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章反目
连海清没有再去找连凤丫,即使是在张府之中得知了她的“阳奉阴违”,也因张大老爷的嘱托,他没有去连凤丫那里把事情挑明。
那夜里监视连凤丫家中的张府小吏,回去禀报了张大老爷。
“倒是老夫多心了。”张大老爷说着,原以为那个叫做连竹心的小娃子,摔断了腿,也太过巧合,会否是那臭丫头提前做准备,要把人藏起来。
如果要藏,那合该是连她的父母安危一起考虑,她也该把她的父母藏起来。
探子夜探她家中,那对夫妻还在。
如此看来,她那个弟弟摔折了腿,也就真的只是巧合了。
“大哥,就我说,那个丫头,哪儿有那么多心眼儿,大哥你就是心思太重想得太多,活得累不累啊?”
张三老爷睡眼朦胧的,已经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哈欠,“大哥,探子也回来了,我可回房休息了。真是的,太累了。”
张大老爷一脸嫌弃又无奈地看着自家老三无精打采的往外走。
“你站住。”
张三老爷烦了:“大哥你还有事?”
“老三,你也这么大年纪了,做事还没有崇山稳妥。成天没有一个正行”
“不是有你和二哥在吗?”张三老爷嘟喃着,心里却想,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被人训斥着,心里更加不舒坦。
张大老爷是恨铁不成钢。摆摆手:“回房去吧。”
张三老爷前脚刚走,书房的门关了又开,张二老爷一身寒意的进了屋:
“大哥,果然如你所料。
安九那厮有插手其中。
往苏浙去的人手,都是安九那厮的人。”
张大老爷点了点桌子上的茶盏:“喝杯热茶,去去寒气。”
张二老爷也不客气,捧起茶盏,“咕嘟咕嘟”灌下去好几大口,“安九那四不守信用!”
愤愤骂起来!
张大老爷笑呵呵的:
“你也不能怪别人,说到底,咱们让他签下那份协约,也是用的不太光明的手段。
再者,他也只是出了人手,明面上他是不敢随意干预的。”
话锋一转:“不过老夫是要去好好与安九那厮叙叙旧。”
张二老爷眼皮一动叙叙旧?
他大哥和安九那厮向来互看不顺眼,叙旧?呵。
第二日
张大老爷亲自拜访了简竹楼。
二楼包房之内,安九爷好酒好菜款待着。
张大老爷直接拿出来那夜里签下的协约,往桌子上一扣:“安九爷不会忘记了这个吧?”
安九爷半挑着眉头:“哪儿敢忘记啊?张大老爷的手段着实太光彩了些,老夫想忘记都难,如张大老爷如此丰功伟绩光彩夺目正大光明的手段,安九佩服。”
安九爷边说着,边拱拳一揖。
须臾之间,张大老爷的那张老脸,也架不住安九爷的反话正说的嘲弄,“哗啦”一下,隐隐上红。
想要动怒,但一对上对面安九爷略带嘲讽的眼神,就想到那日夜宴上的手段确实不光彩的很。
心有虚,气势便弱了下去。
“当初说好不插手,九爷不要忘记就好。”
“张大老爷要乱按罪名?还是张大老爷亲眼看到安某插足了?”他冷笑。
用上那样不光明的手段,让他只觉得,这人还不如连家那个小娘子。
再一想到那小娘子的反击安九爷眯着一双眼儿,定定地盯着那张大老爷看眼里却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安九爷别忘记,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安九爷不会以为最近淮安城里生的事情,我张家人不知道吧?”
“张大老爷知道什么
与我何干?
淮安城里生什么,安某人也不知道。
张大老爷但凡有什么冤屈,尽管去找魏知府。”
他把酒壶拿起来,给张大老爷斟一杯酒:“张大老爷来尝一尝,这可是连小娘子亲自酿制的果酒甜酿。”
张大老爷眼中戾气一闪安九这混蛋还敢主动提及连凤丫那臭丫头的果酒甜酿!
正要讽刺一两句,安九爷那边慢吞吞地开了口:
“张大老爷今日要是来和安某人喝酒聊天儿的,安某人欢迎备至。
要是来找安某人麻烦的”说着,安九爷瞬间变脸,冷笑起来:
“张潼,安某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说着,把手中已经斟满了酒水的酒杯,往张大老爷身前一送:
“张大老爷,来,请!”
张潼浑浊的瞳子缓缓往下看,看到那杯被安九爷举在手中的酒杯,须臾之间,脸色也不太好起来。
两人针尖对麦芒的,谁也不相让。
张潼伸出手来,“酒,老夫喝。但,该找的麻烦,老夫也不会忘记。”张大老爷寒着脸,伸手去接安九爷手中酒杯。
突然,啪嗒一声,安九爷手中酒杯,就这么当着张大老爷的面,落了手,酒杯中的酒水,将张大老爷带过来的那张协议书,湿了个透。
“哎呀哎呀,手滑手滑,大老爷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安九“呵呵”的笑着,说着“不好意思”,却不见他有一丝不好意思。
张大老爷气得全身抖:“安九!你!”
老眼浑浊暴突,龇牙咧嘴,恨不得把对面安九爷给掐死。
“安九!你好样的!好样的!”张大老爷猛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这么看来,你是要与那位权贵为敌了?”
安九爷嗤笑一声:
“张潼,你可别给我乱扣帽子,什么权贵不权贵,老夫可不知道。
自始至终,老夫看不顺眼的都只是你张潼!”
“你!”张大老爷心思深沉,怎么会看不出来,只要提及那位权贵,安九这厮就一问三不知,安九是在特意回避掉那位权贵的存在,只把这件事,归为是与他张潼的矛盾。
如此一来,谁还能说出什么来?
就算是那位权贵明知道事情真相并非如此,但明面上,却不能拿安九如何!
明明不简单的事情,却被安九简单化,明明牵连许多的复杂,却在安九嘴里变成了,他只是因为和他张潼看不对眼,就和他张潼作对。
张大老爷想通一切,试图让自己冷静,半晌之后,平复心情,眼底阴骘无比:
“呵呵这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一个乡下丫头,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你为了这么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不惜冒险和那位权贵作对。
安九,我说,连家那臭丫头的孩子,不会是你的吧?”
“住嘴!张潼!老夫劝你说话三思后行!
省得你这张嘴为自己招了祸患,还不知道是得罪了谁!”
安九爷闻言,脸色骤然大变,猛地“砰”一声拍桌而起:
“休得再胡言乱语!乱扣帽子!”
张潼只以为他自己猜对了,否则安九这厮怎么如此激烈反应?
就算没猜对,就**不离十了。
眯眼笑呵呵地讽刺道: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不说那个孩子是你的了,成?”
“哼”安九爷冷眼望着张大老爷冷笑一声这混蛋要是知道那孩子的身份,只怕他要吓尿了,看他还敢信口开河?
他心中虽然有数连凤丫那孩子的身份,却不准备提醒张潼。
张潼眼见咱安九爷这里讨不得好
,阴狠毒辣地说道:
“你帮她又如何?
以为出人力物力财力,帮她往外售酒,就能够改变什么?
安九,你要是以为这样就能够占据主动权,那你真不配再做我的对手。”
说罢挥袖离去,走至门口,突然顿住,“安九,你们做的那些,都只是徒劳无功!”
安九爷目送张大老爷离去的背影缓缓翘起唇角,徒劳无功吗?他眼中浮现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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