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 何谈将来
“疼吗？”蒋帅俯身看了看简繁扎着输液针的手背。
“不疼。”简繁的小心脏无法平复，始终不敢看向蒋帅。
简繁羞怯不安的神色挑战着蒋帅突如其来，又浅尝辄止的欲望。蒋帅压抑着，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口渴吗？”
“不渴。讲一个笑话好不好？”简繁眨了眨眼睛，看向窗外，希望尽快从失控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不好！”蒋帅不想让简繁每次都借助玩笑躲避对他的感觉，缓缓走至窗边，倚在窗台上长腿交叠，笑意浓浓地盯着简繁明亮的眼睛。
蒋帅帅气的脸庞，深情的目光，看透心思的一抹坏笑令简繁的心脏跳得更厉害了，有些苍白的面容猛地染上绯红。
不想蒋帅如此盯着她看，简繁用力抿了抿唇，“我想喝水。”
蒋帅忍着笑，“你刚刚说口不渴的。”
“现在渴了！”简繁撑着床要坐起来。
“OK。”蒋帅立即离开窗子，“躺好，我去接水，好了吧。”
“我不喝饮水机的水，帮我下楼买一瓶矿泉水吧。”简繁闪动着睫毛，只想将蒋帅支出去，让自己回归清醒。蒋帅的强势入侵太可怕了，思维几乎要缴械投降。可是房间外的生活还在继续，房间内的一切太过美好，却不能成为真实的存在。
蒋帅清楚简繁又被现实拉回来了，已经笃定不再妥协，也不允许简繁再逃避，语气略有强硬，“不给买！你没听护士说吗，我要看着你打点滴。”说罢，走去办公室外的大厅接水。
简繁嘟了嘟嘴，闭上眼睛。
蒋帅端了一杯水走回来，简繁已经带着均匀的呼吸睡着了。蒋帅心疼地看了看简繁，将水杯放在书架上，随手取下一本书垫在简繁插了针的手腕下，看了看剩余液体的多少又走了出去。
盘旋于脑海中的疑问催促着蒋帅掏出手机，调出何艾依的手机号呼了出去。
“嗨，帅哥，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说吧，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何艾依欢愉的语气，“是不是想了解简繁的情况，还是需要我替你在简繁面前表达什么？你快说呀，真是急死我了”
小何同学向来如此，不停的问话还不断催别人快说。蒋帅无奈地笑笑，“简繁的饮食是不是一直很不好，工作很忙没有时间吃饭，还是有意吃得少。她还不至于限制饭量保持身材吧！”
“蒋帅，你问这个问题，我要哭了！”
“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韩聪吗？简繁每个月只留一点生活费，其余的钱全部拿给韩聪的公司用了。”何艾依一直为简繁不平，今天终于找到倾诉的对象了。
“只留一点生活费？”
“是呀。有时请同事吃饭还要跟我借钱。晚饭基本就靠几片饼干充饥，我在北京还好些，可以照顾她一下。”
蒋帅的喉咙中似被什么堵住了，深吸了两口气才发声，“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如何告诉你呀？简繁又不让我说。”
“简繁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了？若不是我拉着简繁来医院检查，简繁的身体就要彻底毁了。”蒋帅眼眶发酸。
“医院检查？简繁怎么了？”何艾依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贫血！营养不良！”
“不会吧？”何艾依自责不已。
“什么不会吧！简繁在输液，我不说了。以后有什么事不管简繁是否允许都要告诉我！”
“知道了！”在何艾依的记忆里，蒋帅说话即使不耍酷搞笑，也是温情款款的。看来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蒋帅收起手机，见蒋欣从远处走过来，急忙按了按眼底的氤氲。
“舍得简繁一个人在房间里呀！”蒋欣从蒋帅身边走过，戏弄的看了一眼蒋帅。
