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一声声，一句句，都是振聋发聩，祝妈妈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雪烟这表现，可以说是跋扈。但苏雪烟没有一味地跋扈，而是指出了她要做的事情。而且还有证据在手。

　　这就有些棘手了，祝妈妈敢做这事，自然是笃定苏雪烟不敢反抗。之前那么些天里，苏雪烟就不曾动过半分。即使是吃食不好，不还是乖乖地忍了下来么？

　　祝妈妈前些天，还挺佩服庄姨娘，觉得她虽然是妇道人家，但这计谋还是不错的。

　　但事情的变幻还是太快了，这李氏的院子里，刚传出了苏雪烟嚣张跋扈的性格。这马上，苏雪烟就带着四个丫头，直接闯进来，这就是要逼宫了。

　　祝妈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她就算是庄姨娘的心腹，也不敢对苏雪烟怎么样。

　　名义上，苏雪烟是七姑娘，是主子。

　　庄姨娘就算是再得宠，那也是妾，是下人！

　　尽管这个下人，得了主子的宠爱，可以不用看主子的脸色。

　　但怎么说，也不敢随便对主子怎么样。

　　祝妈妈对一个婆子使了个颜色，那人会意的离开。

　　苏雪烟看到了这一幕，也没有阻止。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闹一场，让家里以后没有人敢再对自己刻薄。

　　苏雪烟并不是想要和苏府闹翻，所以此时那人去请庄姨娘，也正是苏雪烟的想法。

　　在自己弱小的时候，就要依靠体制的力量。现在苏府就是这个体制，苏雪烟若不想打破这个体制，就必须要拿捏好这个分寸。

　　祝妈妈见苏雪烟也没有继续发难，这心里稍微放松下来。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这消息，很快就在苏府内部传播。

　　兰晖阁里，李氏听着陈妈妈的话，冷笑一声：“这人倒是知道顺着竿子朝上爬，我既然给了个嚣张跋扈的名头。她就正好借着这名头，正好闹一场！”

　　端起茶盏，浅浅的喝了一口。

　　陈妈妈说道：“这岂不是便宜了她？”

　　李氏嗤笑到：“怎么可能便宜了她？原本只是传了些名声出去，别人还半信半疑的。结果她自己送上门来，这名声就彻底的坏了。将来怕是不好许人家，这前途算是彻底的毁了！现在看来，她之前的那些聪明，看起来都是小聪明。到了正事上，才是真傻！”

　　李氏心里划算的是什么？这些个小妾的女儿，最好个个都嫁不出去，看着就让人心烦。

　　但老太太的观点，却和李氏不同。

　　叹息一声，放下茶盏，只感觉这茶，都没有味道了。

　　任妈妈问道：“老太太是在担心七姑娘？”

　　老太太摇头：“我担心她作甚？她是个机灵的，本以为柳姨娘去了，她和那个小的怕是活不下来。但如今看来，她倒是看得清楚，不是真傻，而是真聪明！”

　　任妈妈不解，老太太说道：“你以为七丫头不知道这嚣张跋扈的名声是怎么传出来的么？那是李氏刻意给她挖了坑的。但问题是，这个坑，她无论怎样都要跳下去。但七丫头聪明就聪明在，她借机就拉上了这个名头，拉着李氏，拉着我，还拉着主君一起，要庄姨娘狠狠地吃个苦头！”

　　这一次，庄姨娘的厨房就算是能保下来，油水也要大减，变成鸡肋一样的存在。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谨言不解的问道：“可七姑娘不怕自己的名声坏了么？”

　　老太太看了谨言一眼，说道：“你以为七丫头不知道？反正无论如何，她的婚事也不好做。索性先活下去再说。再说了，一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凡李氏和其他姨娘明白，就知道，为了自己的女儿，七丫头的名声就不能坏。七丫头反正是光着脚呢！”

　　她这句话，可是把苏雪烟有恃无恐的原因说了个明明白白。

　　任妈妈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这话其实还是在教导其他的丫鬟，还有就是，让任妈妈吩咐下去，府里面的下人，特别是女使和婆子们，不要随意的传播。

　　要不然，这一个女儿的名声坏了，全家的名声都坏了。

　　还有嫁出去的女儿，也是一样。

　　老太太叹息一声，为了珊儿，她也必须要出手了。

　　“任妈妈，你替我走一遭吧。”

　　心里，对苏雪烟不知道是什么感官。说恨吧，她也恨不起来。

　　就算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孙女，但好歹也是亲姐姐的亲孙女。

　　再说，好歹也在自己院子里住了几天，也有些情感。

　　之前也做了些点心孝敬自己，这恨也恨不起来。

　　况且，这死了生母，父亲又不靠谱，嫡母和姨娘们也没有好心。

　　本来生存就艰难，如果不依靠自己这些长辈，还如何呢？

　　罢了，索性让她去吧。不过是些由头，也说得过去。

　　这么一想，老太太脸色就恢复了：“索性，就当是看了场戏好了。”

　　任妈妈见状，点头答应下来。见老太太没有吩咐，也就带了谨言几个丫头出来。

　　大家族里，事情就是多。任妈妈有些头疼，不知道自己家里那些个孙女，能不能应付得来。

　　她有心让孙女进苏府，跟着某个姑娘，学一学知识和这待人处事的态度。到时候，成年后，也好许人家。

　　不管是书生，还是小官家庭，都更喜欢这种大户人家出去的人，做不了正头娘子，做个良妾也是可以的。

　　不，我的孙女，绝对不能做妾，看苏府里的这些个事情就知道，她们应付不来。

　　苏雪烟不动，纤巧也不动。云鹊瞧着这场景，眼神闪动，但最后什么都没做。

　　云迢的眼神也有些波动，反而是云露，不显山不露水，似乎对这个一点波动都没有。

　　苏雪烟虽然没动，但也在观察着三个侍女。

　　目前看来，云鹊和云迢好像是有些问题的。

　　云露看不出来，但这恰恰是最大的问题。

　　她们初来乍到，跟着一个不知道底细的姑娘，现在又和得宠的庄姨娘闹翻了，难道她们心底不担心么？

　　云露脸上毫无表情，一点担心都没有。

　　这要么是傻大胆，要么，问题就大了。她的后台很大，大到根本不用担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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