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凤尾城中(上)
拓拔野哈哈长笑,突然青光暴闪,一道气浪轰地炸将开来。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鼻息稍稍窒堵,耳边叮叮当当一阵脆响,刀光乱舞,“咄咄”之声大作。凝神再望时,心下大骇,无不失声惊呼。
那八名大汉木立各处,双手空空,满脸不可置信的惊异神色。八柄烈雪刀齐齐整整地并排插在顶梁,入木三分,刀柄犹自震荡不已。
拓拔野反手将断剑插入鞘中,微笑道:“多谢诸位手下留情。”
烈侯爷、吴回等人瞧得分明,适才电光石火之间,拓拔野突然奇迹般地爆涨真气,将那劈到腰间的两刀,以开山裂石之力尽数反弹,而后顺势拔剑,移形换位,刹那间连击八剑,将众大汉手中的烈雪八刀尽数扣飞,没入梁中。若非他手下留情,这八名大汉早已身首异处。
这烈雪八刀刀魄相连,使刀之人又是同胞兄弟,彼此之间心意相通,刀刀相接。若是当真动手,全力进击,拓拔野未必就能这般迅捷将其等反制。但他们既受烈侯爷意旨,刀下留了三分力,拓拔野又故意卖出破绽,诱使其中两人急攻而入,连绵刀意登时自行破断。
他再乘机转动定海神珠,鼓足真气将那两刀反荡,而后拔剑反击。八刀刀意既断,各个击破,自然远非他的对手,瞬间败北。
烈侯爷起身击掌道:“果然好身手!更难得坦荡君子,手下留情,烈炎感激不尽!”长袖一挥,一道红色劲带破空弹出,闪电般将那八柄刀卷住,“仆”地微微一响,红带突收,那八柄烈雪刀应声插回众大汉鞘中。
那八名大汉朝拓拔野齐齐躬身,退回到烈炎身后。
吴回冷冷道:“侯爷太过爽直了,我瞧他分明是奸狡小人,使诈讨巧。与那女娃儿正是奸猾同谋,决计不能放过。”踏步上前,朝他走去。
纤纤怔怔地望着拓拔野,脸上酡红,泪水一颗一颗滚落。在他遇险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几乎便要爆炸,此时如释重负,浑身酸软无力,说不清是欢喜还是难过,酸楚难当。
当是时,远远地城门开启,车马辚辚,有人高声长呼道:“大长老使者驾到!”楼内众人面色微变,纷纷朝窗外望去。
拓拔野心道:“此时不走可就走不成了!”趁着吴回等人掉头西顾之时,猛然调气涌泉,闪电般窜出,拦腰抱起纤纤,兔起鹘落,翻身朝三楼奔去。
动作奇快,一气呵成,待到众人醒觉之时,他已经抱着纤纤跃上了三楼。
纤纤被他抱在怀中,如冰山雪融,再也按捺不住,更咽着舒展玉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脖颈,将脸贴在他的耳旁,断断续续地哭道:“拓拔大哥,拓拔大哥……”那声音悲戚缠绵,不知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在低徊呼唤。
兰香扑鼻,发丝撩人,冰冷的泪水瞬间流入他的耳朵和脖子。拓拔野心中悲喜交集,拍了拍她的背,笑道:“傻丫头,咱们回家了!”足不点地,翻身越出三楼栏杆。
突然听人喝道:“哪里走!”一道炙热真气冲天而起,犹如凭空起了一个透明的屏障,正是火正仙吴回。拓拔野左掌一拍,借着那反冲之力,轻轻巧巧地朝上翻起,又上了塔楼之顶。
凝神四望,塔楼下广场众兵围涌聚集,弯弓待命,万千刀枪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眩目已极。那吴回如影随形,疾追在后。塔楼东南两面均有极强真气急速逼近。四面围兵,天罗地网,而纤纤发上的雪羽鹤簪又已不见踪影,想是已被火族收去。
拓拔野左臂抱紧纤纤,意念如织,感受到那火正尺真气电袭而至,立时反手朝后猛挥一剑,撞着火正尺真气,气浪汹涌。因势力导,高高飞起,在空中御风踏步,清啸声中朝那巨大的凤尾树掠去。
万箭齐发,飕飕破空,暴雨般朝他们射来。却听那烈侯爷喝道:“住手,不可伤了他们!”
