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章 有泪水粘在指尖上
“想什么呢？”林剑轩看了一眼简繁。时走时停的拥堵路段小繁竟然没有睡觉，很难得。她心里在想什么不用猜也知道，无非关于韩聪，可还是忍不住开口。
简繁偏过头，眉心微微皱了皱，“秦氏会给韩聪公司投资吗？”
“不会。”林剑轩淡淡地说。
简繁眼底浮上一层伤感，嘴上偏不服气，“你又不是秦氏公司的，你说的也不一定对。”
“哈哈。以我对秦绍举的了解，这三家公司他一家也不会选。”
“为什么？”
“轻量级纯软件产品投资回报率太低。”
“明明不感兴趣为什么还要召开评估会？害得这三家公司白白兴师动众。”简繁感到不可思议。
“投资公司必须时刻关注各个行业的发展动向，保持高度的投资敏锐度，召开评估会无疑是比较直接的途径。当然，如若遇到合适的投资项目也会有所考虑。至于来此谋求融资的公司，兴师动众也不是坏事。小公司接触面相对比较窄，闭门造车又是大忌，项目拿到评估会上提前试试水，论述一番不是很好吗？”
似乎很有道理！简繁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丝希望，转头凝视着林剑轩。
林剑轩虽然目视前方，看似专注地开着车，余光却不曾放开简繁。被简繁热切的注视，竟然感到些许不自在，略带几分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声音雅致温和，“困了就睡，盯着我做什么？”
“你可以给韩聪的公司当咨询顾问吗？”简繁搅着手指，目光闪烁，充满期待。
“咳咳。”林剑轩仰头，笑容有些僵。
“如果由你帮忙策划，韩聪的项目一定可以吸引投资人注意的。”简繁天真的可爱。
“承蒙你高看，我不感兴趣。”林剑轩僵了的笑容也消失殆尽了。难道小繁一点儿都不在乎我对她的心思吗？她是一点儿不知道，还是明知道偏要漠视。竟然让我给韩聪当顾问，有没有搞错。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阿拉丁神灯吗？”简繁有些失望。
“咳咳，可惜神灯不外借。”林剑轩哭笑不得。除了小繁，还没有谁可以让他勉为其难。
“哼。”简繁嘟了嘟嘴，“我自己帮助韩聪也可以。”参加了很多次评估咨询会，多少也了解了一些。有一句话怎么说了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林剑轩摇了摇头，“遇到搞不懂的问题可以问我。”
“好，你是一个很有原则的灯神，谢啦。”简繁信心倍增，相信自己可以帮助韩聪走出困境。
扫了一眼简繁灿烂的笑容，林剑轩的眼中忽然蒙上几分忧虑与无奈。对于即将面临的责难，小繁还一无所知。也许，她将精力放在韩聪的公司上也是一件好事。
车辆行驶至中关村附近，简繁看着窗外的目光跃动起来，“我在这里下车。”
林剑轩微微一怔将车辆缓缓停至路边，“已经下午了，记得把午饭补上。”
“嗯。”
简繁下车后，林剑轩又追了一句，“遇到什么难事撑不过去，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简繁向林剑轩挥挥手，小轩啰嗦起来还真是啰嗦。
林剑轩注视着简繁穿过马路，猛的踩了一脚油门向前驶去。
简繁来到韩聪的公司等至下班也不见韩聪和闫敏回来，幸好有蒋帅陪着倒也不觉得无聊。
开发人员陆续下班了，蒋帅不想简繁一直不明地等下去，“简繁，韩聪怎么说的？他说回公司了吗？”
“我给他短信了，他知道我在公司等他。”简繁抿了抿唇。
蒋帅看了一眼公司大门，抓起电话拨通韩聪的手机。
电话铃声响了很长时间才被接通，却传来闫敏的声音，“我和韩聪在外面坐一下，不回公司了。”
蒋帅听到电话那端隐约的音乐声和偶尔的喧嚣之声，猜到韩聪又和闫敏去酒吧喝酒了，估计已经喝多了。不想让简繁知道，蒋帅拿着手机走进韩聪的办公室，反手将门关上，“韩聪上午讲解的不理想吗？”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讲完了。我在楼下等到他的，他只说他太过自信了，结果却很糟糕。”
