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死生为谁(12)
司徒晚空与唐燚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中,堂而皇之地消失了,只留下司徒澜一人,面对众人。
但是他的性子天生冷淡,哪怕对司徒曦平与自己的父亲,也只说了一句:“他赢了,去拿彩头了。”
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两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未来门主的接班人,月芽云间的骄傲,会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但司徒澜亲口承认对方赢了,两人又还能说什么呢?也就没有更多精力往其他方向考虑,只是不得不感叹: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到是看热闹的众人,一回想起刚才三人的交锋,那精彩绝伦的场面,可谓是多少人此生也难得一见啊。即便是有的受了伤,有的受了惊吓,却都还是认为值得不已的。
薛静那颗狂跳不止的心,也终于在唐燚与司徒晚空消失之时,跟着终于落回了地面,若不是强撑着,差点就跌坐在地了。再看向人群里已经面如死灰的舒维双,亦说不清楚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
“说吧,你来做什么?”司徒晚空冷冷地望着眼前已经恢复成原貌,露出真身的唐燚。这是一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自己爱过、恨过的男人。
“自然是来找你的。”唐燚没有贸然再往前,只是难得收起了那一副痞笑,因为司徒晚空的长生正指着自己。
“你是妖族,我是人族,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你上月芽云间。”虽然不知道唐燚是如何混进月芽云间的。但在云间雅集之上,人间各派众修士之前,他冒的风险可不是一般大。
上一次,还有百妖为他助阵,这一次,他居然敢一人前往,就算他是只白虎,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点。
唐燚蠕动了一下嘴唇,还是说道:“我想你!很想你!”
“闭嘴!唐公子这话说得有失分寸了。”司徒晚空心头狠狠一痛,飞快地用愤怒压下了那份不该有的悸动和委屈。
“你是我妻子!”可唐燚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淡而受到影响。
“……我再说一遍,我们没有关系!你未出现,礼未成!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将眼睛瞥向一边,用滴水成冰的语气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
“司徒晚空,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再说多少遍都一样,这是事实。”司徒晚空收了长生,却是转过身,不愿再与他直视。
“我不相信!晚空,你可以恨我、怨我,但唯独,不能这样……”
不能哪样?唐燚第一次感到如此慌乱和无措。在侵入司徒晚空的梦境之时,她对自己哭,她骂自己,甚至还动手打自己。他都觉得是好的,是踏实的。但此刻,她却冷漠得都不愿再看自己一眼,却是他无法接受的。
“唐公子,倘若你真的还念在我们往日的旧情分上,就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的生命与你而言,不过是白驹过隙,是漫漫长河里一点微不足道而已。我们……我们不该牵扯在一起!”
司徒晚空的反应越是平淡、冷静,唐燚就愈发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恐惧!是的,这是恐惧!根本来不及细想,已经大步迈出,从后面一把抱住,将眼前的女人紧紧揽在怀里。
但如今的司徒晚空又怎么会再任由他如此举动,尤其还是在清醒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挣扎起来,转身一剑劈出……
唐燚整个人都错愕得呆住了,怎么也没想到,怀里的女人居然真的会对自己下狠手。他防备过天下所有人,却唯独没有防备过她,因此,那一剑就这样,直直地,刺入了他的胸腔……
鲜血,顺着长生一滴一滴落下,两人俱是怔立当场。
司徒晚空也没有想到他居然完全不躲闪,生生挨了这一剑。她手中的可是长生啊!是一把神族兵器啊!纵然他是一只大妖,这一剑下去,也是不得了的。
唐燚也是愣愣地看着眼前面无血色的女人,明明挨剑的是自己,她怎么却是一副快要窒息的样子,难道,她心疼了?
于是又恢复一脸痞笑道:“晚空,这样,有没有解气一点,可以……可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了吗?”
“你……你为什么不躲开?!”司徒晚空低吼道,她的手在颤抖,不知道该不该把剑抽出来。他的血,红了她的眼。
“我……我不得已,已经躲了五年。让你……让你受了五年委屈,现在,怎么还能躲。”唐燚一说话,嘴角又跟着溢出血滴。
“你先别说了!”司徒晚空右手持剑不敢动弹半分,左手抬起,将大量的灵力顺着长生的剑锋输入进唐燚的身体。她很清楚,刚才挥剑的那一刹那,自己是多用力的。长生虽说剑锋不算长,但此时一看,已是没入他胸膛里一半。
唐燚却一把握住了司徒晚空的手,阻止她的灵力流入自己的体内。
呵呵地笑起来,带着说不出的落寞:“晚空,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有多恨……多恨我自己!我一直想来找你,可是……可是我出不来,我被人暗算了,受了重伤。我知道……我知道我错过了什么,其实后来,我去过……无妄森林。可是,他们说你已经走了,我……我没办法……我……”
大口的鲜血喷涌而出,他终于双腿一软,向后倒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撒谎。
因为当年,他去找遁地圈时,确实被唐烽暗算了,差点就死在青山派。而且,唐烽身边还有一个不知从何而来,从未蒙面,灵力修为却都不在自己之下的谋士。
自己当时就是差点栽在那个混蛋的手里,这也是为什么五年来,他没办法出关的原由。
他后来得知司徒晚空曾经重伤难行,其实这五年,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伤好后,他甚至没来得及找唐烽报仇,就先来了月芽云间。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在自己离开的时间里,司徒晚空身上同样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一切,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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