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笨女人，傻女人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周方远甚至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为什么这一次不躲了？”
享受完余韵的王佳苑突然开口说道，一边说，还一边在周方远的胸口上狠狠掐了一下。不过周方远却不觉得疼，毕竟他每日不间断的健身，浑身肌肉还算结实，而且王佳苑也不舍得真的用力，只是一种小小的嗔怒罢了。
“……”
周方远干笑两声，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从你卖烤肠开始，我就一直在关注着你，那时候我就注意到你和一般人不一样，虽然我也说不出来哪不一样，但我就是被你所吸引，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王佳苑手指在周方远的胸口上画着圈圈，缓缓的说道。
“后来你就更厉害了，开了网吧，做了快餐，原本我还能看见你的背影，可到后来，你越走越快，我已经开始看不见你了。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想来金波罗上班，离开网吧之后，我甚至想换个其他的工作，我不想再在你的圈子里生存，因为那样我会更加难受。我想要见到你，但我却见不到你，我只能看着你越走越远越走越快，就算我再怎么努力的追也完全追不上，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咱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当我看到金波罗的招聘广告的时候，我还是鬼使神差的来应聘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有这样我才能听到你的消息吧。
可是我也知道，你在躲着我，从我来到金波罗工作开始，你就几乎没有来过总店，我知道你忙，但我不相信你连来这里看一看的时间都没有。从那时候我就明白了，你就是在躲我，你不想见到我……我当时真的很伤心，我甚至想回家，离开这个城市，以后再也不去接触任何和你有关的事情。但我最后还是留下来了，我真的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想法，可能我的内心告诉我，留在这里，或许还能见你一面，如果离开，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不贪图你的钱财，我只是想要看看你，想要和你说说话，然后，告诉你我有多么喜欢你……”
王佳苑犹若梦呓一般的说着自己的话。
周方远闻言却沉默了，他可真的不知道王佳苑对自己的用情居然这么深，他本以为王佳苑只是单纯的想要换工作而已，却不知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等她说完之后，周方远这才整理了一下语言。
“佳苑姐，我真的很抱歉……我是在故意躲着你，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担心你贪图我的钱财，我只是……你现在也应该明白了，我不是一个好人，说实话，我是裤腰带比较松的那种人。我现在，算是有一个正牌女友吧，虽然她的父母并不同意我们的交往，但除此之外，我还有其他的女人……真的，我不是在骗你，我高中时候的学习委员，在北京集训时的同学，远方传媒的总经理，小学同学，表姐的同学，甚至还有两个明星……我这么和你说吧，我这个人，是有些贪心不足的。而且面对女人的时候，我基本上没什么抵抗力，所以我不想招惹你，我也不说什么想要保护你的话，我只是单纯的不想把你扯进来……”
“那你为什么现在不躲了？”
王佳苑抬起身子看着周方远。
周方远下意识的想要闪躲对方的目光，但他突然意识到，闪躲其实是没什么意义的，都到了这个程度了，闪躲还有什么意义？所以他索性转过头来，正视着对方。
“因为我发现你的变化太大了，你的气质，你的打扮，还有你的妆容，都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如果说以前你只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女孩子，那你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真正的大美人，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到美女我是没什么抵抗能力的。而你现在的样子，可以说是正中我的下怀，所以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就是这么简单。”
周方远决定实话实说，当然了，他因为段清宜的缘故而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是没有告诉对方的——也没有必要告诉对方。
实话实说的坏处在于这个答案很伤人，女人都是感性的，即便明知道他在撒谎，但他如果能骗一骗对方，相信王佳苑也会很高兴。就算事后苦恼，但起码现在她是开心的。可周方远却不这么做，好吧，他是很自私的一个人，但这种事情本就不好说的嘛，他也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他就是一个裤腰带栓不紧的人，所以倒不如实话实说。如果说王佳苑真的无法接受这个样子的他，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好聚好散，他可以给王佳苑一笔钱，一笔她几十年都赚不到的钱。
而以她现在的收入，这笔钱会让她这辈子都过上好生活，即便到十几年后，这笔钱同样不是小数目。
所以如何选择，还是要看王佳苑，她是选择一时欢愉然后带着钱离开呢？还是决定跟着周方远呢？虽然后者在利益角度来看，无疑是非常合适的，但如果她选择后者也将意味着她以后会失去自由，最起码周方远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再找其他人的。如果不趁着现在离开，以后就没有机会离开了。
周方远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么做确实是有些不近人情，但其实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不是么？最起码他没有骗她，没有拿她当傻子。
……
王佳苑盯着周方远看，眼神很认真，看得周方远都有些吃不消了。
从她的脸上，你感觉不到任何的开心或者难过，她只是很平淡的看着周方远。
片刻之后，就在周方远认为她已经决定要离开，他都准备把自己计划给对方的补偿说出来的时候王佳苑却突然展颜一笑。