蒋帅了解韩聪，他说出这样的话估计遭受的打击不小，不禁叹了一口气，“投资也要看两家公司是否契合，你劝劝韩聪不要太在意。”
“我劝了，他就一直坐着不说话。”闫敏无奈的语气。
“需要我过去吗？”
“不需要，估计谁劝也没用。”闫敏此时就坐在韩聪对面，说的话一半是给韩聪听的。劝了一下午，韩聪一点反应也没有，闫敏深感无能为力。
蒋帅挂断电话调整了一下情绪，嘴角上扬后才拉开门，“简繁，韩聪和闫敏在外面谈客户，晚上不回公司了。走，我送你回去。”
“哦。他在谈客户吗？”简繁下意识问了一句，如果韩聪在谈客户说明他的心情还不错。
“是，是呀！要不你给他打电话。”蒋帅有些心虚。
“他在谈客户最好了！”简繁笑着瞥了蒋帅一眼，怎么可能不相信他呢？
‘谈客户最好了？’蒋帅不知道简繁什么意思，简繁说好就好吧。
“蒋帅，你有韩聪写的商业策划书电子版吗？发我一份。”
“有，稍等。”蒋帅坐到计算机前动了动鼠标，“发你邮箱里面吧。”
“嗯。我想帮韩聪改一改。”
“好呀，改过之后让我也学习一下。”
“嘻嘻，好的，不过要交学费。”与蒋帅在一起，情绪不好都难。
走出公司，简繁一边等待蒋帅锁门，一边给韩聪发了一条短信，‘我先回去了，注意身体。’
韩聪收到这条短信之后，就一直端着手机盯着屏幕看。
闫敏不得其解。不知道韩聪在想什么，刚才蒋帅打来电话，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就是不接，最后把手机扔给我。现在又盯着一条短信出神。他在纠结什么呢？似乎与评估会有关系，又感觉与评估会没有太大关系。
韩聪端起酒杯一饮而进，被呛得咳嗽不止。咳嗽之后继续盯着手机屏幕。
“韩聪，别喝了。”闫敏按住韩聪又去拿酒瓶的手。
韩聪甩开闫敏的手，抓起酒瓶将杯子倒满酒，晃了晃酒瓶轻笑了两声，“简繁不再等我了，先回去了。哈哈，先回去吧。注意身体，注意什么身体？”
“韩聪，你说什么呢？”闫敏将韩聪的酒杯拿开。
“简繁不等我了。”韩聪看了一眼被拿开的酒杯，直接抬起酒瓶猛灌了几口。
“什么简繁不等你了？需要我给她打电话吗？”闫敏彻底没有办法了。酒再喝下去，韩聪恐怕要喝出病来。
“别打电话，不能打电话。不能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你知道吗？简繁她很崇拜我的。她一直很崇拜我。从一开始，她就只是崇拜我。你知道‘只是崇拜我’是什么意思吗？”韩聪苦笑了一下，“只是崇拜我，意思就是她不爱我。”
“韩聪，你喝多了。”闫敏感到韩聪已经语无伦次了。沉默了一下午，一个短信又让他喋喋不休。
“我没喝多。如果简繁不再崇拜我，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韩聪按了按眼角，有泪水粘在指尖上。
“不会的，简繁最崇拜的人就是你。”闫敏哄着韩聪，尽力让韩聪平静下来。他的伤感令闫敏心痛。
“你确定？”
“当然。简繁亲口跟我说的。”闫敏只能信口开河了。
“什么时间说的？”韩聪拷问的目光冰冷而急迫。
闫敏似乎明白了什么，韩聪的心结还是今天的评估会。以失败告终，他怕简繁对他失望。
“具体时间我忘了，总之是来酒吧以后。简繁给我打电话问我是否跟你在一起，我说我们在陪客户喝酒。然后她说她很崇拜你，很惦记你。让我劝你别跟客户喝太多的酒。”闫敏说得心里惶惶的，简直是弥天大谎。
韩聪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将手中的酒瓶推开。难怪简繁不等我了，她认为我跟客户在一起。她没有不在乎我，她没有对我失望。简繁没有对我失望就好，所有的失败都不敌简繁对我失望可怕。失败了可以重头再来，简繁对我失望了，我就再也抓不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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