拓拔野哈哈笑道:“多谢了!烈侯爷,拓拔先行告辞,日后水落石出,再登门谢罪!”?聚意定海神珠,真气瞬间绽爆,箭矢到他身前三尺之处纷纷冲天飞起,四下抛落。
御风滑翔,刹那间便掠到了那凤尾树连绵如晚霞的荫盖之上。远远听见众人惊呼之声,身后那紧迫的杀气也嘎然而止。
回头望去,吴回伫立塔楼檐角,红袍飘飘,满脸古怪的神情。那烈雪八刀站在楼顶,面面相觑。广场上所有围兵也都放下刀枪,昂首观望。拓拔野见他们都不追来,心中诧异。
烈侯爷与那八郡主站在二楼栏杆边上,朗声道:“凤尾树乃是凤尾城圣树,阁下快请下来,否则将被烈火灼烧,难逃生天。”
那烈侯爷直爽诚挚,拓拔野对他颇为信任,闻言微微一惊,果觉一股热浪缓缓迫来。
远处,斜阳在青色群峰间缓缓沉落,余晖照在漫漫凤尾树盖上,仿佛熊熊火海。微风吹过,树叶摇曳,犹如火焰跳跃。凝神望去,隐隐可以瞧见红光吞吐,热气从树叶中蒸腾鼓舞,四面八方逼迫而来。
纤纤低声道:“拓拔大哥,这里好热。”
拓拔野低头望去,见她娇靥艳红,鼻尖、额头上都是细细的汗珠,发丝也湿漉漉地贴在额前、脸颊,浑身酸软无力地偎在怀中,大为疼惜,微笑道:“好妹子,这就找一个凉爽的地方休息去。”猛地调集真气,腾空跃起。
岂料方甫用气,便听耳边“呼”地一声,只觉那热浪突然爆涨为炙炎酷热的滔天烈焰,轰然烧来。
眼前一片血红,纤纤“啊”地一声,一绺秀发登时着火。拓拔野大惊,将她发上火焰拍灭,真气运转,护住她周身上下。足下用气,硬生生又朝上拔高了六丈。
但那火焰立时又腾地窜烧上来,犹如道道火墙,八面迫挡。拓拔野衣襟瞬息焦枯,心中大骇。立时借助定海神珠之力,调用真气,将热浪朝外迫去。岂料那热浪刚被暂时迫退,立时又鼓卷起更强猛的火焰,扑面而来。
烈侯爷长声道:“凤尾树为本族圣鸟烈焰凤凰的火尾所化,一经真气激发,便会燃烧百倍火焰。阁下这般用气,非但逃不出来,反而会被火焰灼烧而死。”
拓拔野放眼望去,烈火熊熊而起,滔滔汹涌,知道他所言非虚。没想到自己逃出众高手之围,却又跳入这火坑之中。颇觉滑稽,哈哈一笑,镇定下来。
纤纤偎在他怀中,意识逐渐混沌,双臂软软地勾住他的脖子,迷迷糊糊地道:“拓拔大哥,你……你别抛下我。”泪水从紧闭的双眼中淌出,被周围热浪蒸腾,立时消散。
拓拔野心中一痛,将她紧紧抱住,温言道:“好妹子,我决计不会抛下你。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一齐闯过。”
纤纤迷蒙之中心中大定,嘴角露出微笑,双颊酡红,宛若睡海棠般沉沉昏睡过去。她这几日困顿疲惫,不知经受了多少磨难,此刻心情安定,被这热气一熏,再也强撑不住。
拓拔野心道:“纤纤真气不强,需得尽快离开此处。”?一面护住纤纤与自己,一面飞快地思虑,寻找脱身之计。苦苦回想所学到五族法术,又思索潮汐流、长生诀、五行谱等诸多神功。
如那烈侯爷所言,自己每发真气,即便是用定海神珠反弹烈焰热气,都会激起更强的火浪,自己至多一跃能及十余丈,但这火海窜烧腾空远不止这个高度,要想径直跃出火海,御风逃离,殊无可能。但若是自己丝毫不用真气,纵然能强撑到不被烈焰烧死而走到树荫之沿,也必定身受重伤,纵使其时跳离凤尾树,也必然逃脱不出吴回、烈雪八刀等诸多高手的围击。
