢质疑皇帝所赐的东西,就算是一枚铜钱,只要是乾帝所赐,那价值就是金子也比不上,皇帝说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叶慕灵放下手中的杯子,却是没有再说话,于是,很多想要讨好叶慕灵的人很快便开始溜须萧贵人,拍着马屁“我就说皇上最疼娘娘,这唯一的一张鹿皮都赐给了娘娘,娘娘又怎么会不日日穿戴呢,当真是心念皇恩,堪称是我们的楷模,臣妾实在是佩服,对娘娘的敬佩之情更是高山仰止。”
随着这人的开口,赞美之词越来越多,而之前的几人却是脸色不好,吴敏殊则更是愤愤的看了叶慕灵一眼,心想等我回家再从长计议,我就不信,扳不倒你。
叶慕灵对着吴敏殊惋惜的一笑,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不过却是在惋惜她似乎没这个机会了,想来是活不了多久了。
萧真儿十分享受这种被人高高捧着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畅快,不过她明白,这些人对她的吹捧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叶慕灵,即便如此,她却依旧沉迷这种权利,仅是这点点权势的诱惑,萧真儿便已经决定,即便是做叶慕灵的一条狗,她却也是会成为人上人的。
这是萧真儿作为一个有野心的女人的敏锐的直觉,直觉这个寡淡的女子会帮着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几番话下来,渐渐形成了两个对立的队伍,一面是维护萧真儿的,一面是针对萧真儿的,不过最后,却是被萧真儿淡淡的打发走了。
叶慕灵则是被萧真儿已探讨布料的借口留了下来。
“说吧。”叶慕灵抬头淡淡的发问。
萧真儿立即跪在了叶慕灵的面前,神情恳切,她不能让叶慕灵觉得自己刚刚得了点势,便无法无天,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眼前的人能够将她捧上天也能够将她踩入地狱,没有理由,这是赌博,也是选择。
“我知道岳嫔不会就此消沉,皇上虽然是怒极了,可是却还有岳王这个儿子,再加上皇帝同岳妃共处多年,断然是不会不顾以往的情谊,而只要这件事情平息,岳妃便一定会再次针对我,所以还请世子妃指条明路。”萧真儿言辞恳切,把自己放的极低。
“娘娘还是起来说话,您贵为娘娘,我不过是个世子妃而已。”叶慕灵淡淡的开口,却是没有马上回答萧真儿的话。
萧真儿自诩诚心,却是不肯起来,叶慕灵冷笑一声就走,萧真儿却是不知为何。
慌忙喊住了叶慕灵“世子妃,真儿性命低贱,不值一提,可是若是世子妃能帮真儿留下这条命,真儿定会竭尽全力回报世子妃的。”
叶慕灵的脚步只是一顿,却是继续向前走,萧真儿磕起头来“世子妃,真儿愿意当您的一条狗,您让真儿咬谁真儿就咬谁。”
叶慕灵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萧真儿当真是个能忍的,为了权势堪称不折手段,不过确实是个能成大事的,多少人心高气傲,却是连头颅都不肯低下,可是却只有这种不折手段,不问因果的人才能真正的做出成绩来,哪怕是恶名,却是也会远近闻名。
金珠看着不知所措的萧真儿开口提醒道“地上凉,小姐体恤,娘娘还是快起来吧。”
这次,萧真儿终于明白了叶慕灵为何会起身就走,既然是条狗,那么便要一切听从主子的吩咐,即便是让你去做皇上,你也要做,而不是推诿。
看着萧真儿明白了,叶慕灵再次开口“皇上的寿诞快到了,可是未必就会高兴,人老了,自然就怕死,所以才会格外排斥霹雳木这种巫术,因为认为自己老了,阳气不足,龙威削减,自然怕有心人用这些个东西对他产生危害。”
萧真儿想了想,却是明白了,每年宫宴后没多久就是皇帝的寿诞,若是不想岳妃将来报复自己,便只能继续踩着她,一踩到底,直到她再也翻不了身,而叶慕灵所给出的办法,依旧是利用霹雳木,只不过要刻上皇帝的生辰。
“我明白了,一定会将此事办好。”萧真儿眼中多了一抹期待。
叶慕灵点点头“到时记得提醒皇上,这霹雳木最初可是由谁兴起的,鼓动了一干人等。”
萧真儿很快明白,就是要借着皇帝的盛怒迁怒于寿康侯,毕竟最初这霹雳木是寿康侯的那个贱女儿挑起来的,这样一来,寿康侯这只位置还没坐热乎的新贵就要打包滚蛋了,当然,死了更好。
“这件事之后,岳妃一定会再受冷落和斥责,怕是少不了要再贬贵人,而你,在这个时候需要怀上一个孩子,当然,孩子是保不住的,而这罪魁祸首是谁你自然清楚。”叶慕灵继续指出路线。
