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等待
2011年12月5日，农历十一月十一。
清晨时分，顾韵缓缓睁开眼睛，从修炼中醒过来。
较之平时，顾韵今日早醒了半个时辰。因为，她听到茅草屋方向传来一声惊叹。
起先，顾韵以为是黄芪和楚绍衍回来了，欢喜地从床上跳下来。但随即，当她拉开窗帘，看到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时，顿时明白了芮知力的惊叹因何而来。
原来是下雪了！
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顾韵也来了兴致，快速洗漱一番，走出了竹楼。
天空昏暗，鹅毛般的雪花仍旧洋洋洒洒地飘着。
顾韵伸出手，一片六瓣霜花落于掌心，触之即融，徒留一点凉意。
“师妹，早！”芮知力远远招呼道。
顾韵笑道：“师兄，早！”
芮知力问：“师妹今天想吃什么？”
“早晨随便吃点吧，”顾韵说，“晚上咱们吃饺子，好不好？”
顾韵是北方人，偏爱面食，尤其以饺子最甚。
芮知力点头：“好啊！吃羊肉馅儿的好吗？冬天吃羊肉暖和！”
顾韵使劲点头：“我最爱吃羊肉馅的饺子了。”
芮知力笑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随后将昨天吃剩的包子蒸热，和顾韵坐在雪地里，一边啃包子，一边看雪。谁都没有提黄芪和楚绍衍，看似十分开心。
但两人都知道，那是因为知道彼此的担忧并不比自己少，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另一人。
吃过早饭，芮知力说：“师妹，你去屋里暖着吧。我给咱们准备晚上的食材。”
“师兄，先不急，”顾韵说，“不如咱们先清理积雪吧，我今天不想修炼。”
芮知力微愣，很快便释然了。
明天就是前往圣山的日子，黄芪和楚绍衍却仍旧没有回来。两人今天哪还有心思修炼？随便找点复杂的事情干，还能分散注意力。
顾韵和芮知力拿起平时打理药园的工具，一左一右清理起积雪来。
都是年轻人，且师兄妹俩都有心开解对方。偶尔打打雪仗，滑滑雪，时间过得也快。
转眼便到中午了。
芮知力用上好的雪水泡了壶好茶，两人就着茶吃了些点心，算是解决了午饭。
午饭过后，芮知力让顾韵回房休息，他去准备晚饭。
顾韵只摇摇头，说：“师兄，一起吧！”
芮知力无奈，只得点头，吩咐顾韵做好防寒保护。
随后，他自己去了趟兑门，从谢浪的仓库里割了一大块上好的羊肉。
据谢浪讲，那是昨天半夜，他的亲传弟子钟毓出关时顺便猎到的一只灵羊，不仅肉质鲜美，而且丝毫闻不到腥膻味儿。
谢浪本来打算做烤全羊吃，见芮知力来了，便勉为其难地分他一块。
谢浪的原话是：“芮师弟，这灵羊肉十分进补。吃了以后是可以提升修炼速度的。
“若是楚绍衍、柳松之流，疏于修炼的人，我肯定是不会拿出来的。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但既然是芮师弟和顾师妹这样勤奋认真的人想吃，我就不藏私了！你们想要多少，尽管拿去就是了。”
芮知力终于明白了顾韵为什么宁可在雪地里拔萝卜，也不愿意一起来这百灵谷借肉的原因了。
实在是这艮门门主谢浪太爱说教了。
芮知力回到岐黄峰时，顾韵已经将大白萝卜清理干净，削了皮，切成细细的萝卜丝了。
接着，芮知力割下一块羊肉，细细地切了，剁碎成肉泥。
又将萝卜丝也剁碎，跟羊肉混在一起。
最后加入大葱、姜蒜末、料酒、酱油、盐等调味料，细细地搅拌均匀。
芮知力调馅的功夫，顾韵和好了面。
随后，顾韵将面揉成长条，揪成一个个面剂子，边揉搓边问：“师兄，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动手包饺子，面皮可能擀得不是很好，希望你别介意！”
芮知力看着眼前大小不一，有薄有厚的饺子皮，终是没说出什么打击的话，只笑道：“怎么会？这很好啊！
“只是，我包的饺子太难看了。
“要不，咱俩换换，你来包吧，我负责擀皮。”
顾韵不疑有他，谦虚道：“其实，我包的也不是很快。”
最终，两人还是交换了下工作。
芮知力动作熟练，擀出的饺子皮大小一致，薄厚均匀。
顾韵不由得红了脸。
敢情，师兄是嫌她擀得不好才要和她换的。
顾韵包起来还算像模像样，她拿起一张面皮，放上一勺馅儿，双手用力一捏，一个漂亮的饺子便成型了。
下午五点多，大雪逐渐停了，只偶尔飘着细细的雪沫。
顾韵和芮知力的饺子终于包好了，挨挨挤挤铺了满满一菜板。
看着很好吃的样子，但谁都没有开口提出煮饺子吃。
两人一人搬一把藤椅，静静地坐在茅草屋前。
快七点时，天空中再次飘起了雪花，且越飘越大。很快，两人身上便罩了厚厚一层。
顾韵的头发上落了不少雪，有些凝成了冰霜，有些则湿漉漉的沾在脸上，但她根本注意不到那些。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上山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绍衍，你怎么还不回来？
“你不想手刃那人了吗？
“你不在，我一个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哗啦一声，一旁的芮知力猛地站起来，差点儿带翻了藤椅。
“师妹，快看！他们回来了！”芮知力大喊。
顾韵自然也看到了踏雪而来的两人。
她全身力道一松，身体向后靠去，整个人软软地陷进藤椅之中。
顾韵看一眼身侧飞奔出去的芮知力，低声嘟哝道：“又灵验了吗？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呢？”
芮知力跑出去一截，发现顾韵并没有跟上，立刻停下，回头大喊：“师妹，快看！大师兄回来了！”
顾韵嘴角微勾，笑着应了句：“知道了，师兄！你去接他们吧，我先去煮饺子！”
芮知力愣了下，又愣愣地点了点头，再次向山下走去。
只是这次，他脚下的速度慢了许多。
是啊，人不回来也不知道捎个信回来。现在擦着别人即将崩溃的边缘回来，还想要怎么的迎接方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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