突然想到:“是了!这妖树既会百倍反弹,倒不如索性激起万重火浪,然后借助反推力,因势力导,看看有无可能逃走!”精神大振,瞬息间在心中定出一个极为大胆的计划来。
当下真气疏导,贯通纤纤任督二脉,将自己与她周身经脉贯穿相连,雄浑真气滔滔不绝地在彼此经脉间游走,护体真气由内而外,将她完全护住。而后猛地调集周身真气,运用潮汐流,倾注右掌,“轰”地一声朝下猛拍,漫天冰寒之气呼啸奔腾,正是从水族游侠处学来的水族法术“千重雪”。
这法术原本较为简单,由他使来,威力可谓惊天动地。远远望去,犹如凭空突降霜雪,白茫茫一片,煞是壮观。
“轰”地一声暴响,如百十个惊雷齐齐绽爆,那凤尾树仿佛突然爆炸开来一般,团团烈火膨胀炸裂,刹那间放大了数十倍,赤焰乱舞,火浪冲天。那窒息热浪如狂风卷席,四下猛冲。
广场上众围兵失声惊呼,被那气浪迎面推扫,狂呼乱叫,如浪潮般层层向外翻卷摔倒。塔楼上众人也被那狂风吹得拔身而起,飞出好远。琉璃灯叮当乱响,四处飞散。
水火原就相克,拓拔野那汹涌真气激起狂炎烈火,与那漫天冰寒之气相交,爆炸所产生的威力,比之先前单纯真气相激,强了十倍有余。
他一掌击出,立时汇集所有念力于那定海神珠,真气聚敛,全力反弹那惊天骇地的爆炸巨力,“呼”地一声,双耳生风,眼前一花,笔直腾空飞起。身在半空,念力如织,感受所有方向的力道真气,因势力导,斜斜飞起。犹如苍鹰展翅,青龙翔空,破云而去。
烈侯爷避开那层叠鼓舞的热浪,倚栏远眺,只见漫天红光烈焰之中,一道人影如离弦之箭冲天射起,更觉惊骇,这少年真气之强、法术之高、胆子之大,可谓惊世骇俗。突然更为相信,他便是近来风头极健的龙神太子。
拓拔野此举危险极大,若非他真气超强,腹有定海神珠,又深谙因势力导之法,早已被这狂烈的漫天火浪灼烧而死。但他艺高胆大,竟然在电光石火间做这惊人之举,逃出凤尾树的烈焰火海。
身在高空,俯首可见漫漫火海,密蚁围兵。当下借着那残余推力,凝神调息,空中抄步,御风斜冲,朝西城外俯冲逃逸。
风声猎猎,火光熊熊。忽然听见广场上传来雷鸣般的欢呼声,既而感觉到两道真气一左一后夹击而来。左翼真气空明变化,仿佛冰下暗流,捉摸不定。后侧真气霸冽雄浑,犹如沙漠狂风,移山填海。
意念探扫,来者似乎并非那火正仙吴回。回头迅速一瞥,左翼乃是一个红衣翩翩的少女,骑坐在一只火红色的凤凰上,清丽如仙,雅致如画,皓腕上一对彩石链,熠熠生辉。正是八郡主。
右侧,一条黑紫色的火龙张牙舞爪,怒吼横空,其上赫然便是烈侯爷。袖中红色长带倏然迎风挺直,在他手中微微振抖,立时化为一杆红缨长枪。枪尖指处,红光破空,咻咻有声。
一凤一龙,来势极快,刹那间距离他便只有数丈之遥。那两道真气压得他遍体躁热,鼻息窒堵,护体真气受激怒绽。
拓拔野心中微惊,那烈侯爷体内真气之强,比他虽稍有不如,强霸之势却更为惊人。那八郡主真气含而不露,未知深浅。以三人真气之强,如此近的距离,必定相互激发,而她竟如春水微澜,捉摸不定,修为只怕不在那烈侯爷之下。
