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家里
章栖典无奈地戳戳妹妹的头,从小到大,妹妹都聪明得让他有心理负担,想不到受了这么大委屈,也没改变她多少。
可……进了皇家,以后让他怎么保护她,“你放心,哥会努力,努力挣个大将军,以后让你依靠哥。”
“那哥可要好好努力,别到时候要靠我魅惑太子,才能给你赚一官半职。”
“章栖悦!你,你简直……哥心受伤了,哥不要再看见你。”
章栖悦笑,挽着大哥的手没心没肺地笑,比九炎落看到她时笑得还开心,她的大哥,充满希望的大哥最好了。
章栖悦豪气地道:“是他见我想你,让我来看你的!放心吧,你哪天被嫂子气死了,我还活得好好的。”
章栖典没有反驳,只是心疼地戳着她的额头,他知道妹妹在让他安心,那他就安心!
妹妹嫁给瑞枫叶他也高兴,嫁给太子他也高兴,只要他够努力,嫁给谁不得给他这大舅哥面子!
章栖悦见了大哥,心情出奇的好,就好像暗无天日的夜里突然亮起了一盏烛火,虽然照亮不到全部,但那一缕光已经给了人希望。
九炎落因为她高兴,也跟着高兴,傍晚回宫后,就陪着栖悦听曲,说是陪,不过是栖悦在后面听,他在前面批折子。军部大规整,他要忙的事情很多,如果不是栖悦在宫里,他这几天恐怕都不会回储君殿。
九炎落不能把赌注放在丰润身上,更不能等着丰润放权,也没太多时间陪着栖悦。他必须把自己做好,才能做悦儿的依靠。
章栖悦心情好,唱的又是著名的笑段,宫里的乐师果然不同凡响,唱作俱佳,惊笑效果十足,看乐了歪在榻上的章栖悦。
弄巧、婉婷也乐呵着,总之小姐高兴她们就高兴。
在前面伺候的李公公听到里面的笑声,面无表情地站在主子身后,首次希望主子因为噪声大发雷霆把她们训斥一顿,或者干脆把她们赶去紫福阁。
但李公公知道不可能,太子的目光虽然在一份份标注着军务的奏折上,但嘴角的笑和缓和的笔触让他明白,殿下的心情不错,不错的源泉是里面的人,指望太子发火是不可能了。
花嬷嬷见乐女唱完了一段,小心地别开婉婷上前咳嗽一声。
章栖悦闻言看向她。
花嬷嬷垂下头,小声道:“娘娘,太子该用夜宵了。”
章栖悦闻言好心情地跳起来,“好,派人去布置。”说着止了乐女的唱词,向前面走去,绕过一帘珠帘,入目的便是九炎落的书案。
成堆的奏章摞在一起,比婴儿还高,从前面恐怕都看不到九炎落的发顶。九炎落正在奋笔疾书,虽然快但每本都是一一看过。
章栖悦知道九炎落有强迫症,是事无巨细的人。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目标不是做一个勤勉的帝王,而是挑起战争。
章栖悦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打扰,而是绕了过去,坐在了前殿的榻上。直到花嬷嬷派人端来夜宵,栖悦走过去,拿了小盘,挑了几样菜,然后盛了一碗米粥,亲自端了过去。
弄巧已经搬了椅子过来,栖悦没有开口,而是执起勺子,添了小菜混着饭喂到忙碌的九炎落嘴里。
九炎落愣了一下,晶莹的手指不染色彩的指甲散发着葱白的色泽,如一块美玉,看着比勺里的饭更秀色可餐。
九炎落不敢像上次一样妄动,何况他现在真的很忙,他如果坚持立栖悦为妃,丰润不会放过他,他更要忙。
九炎落一口吃完,目光重新回到奏折上,突然觉得这些繁闹的事也没有那么不可批示。
章栖悦慢慢地喂着,绘着百寿图的勺子绕着花团锦簇的小碗转一圈,然后添了饭,点缀上一两个翠绿的菜,送进没空看她的九炎落的嘴巴。
九炎落也不管栖悦喂了他什么,只要放到嘴边就张嘴咽下,没有挑剔难吃,没有往日加餐的不耐烦。
章栖悦安静地喂着,目光大多数时间集中在碗上,好像想着什么,一碗饭吃完。
栖悦把东西交给锦书,看看时辰,便起身要回去睡了。
九炎落突然道:“在里面睡。”
章栖悦看了里面一眼,掩嘴一笑,“行了,你忙着,我顶不住了,要睡了。”说着秀气地打了个呵欠,带着人向外走。
九炎落看着悦儿的背影,心里一阵不痛快,不就是一座破宫殿,偏巧有那么多规矩!如果悦儿都没资格睡,干脆他也不睡了!
