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5、大调整


第二天清晨,秦书凯先醒来了,看了一下身边的女人倚在身边,脸上似乎还带着满足的微笑,屋子里的温度似乎有些高,将被子稍微的移开,女人迷人的肉-体呈现在面前,想着昨夜和她的疯狂,竟然像是梦中。

        秦书凯想起来今天还要到班上,心里一阵着急,连忙将女人推醒了,女人将秦书凯一搂不让上班,看着身边的女人,可能昨夜把金市长干的太厉害了,她兀自的躺在那里,一身雪白的粉躯,怎么也不像一个快4o岁的女人。

        秦书凯不知道,金市长会如何解释上午迟到班上,后来想到作为市长,谁也不敢多问。

        晚上,秦书凯在市区的酒店,招待了这次从省会城市下来的徐副市长,招待这个人,秦书凯是从省里的渠道知道,这人虽然品德不行,但是关系是很硬的,最好不得罪这人。

        秦书凯就想,作为县长,巴结这个样的干部也不需要,不过想到这个副市长分管工业,以后的什么年终的考核指标,还是需要这个副市长去协调的。

        秦书凯请客的时候,把政府办的刘志宽、徐大忠也叫了过来。

        这个场合,刘志宽知道自己来的任务们,那就是陪领导喝酒,再说,陪着这个副市长喝酒,尽管不是常委,但是和自己这个科级干部相比,那也是机会很少的。

        刘志宽不得不卖力。

        到了中场的时候,秦书凯和徐副市长到了隔壁的小房间谈话,这边的人就把酒斗上了,目标是刘志宽,市里来的几个人都很想出刘志宽的洋相。

        到了后来,刘志宽突然就有了某种感觉。这种感觉是来自身体内部的一种信号,翻译出来就是,内急的问题需要马上解决。美味佳肴吃得舒畅,又喝了那么多啤酒,肚子难免会有憋胀下垂的感觉。水火无情,急惶惶离席,寻找能解决问题的去处。

        服务小姐面带微笑为刘志宽指引方向。

        到了洗手间,蹲下来,经历过一阵酣畅淋漓之后,不经意就看见茅坑隔断的木门板上用碳素笔写着一句话:“您千万不要向左看!”这话勾起刘志宽的好奇心,有啥不能看的?偏看。一看,左面挡板上写的是:“您千万千万不能向右看!”咦,怪了,右面还能有啥?什么样的厕所文学没见过?再把头朝右转,右面挡板墙上写的是:“您干吗左顾右盼?”

        奶奶的!哑然失笑。这种并无恶意的恶作剧颇有幽默效应,它比起厕所里常见的打油诗要高档一些。排泄的过程本无聊,搞些创作以排遣寂寞,应该应该。

        每每在外面吃大餐,刘志宽就会想起故土乡亲斥责饕餮贪吃的一句话:吃个驴大张嘴。

        想这些做啥呢?没用。大吃大喝这些事又不是吾辈能管的,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解决完肚子里人为制造出来的问题,再回到吃饭的包间,洗手间板壁文学的幽默效应还挂在脸上。一起吃饭的领导和同志们看刘志宽笑模笑样的,自然就有了探询的兴致。

        “刘主任,你碰见美眉啦?”

        未置可否。

        “你跑到女厕所去啦?”

        刘志宽仍然笑模笑样的,不说话。

        “上一趟厕所还变得深沉起来了?罚酒罚酒,让你心里美不跟大家分享。喝,来来来,喝了,一口闷。”随着副市长来的姓焦的副秘书长整了一满杯啤酒,直接弄到刘志宽嘴上,做出要灌的架势。

        “焦秘书长你非要让我喝?喝就喝,多大个事儿!”

        刘志宽心里窝火,脸上却努力挤出笑容,然后把杯子从焦秘书长手里接过来,自主地大口大口喝,脸上故意做出痛苦的表情,很夸张。不过肚子确实已经被啤酒灌得鼓胀,气球一样,要不是刚才在洗手间腾出了一点空儿,恐怕要胀得爆开。

        这些当头儿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说叫喝就得喝,还得把厌烦隐藏起来。尤其姓焦的这混蛋,平时见了白酒不要命,今儿却不知哪根筋抽的,非要让大家喝啤酒,他自己又赖着不喝,把别人都往死里灌。

        “再喝再喝!”姓焦的动作倒快,没看见他倒酒,手里变戏法似的又有了一满杯,要往刘志宽的嘴边送:“罚酒哪有只罚一杯的,三杯三杯!“

        强压住就要涌上来的啤酒,打了一个嗝。刘志宽用左手捂住嘴,右手摇摆着表示确实不能再喝了。

        “不行不行,你先把这一杯喝了,要是表现好,下一杯可以考虑让你象征性地来一下。”焦秘书长确实是领导的口气,在酒桌上他也时时不忘自己“尊贵”的身份,时时不忘欺负刘志宽这个年龄比他还大三两岁的下属。姓焦的,借用一下当地农民兄弟骂人的话,你简直是“驴日的,马下的,骡子堆里长大的”——杂种一个嘛!

