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条件
嘶，房间内倒吸凉气的声音越来越响，逐渐连成一片。
房间外，小柔双眼紧紧盯着紧闭的房门，怀里抱着一叠衣服，握着衣服的双手指节发白。
“多长时间了？”
一道轻柔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小柔的身体轻抖了下，转身恭敬道：“夫人，还差三分钟就一个小时了。”
来人正是珩秋的母亲曹凰。
“嗯，辛苦你了，小柔。”曹凰道。
小柔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杏眼。
她立刻低头：“夫人严重了，不辛苦。”
小柔心中感叹，夫人是真的美！
杏眼桃腮，琼鼻樱唇，明明已经过了四十岁，却白嫩的如同二八少女。再加上温婉娴静的气质，比之名媛淑女犹有过之。
只是，这女人的心肠，是真的狠。
“三分钟到了，你俩把药水抬进去。倒的时候轻一点，别溅到小姐身上。”曹凰还是那副温柔的嗓子。
小柔却打了个激灵，她小心翼翼地问：“夫人，小姐已经痛得发不出声音了。能让她休息会儿再泡吗？”
曹凰秀眉蹙起，眼中水汽氤氲：“我也舍不得让秋儿痛呀！只是，现在不痛，过几天真正进化的时候，她怎么能熬得过去呢？我就剩秋儿这一个亲人了，我怎么能舍得让她出什么意外？”
小柔看着曹凰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样子，觉得真正是恶心透顶了。
她垂头不说话了，再劝下去，这女人会变本加厉。
吱呀一声，房门从外面被推开，小柔偏头看去，珩秋趴在桶边一动不动，原本白皙的后背红通通一片。
真无法想象她在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另两名中年妇女抬着一小桶黄褐色的液体，缓缓倒进桶中。
倒下去的瞬间，珩秋猛地站起来。仿佛被烫到了似的，抬脚就要出来。
“快，你俩别让她动，药要冷了。”曹凰急道。
那两名中年妇女一人一边，把珩秋压入水中。
“曹凰，你到底要怎么样？干脆弄死我算了。”珩秋边挣扎，边有气无力道。
曹凰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秋儿啊，你在往妈妈的心口上捅刀子呀！你痛，妈妈就不痛吗？我这是为你好呀！只要过了这一关，所有的事情，妈妈都依你。好不好？”
珩秋的挣扎渐渐小了，虚弱地问：“说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你想想看，有吗？”曹凰杏眼瞪得圆圆的，仿佛珩秋的质疑让她很受伤。
珩秋抬起头，牙关咬得咯咯响，双眼直直盯着她，说：“我要带阿爸出来，他以后跟着我。”
曹凰神情微变，很快恢复自然：“只有他愿意出来，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山里的环境对他的身体……”
“那个你不用管，我自会带他去医治。”珩秋不耐烦地打断她。
曹凰微嘟一下嘴唇，似是受了委屈。很快，又笑起来：“行，随你吧！”
“我要见一面韩枫。”珩秋又道。
曹凰脸上的笑容一僵，蹙眉道：“你见他做什么？一个普通到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人，有什么好见的？”
珩秋轻嗤：“你这种天天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女人，自然是不懂的。”
曹凰一噎：“你答应乖乖听话的！”
“我怎么没听话呢？”珩秋皱眉，握着桶边的双手不自觉抓紧，说：“临走之前，跟他道个别而已。”
曹凰紧紧盯着她，半晌道：“等你成功了再说吧！”
“不要再说，你现在就说答不答应吧？”
珩秋说着作势要起来。
曹凰立刻道：“行，答应你！”
见珩秋缓缓坐回去，不再挣扎。
曹凰又道：“五月初一早上七点，我和你徐叔叔来接你。这之前，你能跟那小子相处多久，全靠你自己。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去找他。如果醒不来，我就让他到底下去陪你。”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先前的所有表情都不存在般。
“五月初一之前，你和徐青凌都不要出现在这个院子里。否则，我说不定就反悔了。”
珩秋闭上眼，好似连再看她一眼的兴趣也没了。
曹凰撇撇嘴，温柔道：“都依你！”
她裹紧披肩，优雅地转身，临出门前，看一眼门外静立的小柔：“照顾好小姐。”
“是，夫人。”小柔低头应道。
看曹凰带着两名中年妇女离开，小柔低声道：“小姐，还有三天就开始了，您要坚住啊！”
“嗯。”木桶中，珩秋虚弱地发出一个音节。
三天后。
也就是农历四月二十四这一天。
自珩秋住进来一直很安静的宅子，从早上六点开始，突然热闹了起来。
小柔看一眼脸色雪白，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珩秋。再听外面吵吵闹闹，时不时传来脚步声，说话声，气不打一处来。
她从窗缝看去，十多名身穿黑色夹克的年轻男子，往返于前后院之间。
叹口气，小柔重新回到床前，低声道：“小姐，今天要开始了！您一定要成功啊！”
珩秋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小柔，去外面看看，怎么这么吵？”
她的声音细如蚊吟。
小柔不忍再看，说：“好的，小姐，我让他们小声点。”
来到后院，小柔大吃一惊。
短短两天时间，原本空荡荡的后院中央挖开了一座小型水池，池中注满了清澈的水，水池四周搭了座简易凉亭。
院中这十二名夹克青年，有的在搬桌椅板凳，有的在烧水沏茶，有的在摆香炉烛火、瓜果点心，有的在地上摆盆栽花卉。
还有的，在往水池中添加各种颜色的液体。
仿佛今天是什么喜庆的节日似的。
看到这些人，小柔就气，一个个只知道凑热闹，这有什么可热闹的。
她说：“你们声音小点儿，吵到小姐了。”
那些人闻声先是一愣，同时看向她。
随即轻蔑一笑，该怎样又怎样。
小柔气得跺了下脚，转身回到屋中，想给珩秋重新换一处地方。
不想，珩秋再次昏睡了过去。
小柔担忧地望着她，这样的身体，真能撑得住吗？
她不知道，这才是那什么体质改造成功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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