九炎落转而让人把奏折都搬去紫福阁,让栖悦尽管去睡,他在外面忙。
章栖悦皱了皱眉头,到底没说什么,顺了九炎落的意。
花嬷嬷为主子放下床幔时还在嘀咕,殿下此举不合规矩,娘娘更是不够贤惠。娘娘此刻当贤良淑德地提醒殿下,不可把军机重物带到后殿,更不能坏了规矩,在一个非妻非正主的良媛这里批阅。
章栖悦当没听见花嬷嬷说什么,九炎落如果是能被说服的人,她不介意不睡觉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月影西斜,如满月挂在天上。章栖典睡不着,见了妹妹后更睡不着,尽管妹妹看起来不错。依然是他当大哥的没本事,让妹妹如此,娘也不幸福。
他今天尽管没说,可从心里,还是不能相信妹妹竟然真的进了宫!那枫叶呢?瑞枫叶在妹妹心里现在算什么,一道疤?
章栖典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现在的他想得更多更远,关于母亲的,关于妹妹的。
赵玉言也睡不着,散步到了前院,见儿子房里的灯还亮着,便走过去,有意问问悦儿真的很好吗?但想了想还是没有。
“时辰不早了,早点睡。”
章栖典闻言望向母亲,眼前是从小到大给予他一切的人,可她觉得那样对妹妹真的更好吗?
赵玉言看出儿子眼里的疑惑,久不在身边依然牵动她心的人,他和悦儿都是她的孩子,无论哪一个她都希望他们最好。
她从不想好或是不好,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九炎落不是严格意义下皇家教导出的皇子,这样的九炎落为什么她不赌,她的女儿真担不起那个位置吗,还是一辈子都要看皇家的脸色?将来有可能还要把她外孙女送进宫,讨里面人的欢心。
不行!这次她要让栖悦做主导者,她女儿比她优秀,比她沉稳,就连母亲都说悦儿或许可以做到,她为什么要放弃。
章栖典见母亲要走,突然道:“娘,那真是对她好吗?”
赵玉言脚步僵了一下,可正如赵老夫人所说,做了后悔只会瞻前顾后,把有百分之五十的棋局做成百分之百的输局,所以她坚定不悔,“你觉得她不好吗?”
章栖典想想,摇摇头,“她看起来很好,就跟以前一样,太子……让她见了我……”也是疼她的吧,当年小妹对他那么好,殿下没道理不宠她。
“那不就得了,睡吧,你妹妹以后还要靠你。”
章栖典亦知道多说无益,坚定地点点头,“娘也早点休息。”至于爹跟娘的婚事他没有想法,尽管章臣盛找过他,哭得悲切,把娘控诉成脾气暴躁把他赶出家的人,但章栖典不傻,知道是谁先让母亲失望。
章栖典不禁想,以后如果他成婚了,定不做父亲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玄天机等了两天,也没等到他要的结果,眼里的阴芒一闪而过,充满了不耐烦,不知在不悦什么,摔碎了他最近新挖来的骨瓷。
“少……少爷……”小厮吓了一跳。
玄天机烦躁不已,暗道瑞枫叶这样的委屈也能受得,这时候不该冲进皇宫,大喊章栖悦是他的,然后决然地带着栖悦浪迹天涯,那样他玄天机就认他是个男人!
可到头来戏头都看不上,怎能不让玄天机心里痛快!每个人都那么惜命,那么看重该死的家世、门第,唯恐天下不知道他们多么的幸福,多么有人宠,让他们不能做出不顾后果的事!
那他算什么,就他活该,被“家里人”推出去熄皇家怒火,别人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承担着“甜蜜”的逼不得已?!
老天怎么能如此不公平。
我玄天机信你一场,你不该不回报!你该让大家一起痛苦,让瑞枫叶冲进去,或者让九炎落杀出去,最不济也该是章栖悦畏罪自杀。
对!畏罪自杀!哈哈!谁也别想好过,一起完蛋!
玄天机想到这一点,高扬的怒火又熄了下去。他似乎随即恍然,想到太子还小,或许他现在还不懂,等太子再大一岁,嘿嘿。
玄天机又阴恻恻地笑了,他就耐着性子再等一年,就不信没有把九炎落气得吐血,把瑞枫叶千刀万剐的时候。
到时候大家就一起痛苦,他们不会比他少一分,也不会比他多一分!
玄天机奋力一推,书桌稀里哗啦地摔在地上,玄天机才满意两分。呦,对了,他该提醒瑞枫叶,九炎落嫉恶如仇,精神恍惚,说不准什么时候犯了病,梦中就能把人掐死。
如此重要的事他怎么能不好心地告诉瑞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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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了,翻翻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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