“睡着了！”蒋帅转身跟上。
“贫血很容易疲劳，多睡一会儿吧。”蒋欣走进办公室，转到屏风后看了一眼简繁。
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简繁是如何承受下来的？蒋帅心口似被人打了一记闷拳，疼就在那里，却无力熨帖。
手机铃声响起，蒋帅急忙挂断，“姐，你帮我照看一下简繁，我出去一下。”
“去吧。”
蒋帅走到电梯间，铃声果然又响了。蒋帅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才接通。韩聪一贯如此，只有在最后一刻才会紧张简繁。
“帅子，我到医院了。你和简繁是在你姐的医院吧！你们在哪里？”
“简繁在输液。”蒋帅步入电梯。
“输液？”
“我从楼上下来了，你在门诊等我。”
“好。”
见蒋帅从电梯中走出来，韩聪向前快走了两步，“为什么需要输液？检查结果如何？”
“你希望是什么结果？”蒋帅无法原谅韩聪，态度冰冷。
“帅子，可不可以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下午只是一句气话，我怎么可能让简繁去找何佳宇呢？我知道你紧张简繁，可是我才是她男朋友，我不在乎她吗？”
蒋帅轻哼了一声，“简繁被查出贫血，营养不良，这就是你在乎她的结果？。”
“贫血？”韩聪瞬间怔住，半晌才回过神来，“严重吗？”
蒋帅避开韩聪的问话，“你为什么不问问她是因为什么患上贫血的？”
“因为什么？”
“简繁每个月把钱都给了闫敏，生活费所剩无几，晚饭都要靠饼干充饥，你说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韩聪按着额头，血液不受控地涌向头顶。
“你下午看到闫敏记的那个账本，看到那一行行数字，你首先想到的是什么？你想到这些了吗？”
韩聪哑口无言。
“我提醒你要保持冷静，可是你还是一意孤行。我无法忘记简繁让我带她离开时的样子，无助、绝望、了无生气。”蒋帅哑了声音，再次提起仍然心疼不已。
“我当时确实不冷静。简繁在哪里？”韩聪的心也是疼的。
蒋帅沉默片刻，“这不是你第一次令简繁伤心了！上一次我已经警告过你。这一次，既然简繁让我带她离开，我就不会再让你伤害她。”
“帅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韩聪恼火，“你没有资格干预我和简繁的事，你不了解我对她的感情。我一直在为我们的将来考虑，而不是哄她一时开心、一时快乐！”
蒋帅听出了韩聪的讽刺之意，微微顿了一下，随后一笑，“在你的‘将来’里有多少是真正为简繁考虑的，我确实不清楚。不过，似乎你的所有决定都未征求过简繁的意见。眼前的简繁你都照顾不好，何谈将来。”
被蒋帅一语戳中，韩聪语噎，僵硬的掏出手机，一键一键按下简繁的手机号码。不告诉我简繁在哪里，难道我不会打电话吗？
蒋帅立即按下韩聪的手臂，“如果简繁不想见你，希望你适可而止。我不认为她现在有心力面对你。”
韩聪心头一紧，还是拨通了简繁的手机号。
“简繁，我想见你，可以告诉我你在哪里吗？”韩聪语气轻柔，期待着简繁的回答。
简繁睡得并不安稳，忽而轻浅、忽而昏沉。猛然醒来，听到韩聪的声音，仿佛再次置身于下午悲伤、惊恐的情景中。瞬间紧张，声音颤抖，“韩聪，我害怕，我不想见你。”
韩聪表情僵住，可是不想放弃，“简繁，我知道错了。”
“我害怕，我不想见你！蒋帅，蒋帅！”简繁的眼泪扑扑簌簌地滚落下来，茫然的搜寻着蒋帅的身影。
蒋帅夺过韩聪的手机挂断，“如果你还在乎简繁，请尊重她的决定。她既然不想见你，你就不要逼迫她了。若她想见你了，我也不会阻拦。”
韩聪黯然，从蒋帅手中拿过手机转身离开。没有意识地迈着腿，没有意识的看着前方。良久，韩聪仰起头，眼底湿润。再也留不住简繁了吗？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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