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青梅绕竹马，声声慢36
“不可能。”叶亦琛说的简单直接，“这不过就是你想和我撇清关系的借口，我不详细，我要见孩子。”
“孩子死了。”何曼曼一字一句说的再清晰不过。、
“不可能。”叶亦琛后退了一步。
在何曼曼的眼神里，叶亦琛却很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眼神不带一丝玩笑的成分，甚至还有些冰冷无情的。
“何曼曼，你他妈的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叶亦琛被何曼曼刺激的已经口不择言了，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听见自己听到的话。
“告诉我，孩子到底去哪里了。”
叶亦琛一字一句都说的再清晰不过，那紧绷的下颚骨，让面部的线条都跟着越发的凌厉了起来。
何曼曼就这样看着叶亦琛，没说一句话。
叶亦琛一步步的朝着何曼曼的方向走来。
外面的保全听见这样的情况，已经快速的推门而入，而何曼曼却很淡定的看着走进来的保镖，冷淡的说着：“你出去。”
保镖有些为难。
但是何曼曼却不容保镖的任何拒绝。
最终，保镖无奈的退了出去，病房的门重新被关上。
她很清楚，外面还站着何家的人，还站着徐子皓。但不管怎么样，今天她也必须和叶亦琛做一个了结。
“孩子我引产了。”何曼曼说这些的时候，似乎完全不被影响。
每一个字，何曼曼说的格外的清晰，甚至面无表情的，就这么看着叶亦琛，仿佛那个孩子对于自己而言，完全没任何意义。
甚至，那眼神里都带了一丝的嫌恶。
叶亦琛就这么红着眼睛看着何曼曼。
这简单的六个字，叶亦琛怎么都没办法彻底的让他们进入自己的脑海里，那种惊愕的神情，再清晰不过的表现在自己的脸上。
紧绷的肌肉，被衬衫紧紧的包裹住，那是一种隐忍和压抑的情绪。
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没问题的话，我会让律师把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给你。”何曼曼说的淡漠，“你可以离开了。”
“你是骗我的，是不是！”叶亦琛低吼的看着何曼曼。
若不是何曼曼现在看起来面无血色的样子，叶亦琛真的想这样狠狠的掐死何曼曼，狠狠的质问何曼曼。
但是，偏偏，何曼曼的冷静，让叶亦琛心里的答案已经越来越不肯定了。
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
那声音越发的凌厉，甚至带着一丝隐约可见的压抑声调：“告诉我，你是故意骗的我，是不是，你就只是想和我离婚，所以才说了这么恶劣的话，是不是！我们的孩子还是好好的，并没发生任何的意外，就只是早产了，是不是！”
叶亦琛的情绪有些崩溃了。
何曼曼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叶亦琛的情绪。
她低敛下眉眼。
那样的画面，她何尝不痛。但是在这样彼此纠缠下去，最终被拖累的人，不仅仅是这个已经没了的孩子，还有眼前的人。
明明恨透了叶亦琛，但是却最终舍不得让叶亦琛就这么和自己一起沉沦下去。
放过彼此，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
“是不是！”叶亦琛怒吼着，不断的质问何曼曼，“你他妈的告诉我，是不是！”
“不是。”何曼曼的声音很冷淡，“早上我就决定引产这个孩子。很可惜，引产的过程中出了一点意外，所以最终才用了剖宫产。而孩子出来的时候，就是一具尸体了。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医生和护士。”
那淡漠的眼神，没发生任何的变化。
就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孩子被装在黑色的垃圾袋里，最终会统一送去处理，我们何家没打算要回这个孩子，你速度快点，可能还能看见。如果看见了，你还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做一个ＤＮＡ，确定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每一句话，何曼曼都说的很认真，也很直接。
叶亦琛的眼眶越来越红，氤氲着雾气，就这么看着何曼曼。
在何曼曼的眼神里，叶亦琛很清楚的知道，何曼曼没和自己开任何的玩笑，事实就是她说的这样。
但是叶亦琛怎么也没能想到，何曼曼竟然可以做到这么狠绝的地步。