有了一个人,在宫中帮着叶慕灵对付岳妃,事情就简单多了,虽然说岳妃圣宠多年,但是,此次叶慕灵件件都捏住死穴,任是岳妃能翻出大天来,却是也无计可施,谁让当初她确实用过霹雳木。
叶慕灵走后,萧真儿立即开始部署起来,很快就开始动作,果然,在皇帝寿辰的前一日,岳嫔的贴身宫女手中却是掉出了一个木人,更不巧的是,被王公公发现。
当即报告给乾帝,乾帝顿时大怒,看着手中的木人,顿时喷出了一口热血,险些昏厥。
“王福来,你说岳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乾帝在御医急救后,渐渐平缓,却是没有立即惩治岳妃,多少也是有些怀疑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不过不管怎样,乾帝妃岳妃多少都是心有芥蒂。
王公公弯着腰,开口道“这…。这奴才真不敢说…”
“让你说,你说就是,朕恕你无罪!”乾帝的声音有些疲惫。
任是谁在自己寿辰的前一日,却发现被人用霹雳木诅咒死去,怎能不感到惊恐和震怒。
“这…老奴觉得娘娘可能不是为了自己,毕竟娘娘受贬,王爷的处境将会艰难起来。”王公公不会是老油条,话里话外听着似乎是为岳妃开脱着,说岳妃不是为了自己,又说岳王处境艰难。
这意思便很明显了,岳妃是怕自己被贬后,影响岳王的势力,让秦王沐王有机可乘,再无问鼎皇权的机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岳妃刚刚失势,夺取皇位,让岳王当上皇帝,而这自然就需要乾帝早些去见阎王了。
不得不说,王公公这几句话说的字字诛心,乾帝咬牙切此的缓缓开口“朕还真是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心急!”
此刻的岳妃还不知大难将来,依旧是淡定依然,想她几十年来,沉浮无数,却是不会相信这次自己就这么栽了。
乾帝始终眯着眼睛,眼中杀意毕露,却是终究化作一声长叹,人老了对待自己的儿子自然也就仁慈了许多,不过乾帝不是傻子,却是也知道后宫之间勾心斗角的事情,起身打算去找萧贵人好好谈谈,想要看看这事与她有没有关系。
“爱妃,朕今日实在是心寒哪。”乾帝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萧真儿一边斟着茶,一边缓慢开口“不知是什么人能让皇上心寒呢?能让陛下心寒的人,想来对陛下来讲一定很重要。”
屋子里点着淡雅的熏香,这让乾帝的心情很不由得放松了起来,看着眼前明媚的女子却是更觉得自己老了,不过老了又怎样,自己终究是这天下的主宰,要谁生谁便生,要谁死谁就得死。
“是啊,岳妃竟然给朕下了霹雳木的诅咒,盼着朕早些死了好给她的儿子让位。”乾帝夹杂着怒意,声音阴冷的开口道,余光却是打量了一下萧真儿。
只见萧真儿斟着茶水的手依旧很稳,没有一点惊慌,气息平稳却是不想心中有鬼的样子,只是淡淡的开口道“皇上您跟妾身说笑呢吧,岳妃娘娘和您患难与共多年,怎么会想着要诅咒您呢,定是您误会了。”
乾帝眯了眯眼睛,将萧真儿抱在自己的腿上“怎么,你不信朕?”
萧真儿软语道“真儿不是不信皇上,是不信岳妃娘娘会害您,您待娘娘多好啊,娘娘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您呢。”
乾帝似乎信了萧真儿是真的没有参与,更不是为了陷害岳妃不惜诅咒自己,便心下放松起来,深沉着开口,透着疲惫“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朕说的都是真的。”
萧真儿这才大惊失色,慌忙跪下“皇上,是不是这期间有什么误会,岳妃娘娘多年前就因着这霹雳木一事被罚,怎么会再次用这肮脏的东西呢,这霹雳木都被人淡忘多年,始终不曾出现,怎么会突然就处处盛行呢。莫不是有人陷害。”
经此一说,乾帝突然想起了寿康侯府家的女人,便是那个再次掀起霹雳木风云的人,顿时怒意恒生“寿康侯,怕是朕给你的好日子过多了吧!”
萧真儿佯装不懂的样子,一双眼睛闪动着懵懂无知,不解的看着乾帝,仿佛在说寿康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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