        “喝,喝,快点喝!”姓焦的不依不饶。

        “拿来,我喝。”

        刘志宽脸上有些挂不住,眼睛就瞪得大了,声音也提高了。一把从焦副局长手里抢过玻璃杯,仰起脖子,大口大口吞咽马尿一样的啤酒。

        就在手里这一大杯啤酒即将被喝完的时候,胃作出强烈反应,不与刘志宽商量就急剧收缩,刚刚喝下去的啤酒连同胃里原有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可遏止地喷了出来。这些内容丰富五彩斑斓的喷溅物主要的目标竟然是焦秘书长油光水滑的脸、型考究的头以及面料做工都很高档的西服衬衣。这与刘志宽下意识地控制喷吐方向、有意识地泄不满有一定的关系。

        于是事情弄得很糟糕。

        “对不起、对不起,赶紧赶紧,我陪你去洗,衣服我也给您干洗一回。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刘志宽抓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巴,一秒钟也没有耽搁,赶紧十分谦恭地向焦秘书长道歉,表情和态度十二万分诚恳。毕竟从政多年了,练就了迅变脸和轻贱自己的基本功,让焦秘书长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最终只能把恼怒收起来,否则他会更没有面子,有形无形的损失会更大。姓焦的总体来看也不是傻子,弄了一头一脸一身的污秽也是他自找。

        把头和脸捯饬得基本干净了,西服卷吧卷吧装进一个塑料袋里交由下面的人负责,衬衣上的污渍擦一擦也几乎不留痕迹了,姓焦的依旧人模狗样。换了一个位置,继续的喝酒。

        “来,刘主任,这下我跟你好好喝一阵子。就咱俩单兵较量,划拳喝。你酒量比我大,咱俩谁醉了都是活该。你敢不敢?”焦还是要找回面子,又跟刘志宽摽上了。

        “那有什么敢不敢?你是领导嘛。‘领导在上我在下,你说几下就几下’,我奉陪就是了。”刘志宽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地说,“不过,我建议咱们改喝白酒。啤酒我实在难以下咽了。”

        “那不行。今天不许喝白酒。两种酒掺着喝更难受,更容易醉,你连这都不懂?”

        “那,领导喝啤酒,我喝白酒。你用啤酒杯,我用白酒杯,还是一对一。我宁愿这样喝。”

        啤酒杯是大的玻璃杯,白酒杯是容量大约八钱的小高脚杯,两者相比,论酒精含量喝白酒的还是吃亏。

        “不行不行,还继续喝啤酒。你已经‘现场直播’了,大不了让你再‘播’一回,我身上的衣服反正也脏了,再让你吐上了我就光身子跟你喝。”

        这混蛋看来报复心太强,成心要让刘志宽继续出洋相。

        刘志宽振作精神,义无反顾,沉着应战。刚才的“现场直播”缓解了肚子的鼓胀,论酒量离醉倒还有十万八千里,取胜的关键在于拳上要赢。以往但凡上了场子,总是给所有的领导留面子,划拳遇上强的还可以认真较量,遇上弱的就忍让三分,还要让对方浑然不觉,今天既然已经这样了,就跟姓焦的认真较量一番。

        真枪真刀的较量,结果刘志宽没醉,焦副局长却眼睛直了,舌头打不了弯,肚子也眼见得鼓起来。后来他也吐得一塌糊涂,只不过人家捂着嘴跑到了洗手间,比我的“现场直播”要有面子些。回来以后他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刘志宽的鼻子:

        “真有你的,刘主任!”

        等到秦书凯和徐副市长把事情谈完,出来的时候,听了下面的人汇报,徐副市长很是宽容的说,喝酒就要喝到这个地步。

        徐副市长下来之前也就听说过下面几个县领导的基本情况,知道秦书凯是最年轻的,也是最让人琢磨不透的,他的背景到底有多大,这次就是想看看,所以很是纵容下面秘书长的胡闹。

        秦书凯听到徐副市长这么说,也就顺着说,继续喝,不醉不归。

        很快,一次市委常委会议后,普安市县果然有了一次处级干部的大调整。

        红河县组织部长被调整为市里机关工委任副书记。

        李副县长如愿被提拔为县里宣传部长,抵上了董副书记原本的位置空缺。

        政府办主任刘志宽明确为副调研员。

        这次的人事变动中,最夺人眼球的莫过于对于红河县组织部长的调整,作为一个组织系统的干部,竟然明升暗降,被贬到机关工委当副书记,组织部长自己对这样的调整结果是相当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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