“何曼曼，那也是你的孩子。”叶亦琛一字一句的低吼着，“你难道心就不会痛吗？他可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结果你就这样结束了他的生命，就为了和我离婚吗？”
“是。”何曼曼已经痛到麻木，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并不逃避叶亦琛的眼神。
叶亦琛的呼吸都跟着急促，腥红着眼睛，就这么看着何曼曼：“何曼曼，虎毒不食子，你是人吗？”
“我是不是人，不重要。我只是厌烦了和你在一起，也厌烦了这个孩子。”何曼曼说的淡漠，“这个孩子的存在，只会影响到我，不管是将来还是现在，我的归宿不可能被这个孩子绑住。”
何曼曼说着，已经显得有些疲惫。
麻醉已经逐渐的消失，伤口的疼痛感已经开始变得明显起来。
但是何曼曼却不在意。
叶亦琛的怒意濒临到了极点，面对这样残忍无情的人，叶亦琛很久才才说着：“何曼曼，我这辈子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我也不稀罕，最好我们不要再见面。”何曼曼接的很自然，“不然的话，你会影响到我的。”
说着，何曼曼也不给叶亦琛任何反驳的机会，继续说着：“如果没事的话，请离开吧，叶先生，我想休息了。”
叶亦琛一动不动的站着。
“你不走的话，我就叫保镖了，毕竟夫妻一场，我不想做的这么难看。”何曼曼在警告叶亦琛。
叶亦琛的手心攥成拳头，紧绷的下颌骨，让他的一字一句都好似从喉间深处发出：“何曼曼，我最后问你一次，这不是你的本意，是不是！”
“那我也最后回答你一次，是我的本意。”说完，何曼曼就不再废话，直接让保全进来。
保全第一时间出现在何曼曼的面前：“小姐——”
“带他离开，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何曼曼说的残忍无情。
“是。”保全应声。
叶亦琛是被保全带出去的，他没反抗，但是那看着何曼曼的眼神却充满了阴沉，何曼曼很清楚，那是恨。
入了骨的恨。
她闭了眼，没再说过一句话。
恨吧，他们终其一生还能恨着彼此，或许才可以真的记住彼此一辈子。
就算不在一起，似乎也不会这样的放过彼此。
呵呵——
何曼曼是真的疲惫不堪，她不断的加速调整自己的镇痛棒的速度，闭着眼，就这么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连带她的心，也跟着渐渐的冰冷了起来，再没任何感觉了。
……
——
叶亦琛被驱逐出病房，何建明和程艳芳看都没看叶亦琛一眼，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内，叶亦琛再也无法靠近。
他站在原地很久，一动不动。
甚至，叶亦琛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一直到回过神，叶亦琛才头也不回的朝着医生办公室走去。
他在询问孩子的情况。
医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叶亦琛：“引产失败，导致产妇出现危险，最终剖腹产，把孩子取了出来。”
“孩子在哪里。”叶亦琛不想听这些，腥红着眼睛，一字一句的问着医生。
医生有些被叶亦琛吓倒，但是仍然快速的回答：“已经被收走，准备集中处理。”
“我要见孩子！”叶亦琛根本不理会这些。
医生明显变得为难起来。
那个孩子，确确实实是被收起来了，但是却不是集中处理，何曼曼的家人带走了孩子，用何家的方式来安葬孩子。
但是，这些话，医生不可能和叶亦琛说明白。
再看着叶亦琛悲凉的模样，医生却有有些于心不忍，这个事实，怎么都让医生没办法再说更残忍的话。
最终，医生叹了口气，还是说了善意的谎言：“一般家属没特殊要求的话，孩子就会被集中火化掉。加上是被引产下来的孩子，所以医院再第一时间都统一处理，所以，你是来不及看见了。”
叶亦琛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医生继续说着：“但是，在孩子走之前，我们还是习惯性的会留下照片，我可以把这张照片拷贝给你。”
“好。”叶亦琛的声音沉的吓人，“多谢您。”
“不客气。”医生摇头。
很快，医生把照片拷贝给了叶亦琛。
那张软盘里，就只有一张孩子的照片，叶亦琛的手，紧紧的抓着软盘，快速的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在进入电梯前，叶亦琛看着紧闭的何曼曼的套房的方向，那眼神里的冰冷和无情已经显而易见。
如果可以，叶亦琛希望，这辈子从来没遇见过何曼曼。
如果可以，叶亦琛希望，那一天，不要在窗台边看见何曼曼。
如果可以，叶亦琛希望，在何曼曼提出我们试试的时候，他要果断的拒绝她。