“我知道的哦。”
“哈？”
周方远瞪大眼睛，一脸茫然。
“我知道的哦，你是大老板嘛，大老板有几个不偷腥的呢？远了不说，就是王振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
王振方何许人也，北桐市最大的房地产商，早在九十年代之初，此人就开始从事房地产开发的工作，最初是从农村建筑队发展起来的，此人能办事儿，会办事儿，为人处事待人接物也有一套，很快就在城里面站住了脚。而且据说和上上上任的市长关系莫逆，很是拿下了北桐市好几个地标性建筑的修建权。比如说市政府大楼就是此人修建的，还有北桐市之前的几个高当小区，包括周方远他家现在住着的那个小区，都是此人开发的。
振方地产也是之前北桐市民企里的龙头企业，只是在最近一两年才被远方集团赶超，但即便如此，这个企业的实力还是很强劲的。而且周方远很清楚，在未来的十几年里，王振方会承建北桐市的古城墙和老城改造，还有新区开发的过半地皮都是他一手操控的。整个北桐市，那就是地产行业真正的老大，无人能出其右。其资产据说早就过亿了，如今已经差不多有十几个亿的规模，未来更是会达到几十个亿，妥妥的北桐首富，北山省的第三富，连那些玩矿的老板都比不过他。
但他最为人所乐道的，还不是他的发家历程。尤其是互联网的兴起，二马一李以火箭般的速度成为全国首富后，王振方这些小小规模就更加不值一提了。
他真正为人所乐道的，是他的私生活。
光是摆在明面上的，此人就有情妇十几个，这还是大家都知道的，而且此人的特点是从不藏着掖着，基本上出席各种活动的时候，身边的女人都不会重复，而且永远都是年轻美女，等到十几年后，此人都已经六十出头了，身边的美女还是二十来岁的那种，可见此人的爱好是何等的持久了。
当然了，他这个样子，对社会风气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引导。
可问题是，这种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他的原配老婆早就离婚了，大概就是在前年吧，到日后，此人六十多岁了还是单身汉，身边的女人走马观花一般更换，其他人能说什么？人家又没有违法，也没有什么婚内出轨的行为，所谓法无禁止即可为，既然法律没有说人家这样是违法，那别人也说不了什么，最多是私底下说一声此人“作风很差劲”，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人家该赚的钱照样赚。
他是商人，不是政客也不是明星，个人作风对他来说影响几乎是没有的。
那十几个所谓的情妇，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而已，私下里还有多少，那就无人知晓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绝对是老当益壮的类型，人不服老说的就是这位了。此人现在就已经很有名气了，此时他已经是明面上的北桐首富，而且已经暴露出四个和他有关系的女人，北桐市民间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但大多数男人，说实话心里还是羡慕嫉妒居多的。而女人呢，虽然不耻其为人，但此人太有钱了，有钱到甚至有不少人觉得他这样似乎也没什么问题的感觉……
总之，王振方以私生活混乱而闻名，整个北桐市，不知道他的人很少，基本上成年人都知道此人的伟大事迹。
现在王佳苑把这个人这个事提起来，那意思是怎样就再明显不过了。
“王振方……算是我辈楷模了，不过佳苑姐，我和他还不一样，我以后迟早是要结婚的，而愿意跟我的人……十有八九也是得不到一个名分的，你真的愿意这样吗？你是家里的长女，叔叔阿姨那边……”
“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不用他们操心。”
结果周方远还没把话说完，王佳苑就生生打断。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我愿意跟在你的身边。小远，你不要说，我都明白，我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就算你没有这些女人，我也是绝对顶不上去的。你的父母一定希望为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伴侣，我完全理解，也完全能够接受。我只是想跟在你的身边，我不想被你越甩越远，我不图你的钱财，因为我现在的钱已经够花了。我也不图你周家媳妇的地位，我的家庭注定我无法成为你的法定配偶，而我也无法承受那样巨大的压力，所以，所以，我只是想要跟着你，站在你的身后，默默的看着你，在你疲劳的时候，可以让你有个休息的地方……也就足够了。”
王佳苑轻声说道。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周方远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以前重生之前看小说，看到类似的桥段的时候，他总感觉太虚假。
那些女人是傻的吗？什么都不图为什么要跟着男人？
可现在他稍微有些明白了，有时候，感情就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东西。如果双方地位平等，王佳苑一定不愿意受这样的委屈。可双方地位现在并不平等，周方远的地位要比王佳苑高太多，所以王佳苑甚至连委屈的感觉都没有，她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想要跟随强者，就是这么简单。
同理还有孙婧，孙婧大概也是这么一个心态。如果说王佳苑没有可能扶正，那孙婧同样不太可能扶正，可她为什么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周方远？论学识论地位论能力，她可是还在王佳苑之上呢，只能说，有时候感情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感情到了，什么都可以忽视。就算是对方比猪八戒还丑，在情人眼中也能貌比潘安。不过这份感情能持续多久……那就真的不好说了，可能等孙婧王佳苑她们清醒过来的时候，她们就会离开周方远。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周方远也不会拽着她们不放，大家好聚好散，这是最好的结局。
好吧，扯远了，总之，周方远在听到王佳苑的话之后，刚刚熄灭的小火苗再次升起，他一个翻身把王佳苑压在下面，房间里立刻又是春色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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