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谈事(二)
顾韵载着张少卿来到市里，选了一家看起来十分雅致的餐厅走进去。
两人要了个包间，空间虽然有点小，但干净整洁。最主要的是安静，很适合边吃饭边聊天。
顾韵将菜单推到张少卿面前：“少卿，你来点。这次，不可以说随便！”
张少卿微愣，随即笑着点点头：“好！”
顾韵无奈地摇摇头，这一路上，张少卿只会说两个字——随便。
一旁的服务员捂嘴轻笑了下。
顾韵看向她，用眼神询问有什么事吗？
女服务员忙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实在是两位的互动，看起来太甜了。”
顾韵和张少卿同时愣了下，谁都没有接话。
女服务员感觉包间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说一句“稍等”，便拿着菜单出去了。
女服务员离开后，包间内的气氛并没有恢复正常，弥漫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不自然。
顾韵微蹙了下眉，率先打破沉默：“少卿，我可以问你件事吗？如果不好回答，你可以不回答。”
张少卿点头：“你问吧，没什么不能问的。”
顾韵斟酌着用词，最后心一横，直接道：“少卿，那天和珩秋比试的时候，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张少卿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顾韵赶紧站起来递上纸巾：“少卿，对不起！不要回忆了，我不想知道的，就随便问问！”
张少卿接过纸巾，用右手撑住额头，大拇指按了几下太阳穴。
他的神色逐渐缓和下来，轻声道：“我没事。”
接着，他用很平淡的语气，将幻境中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顾韵注意到，张少卿的身体还是止不住地微微发抖。
顾韵咬了咬牙，抬手按上张少卿的肩膀：“少卿，真的不值得！”
张少卿缓慢却坚定地摇了下头：“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顾韵还想再说些什么。
张少卿打断她道：“小韵，我知道你今天约我出来的意思。
“那些道理，我都懂！
“我也会尽量注意，不给你造成困扰。
“但关于感情的事情，你什么都不要讲了。
“好吗？”
顾韵愣愣地望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少卿接着道：“今天，对我来说，意义更加重大。
“我们能像朋友一样，这样坐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我很开心！
“至于将来，谁知道会怎样呢？
“人生苦短，你可以不支持我，但请不要剥夺我喜欢一个人的权利。
“好吗？”
顾韵张了张嘴，却是喉咙干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终，她只是点了点头。
之后，两人真的像两个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一边吃饭，一边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能看得出来，张少卿确实很开心，他时不时能笑出声。
顾韵同样跟着笑，但她的心里却越来越沉重。
张少卿这样的人，聪慧、强大到了极致。若非自己想通，别人说再多也只是徒劳。
顾韵只希望他能早日遇到合适的人，收获一份属于张少卿自己的感情。
闲谈间，顾韵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拿出来一看，是叶子期发来的短信。
顾韵点开短信，猛地站起来，险些带翻了身后的椅子。
张少卿放下筷子，忙问：“出什么事了？”
顾韵下意识就想摇头说没事。但对上他关切的眼神，不由得放缓了语气：“少卿，咱们可能没法继续了。子期那边，出了点事。”
张少卿立刻站起来：“他在哪儿？咱们赶快走吧！”
顾韵沉声道：“在附近的医院。”
张少卿也变了脸色，忙道：“小韵，你先去开车。我结完帐出来找你！”
顾韵点了头：“我在门口等你！”
两人各自行动，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叶子期所在的医院。
路上，张少卿问顾韵：“子期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顾韵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告诉张少卿现在的状况，解释道：“子期没事，他把人打伤了。”
这回换张少卿愣住了。
片刻后，他说：“能将子期那么好性子的人逼出脾气，对方显然是个事儿妈！”
“呵呵……”
顾韵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
张少卿不解地望向她。
顾韵笑着摇摇头，并没有解释，她倒是觉得张少卿的这概括挺形象的。
张少卿松口气，看顾韵的样子，显然，事情并不大。
两人按着叶子期给的位置找到地方，是一间小小的私立医院。
一楼大厅里，稀稀疏疏坐着几个输液的病人。
顾韵快步走到导医台跟前，问值班的护士：“你好，麻烦问一下刚才打架的两人在哪里？”
圆脸护士的眼睛离开手机，落到顾韵和张少卿身上：“你们是他们什么人？”
张少卿脸色更冷几分，这女人这是什么眼神。
顾韵倒没太在意，急道：“朋友！”
圆脸护士指指左边那条走廊：“左手第二间，跟你们的朋友说一声，不流血了就自己离开，不用再找医生了。”
顾韵一惊：“不流血？伤得很严重吗？”
圆脸护士瞥她一眼：“放心吧，死不了人的！”
张少卿忍无可忍：“你……”
顾韵拉他一把：“别说了，先去看看他俩。”
张少卿看一眼被顾韵抓住的手臂，冷冷地看一眼护士，跟上顾韵的脚步。
“神经病啊！变态的朋友果然还是变态！”
身后传来护士低低的埋怨。
两人脚步同时一顿，又同时向前走去。
张少卿眼神很冷，顾韵则眯了下眼睛。
来到护士所说的房间门口，顾韵看向里面，不由得蹙起了眉。
狭窄的病床上，轩辕陌仰面躺着，双手交叠枕在脑袋下，头上缠着纱布，雪白的纱布中隐隐有血迹渗出。
他的眼睛却望向窗户的位置。
窗户边，叶子期背对病房望着窗外。
顾韵冷冷道：“两位可真是厉害了！吃顿饭都能把脑袋吃破了！”
房中两人同时回头。
一人惊慌失措，一人嬉皮笑脸。
顾韵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
张少卿则是诧异地望着三人，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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