这两人联手,真气远胜于己,又有封印灵禽圣兽,来去自如,占尽上风。而自己身在半空,受制于人,又要顾忌怀中纤纤,要想从容逃离,难比登天。眼下被他们气势所压,想要反抢先机更无可能。
烈侯爷长枪斜指上空,驭龙绕翔,沉声道:“阁下神功超绝,若这般带令妹逃离,岂不是更令我族人疑心么?既是坦荡君子,问心无愧,何必自陷尴尬境地?”
拓拔野笑道:“那独臂老头一口咬定是我们所为,贵族对我们也怀疑得紧。与其困在这里,蒙受不白之冤,倒不如自己去查个水落石出。”
烈侯爷道:“阁下言行磊落,烈炎也相信其中必有隐情。但要洗清冤屈,查明真相,就需要我们同心协力。烈炎保证,在未查明事情原委之前,绝对不难为阁下与令妹,只将二位当作本族贵宾。如何?”他直爽诚恳,令拓拔野心中大动。
八郡主碧绿清澈的双眼凝注拓拔野,淡淡道:“我大哥一言九鼎,海内闻名。如果公子还不放心,那么我也愿意许此承诺。”
拓拔野哈哈笑道:“郡主、侯爷金玉之言,拓拔岂有不信之理?”颔首道:“多谢了。”
他见两人胜券在握,却不借势凌人,大生好感。心想倘若再一味逃脱,未免委琐狭隘,当下御气转身,轻飘飘地翻身跃上那火龙脊背。
烈侯爷大喜,喝道:“贵客临门,备宴!”突然又想起一事,加了一句:“也为长老使者洗尘!”
声音浩荡雄浑,震得广场上众人耳中轰隆作响。城外众侦兵也都听得分明,引颈眺望,只见四人分乘龙凤,在霞光火色之中徐徐转向,朝城内降落。
晚宴依旧设在塔楼二楼。落日西沉,暮色降临。窗外西望,那凤尾树的百丈荫盖依然红光吞吐,跳跃若火。衬着黛蓝夜空,淡淡晚霞,颇为壮丽。晚风吹窗,也带来温热的气息。
烈侯爷、八郡主、火正仙吴回、笑面胖子凤尾城主木易刀、十二侦兵将军分列两旁。拓拔野与纤纤果然坐在上座,俨然贵宾之姿。
旁边一个瘦高老者,乃是刚刚到来的长老会使者米离。他是大长老烈碧光晟派遣的全权使者,代长老会追寻圣杯下落,不苟言笑,说话缓慢,对烈侯爷将疑犯奉为贵宾却是不置可否。
吴回对眼下情形颇不满意,但烈侯爷与八郡主既已发话,也无可奈何,木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浅浅啜酒。那木易刀满面春风,瞧不出心里所想。十二将军不敢多言,虽然心中各有疑虑,也只管默默喝酒。
那烈侯爷烈炎与八郡主兄妹俩乃是火族四大世家“烈家”的显贵,也是当下火族大长老烈碧光晟的亲侄。
两人年幼时便师从火神祝融与圣女赤霞仙子。烈炎天资圣绝,又颇有君王之风,乃是备受赞誉的年轻一代中的翘楚。火族中四大公子,以他为首。将来之前途,更是无可限量。是以吴回、米离虽然权势都颇大,但见他决意奉疑嫌为上宾,也不便执拗。
纤纤连日奔波,久未休息,疲怠不已,被那凤尾烈焰一熏,一直烦闷欲呕,因而只是恹恹地倚在桌旁,脑中纷乱,尚不明白为何自己与拓拔又成了坐上宾。但只要拓拔野还在身侧便已足够了。众人话语听在耳中只是嗡嗡作响,徒增困倦之意。