……
可是，这个世界上，并没如果。
这辈子都不会有。
叶亦琛驱车直接回了办公室，甚至没回他们共通生活过的家，那地方也不是叶亦琛的家，而是何家的家。
叶亦琛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那栋公寓一步。
……
——
叶亦琛回来的时候，宋思怡看见了叶亦琛，立刻跟了上去：“阿琛，你回来了——”
“让开。”叶亦琛的口气格外的阴沉。
宋思怡明显的被吓了一跳：“阿琛，怎么了？”
“不准进来，任何人都不准。”叶亦琛一字一句的命令，“不管是谁，我都不要见，没我的命令，也不准任何人给我电话。天塌了也不要找我。”
叶亦琛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进办公室。
在场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最终，大家都聪明的保持了沉默，看着自己手中的事情，没再聊过叶亦琛的话题。
倒是宋思怡沉默了片刻，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自然也知道今天的新闻，何曼曼提前生产了，但是结果怎么样，宋思怡却不清楚。
但是宋思怡的表姐却在瑞金当一个护士，或许可以得到第一手的资料。
很快，宋思怡给表姐打了电话。
表姐的声音跟着传来：“你想问何曼曼的事情？”
宋思怡倒是笑了笑：“表姐，你还真的了解我，对，我就是要问何曼曼今天生孩子的事情呢，总比在看八卦杂志好。”
“这件事，不会有媒体再报道了。”表姐说的很神秘，“我们都被要求严禁说一句话，要多说了，工作就保不住了。”
宋思怡挑眉：“这么严重？不就是一个生孩子吗？”
表姐倒是神秘：“生了一个死婴呢，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我知道你对叶亦琛的那点心思，不然的话，你也不可能在他那呆那么久了。现在这情况，是一个好机会呢。”
宋思怡有些惊讶，但是却聪明的没再多说。
“叶亦琛来过了，现在走啦，聊了什么不清楚，但是进去前那种大吵大闹，大家都看见啦。”
表姐把大概的情况说了说。
宋思怡或多或少也猜得到。
那是在她电话后没多久，何曼曼就生了。
宋思怡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那种开心的情绪却远远的高于害怕的情绪，起码，叶亦琛和何曼曼的孩子没了，这辈子两个人就不会再有任何的牵连了。
沉了沉，宋思怡倒是开心的说着：“表姐，谢谢你给我这些情报，回头我请你吃饭。”
“成啊。”表姐笑着应着，“肥水不落外人田嘛，何况，那个何曼曼，我也是不喜欢的。”
……
两人聊了几句，而后宋思怡挂了电话。
她在看着紧闭的办公室的门，并没进去，但是宋思怡知道，自己只要再忍耐一段时间，最终的胜利就会属于自己。
毕竟，最大的障碍已经消失不见了。
……
办公室内——
叶亦琛一遍遍的看着孩子的照片，甚至胎脂都还在身上不曾被取掉，但是眉眼却显得特别的好看。
很少有刚出生的孩子长得这么漂亮的，而不是一只皱巴巴的小猴子。
但是，这却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体，不会呼吸，也不会啼哭，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界离开了。
或许说，它连看见这个世界的权利都有，就已经被剥夺了。
叶亦琛的眼眶越来越红。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在这样的时候，叶亦琛却怎么都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不断的掉落在桌面上。
那情绪，既压抑又痛苦。
叶亦琛就这么盯着孩子的照片，不知道看了多久，打印机把照片打印了出来，再塑封好。
而后，那塑封好的照片，被叶亦琛在手中轻轻的抚摸着。
但是叶亦琛的情绪却怎么都没办法控制的住。
他小心翼翼的把孩子的照片放到了钱夹里，而后再重新盖上钱夹。
这一天，叶亦琛就没从办公室离开过。
而办公室外的人都有些担心，一直到下班时间，谁都没离开，就算叶亦琛什么都没说，但是大家却仍然可以隐隐的感觉到，出事了。
最终，是宋思怡催促大家离开。
而后，宋思怡就这么亲自买了吃的，推门而入。
叶亦琛头也没抬：“出去！”
“我给你买了吃的，你先吃吧，我不进来了，我也先回去，明天早上我早但过来。”宋思怡没被吓倒。
她安静的说完，就退了出去，把门在一次的关好。
但宋思怡并没离开，而是在公司外面陪着叶亦琛。
一夜到天亮。
……
——
五天后——
何曼曼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在医生的准许下，何曼曼出院回了何家。
而她的孩子，也已经被处理好，火化后，葬在了江城的私人的陵园里，何曼曼并没给他取名字。
只是用了小名，叫安安。
希望他来世可以平平安安，不要再遇见他们这样不靠谱的父母。
何曼曼出院后，被程艳芳强制要求做了一个月的空月子。
家里的人来来去去的，都是在照顾何曼曼。
经过月嫂和程艳芳的调理，何曼曼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也少了之前的纤细，多了几分的丰韵，程艳芳这才放下心。
就连平日不着家的何建明，在这个时候，几乎也长时间在家里。
这种久违的温暖，却意外的在这样的时候，不期而至。
何曼曼说不出这种感觉，但是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温柔，让何曼曼觉得莫名的贪恋。
但她和叶亦琛的事情，并没处理。
她没见叶亦琛，叶亦琛也没再联系过何曼曼，只是他们的婚姻却仍然还在。
……
时间弹指一挥间，何曼曼已经出了月子。
出月子的第一件事，何曼曼是去陵园看了和她有缘无分的孩子。
何曼曼一身黑裙子，黑帽子，就这么站在孩子的墓碑上，一言不发，她安静的看着目标上的名字——安安。
很久，何曼曼才开口说着：“安安，是妈妈对不起你，也没能保护好你，妈妈也会这一辈子来给你赎罪。但是安安，你要记得——”
何曼曼说着，顿了顿：“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找妈妈了。妈妈就是这样一个不负责的人，你再投胎的时候，找一个好人家，就可以平安的出生了。“
这些话，何曼曼说的很平静。
但是何曼曼却很清楚自己的内心被刀剐过的痛。
除非亲生经历，不然真的没有人可以感受的到那种亲生骨肉，硬生生的被剥离，而你却无法反抗的痛楚。
连根拔起的痛，也不过如此。
何曼曼很自嘲的笑了，她很仔细的把安安墓前的灰尘一点点的扫干净，就这么站着陪了安安一天。
那一日，还带着余温的身体，一点点在何曼曼的怀中淡去的感觉，最终变得冰凉无比。
何曼曼想，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她站着，一直到太阳落下，何曼曼才转身离开了墓园。
而后，何曼曼在司机的陪同下回了何家别墅，律师已经在别墅内等着何曼曼了，看见何曼曼的时候，律师站起身：“何小姐。”
“嗯。”何曼曼淡淡的应了声。
律师把文件递到何曼曼的手中：“这是离婚协议书，你们之间并不存在任何财产分割的问题，房子是何太太买下的，也不属于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所以只要您签字了，剩下的手续我会给你办清楚。”
“好。”何曼曼的表情仍然淡漠。
她接过律师递过来的文件，看都没看离婚协议的内容，就已经快速的在上面签了字。
而后，何曼曼把文件递交给了律师：“麻烦您了。”
少了最初的戾气和嚣张跋扈的感觉，倒是安安静静的。
律师烦人有些不太习惯，但也礼貌的回着：“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而后，律师离开何家。
何曼曼没说什么，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程艳芳跟了上去：“曼曼，要不要去外面读书？”
“不用了。”何曼曼拒绝了。
程艳芳安静了下，把一张银行卡递到了何曼曼的面前：“这些钱，原本就是要给你的，现在给你，也不晚，你拿着。”
何曼曼楞了下。
程艳芳推到何曼曼的手中，又淡淡的说着：“以后，你要做什么，爸妈也不会拦着你了，只要你开心就好，别像这一次这样，再让爸妈胆战心惊了。我们就你一个女儿，以前或许不觉得，现在真的是，只会要你好，那么大家都好了。”
“妈——”何曼曼就这么扑到了程艳芳的怀中，忽然跟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程艳芳抱着何曼曼，眼眶也有些红了起来。
母女俩就这么安静的抱在一起，很久谁都没再开口说过一句。
一直到阿姨上来叫他们吃饭，程艳芳才松开何曼曼，擦了擦有些红的眼睛：“去吃饭吧。”
“好。”何曼曼应声。
两人朝着餐厅走去。
何家的气氛始终带了一丝的压抑。
但是程艳芳却很清楚，给何曼曼这笔钱，虽然不可能让她奢侈的过完这辈子，但这也是目前，程艳芳和何建明能拿出来的唯一的现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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