烈侯爷一边喝酒,一边将此事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说与拓拔野听。八郡主坐在灯光暗淡处,每逢烈侯爷说至族中秘密之处,便偶尔淡淡地说上几句,岔开话来。
原来那琉璃圣火杯乃火族圣器,排为第一。圣杯以上古的琉璃火玉磨制而成,乃是远古燧人氏盗火的容器,圣火火种在杯中千年不灭,绵延至今。
火族圣城赤炎城中,有一座族中圣塔“琉璃金光塔”,相传也是当年燧人氏为储存圣火而造的上古之物。琉璃金光塔乃是火族历代赤帝修行与羽化之地,聚敛了历代赤帝残余元神。
于此修行,可以感应、吸纳历代赤帝的离逸元神,事半功倍。而琉璃圣火杯,自远古燧人氏收藏火种于此起,便被嵌入塔顶,作为此塔的密钥。
换言之,要想开启琉璃金光塔,只能施法于琉璃圣火杯。一旦琉璃圣火杯失踪或是损坏,琉璃金光塔将永不能开启。
三十年前,火族有史以来天资最高的赤帝赤飚怒,为了练就赤火大法与赤火真气的最高境界,决意进入琉璃金光塔闭关修行。琉璃圣火杯也随着他的入塔闭关,而被收藏在另一座固若金汤的金刚塔内。
三十年来,赤帝不闻塔外之事,潜心修炼,感应塔内灵力,吸纳万帝元神,当已炼成赤火法术与赤火真气的最高境。三个月后,就是他出关之时。
半年之前,为了加强琉璃圣火杯的护卫,确保九个月后赤帝能顺利出关,长老会特地召遣位列大荒十神之一的火神祝融镇守金刚塔。另外又调来重兵,层层护卫。装有圣杯的圣匣钥匙更被大长老烈碧光晟封入自己体内。
但是十八日前,午夜时分,赤炎城中有众多人亲眼瞧见一个紫衣少女骑鹤从金刚塔顶飞过。那容貌装束与近来盛传的“空桑仙子转世”并无二致。接着,烈碧光晟与祝融等人例行巡塔之时,发现守塔神卫晕倒在地,圣匣中的琉璃圣火杯竟然不翼而飞。
烈侯爷说到此处时,那米离方才缓缓道:“各位将军中有不少恰好在那夜守值的。你们说说罢。”
孔淮东点头道:“那日属下在塔下墙楼率部轮值,恰好瞧见……?”瞥了纤纤一眼,迟疑道:“瞧见那位姑娘骑鹤飞过。”
桑高藤也道:“属下在城北城楼轮值,确实也瞧见了。属下刚觉奇怪,便听见金刚塔警号大作,想要追赶却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又不禁朝纤纤脸上望去。纤纤此时已经稍稍清醒,但却不加辩驳,只是嘴角冷笑,充满讥诮之意。
拓拔野心想:“原来这琉璃圣火杯不仅是火族第一圣器,还是赤帝出关的关键,难怪火族这般紧张了。此事关系重大,需得好好地弄个明白,否则纤纤可要吃尽苦头了。”
当下微笑道:“烈侯爷对拓拔开诚布公,毫不猜忌,这份心胸让人佩服得紧。投桃报李,拓拔自然也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他微笑道:“这位所谓的空桑转世,名叫纤纤,是断浪刀科汗淮的独生女儿。”众人“啊”的一声,脸上均是惊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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